7、七 白珑 ...
-
“七星？！”白师傅气喘吁吁的奔来，查看了昏迷不醒的小小和连岳，发出惊呼，脸上竟是一片死灰。
珠玑一边观察小小、连岳，一边回答道：“是。所以白师傅，我需要几种药，必须是野生、母株。我包里有一部分，但是却还差几味。”
“都是什么？”白师傅虽然觉得七星此毒无法可解，但是珠玑既然能说出药方，只能抱着一点希望尝试。
“那些草药我倒是有处寻，其中还有一味比较特殊，是白家和莫家的直系之血。”珠玑沉声道，眼神扫过一旁的莫挽。
“什么？”警炫握着小小的手，不自觉的颤着。莫家的血，自然是不成问题。可是白家？
莫挽、连成、明光也是一脸沉重。苏铁和南星已红了眼眶。
“是的，就是白家和莫家直系之血。”白、莫两家的直系子孙自幼浸药澡，他们的血液早已不是一般的药材，“莫家，老爷的血自然是不成问题；白家……”珠玑沉吟，“我去想办法。在此期间，希望由白师傅每日提取莫血，点入二人各处要穴。这是所需器具。”珠玑递给白师傅一些一般医师不曾接触过的，做工精细的小玩意儿，白师傅大致看了一下就明白了用法。
“量要精准，以金针上第三刻度为准。点药、用药时间是每日午时。”珠玑说着便背好了布兜，又看了一眼众人，说，“我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珠玑一路不停的走着。不睡、少吃。以他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他的小屋。
“莫莫……”一进家门，珠玑竟累得瘫坐到地上，手扶额头，口中喃喃念出这样两个字。虽然有些日子没人住，木屋倒还是显得有丝温暖。
珠玑的肩膀轻微地颤抖着，似乎许久以来压抑着的悲伤之情在这一刻借由疲惫的身心迸发出来。屋子里很静，静到珠玑无声的哭泣好像也能听到。
“莫莫……”珠玑又念这名字，拿衣袖擦了擦眼睛，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他抓起身边的工具，快速转身上山。
接着的几日，珠玑就不眠不休地在山上搜寻草药。
而此时，莫家，莫挽的书房。
“是真的？”莫挽低沉着声音问，确实是不想相信师弟鹿明光的话。
“嗯。”鹿明光低头应答。他也希望不是真的；可是那是他亲眼所见。
“老爷，这件事情怕是还不能定论。”连成开口道，“还是，等珠玑回来……”
莫挽背过身去，摆了摆手，说：“我知道。明光你先歇一歇。莫幽的伤势有些严重，那边的医师想不出办法；明日，你再辛苦一下，带着杜穆过去帮忙。”
鹿明光应下，临走时跟连成对望一眼。
连成点了点头，让他放心。鹿明光才出了门。
连成看莫挽，他背对着自己不声不响，胸中也益发沉闷。
“白师傅！莫管家！”珠玑兴高采烈的重新踏进莫家大门，“我找齐药了！”
白老师傅颤着胡子接过珠玑手上已经磨合的药，查了一遍，就钻进药房配药。
珠玑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疲累，只坐在椅子上，大口喝着茶。
莫挽听到消息，从书房赶来。走到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珠玑。
珠玑感到他的视线，抬头回视他，也是默默的。
“辛苦了，珠玑。”莫挽这么说着，口气淡淡的。走进门，坐在珠玑身旁。
珠玑微微一笑，说：“不，这是我该做的。”
“哦？”莫挽微微扬眉，琢磨这句话的含义。连成也颇有深意的看着一脸无害的珠玑。
珠玑不迟钝，已经发现这两人的异常，又是微微一笑，似有点苦，说：“莫大哥，想问什么，就请问吧。”
莫挽怔了一下，又盯了珠玑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说：“白家的血，本来我和连成想着让严师兄和姝儿他们找白琮小姐帮忙的，时间上有些紧张却也来得及。可是……”顿了一下，看着珠玑的眼睛，“我让明光跟着你、保护你，却发现你在找草药的同时，收集了自己的血。”
珠玑仍旧是微笑，眼神却已经黯然。莫挽和连成把这一幕收在眼里，都握紧了手掌。
“所以……你是神医门的人？”终于，莫挽这么问了，仍旧刻意将口气放到最淡。
珠玑静静了一下，开口说：“不是。”
“不是？呵，白珠玑，你当我莫挽是傻的！”莫挽听了这个答案，压抑了这两日的情绪终于爆发，手掌拍在茶几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掌印。连成急忙走过去，把手放在莫挽肩上，莫挽的脸色稍有缓和。
为什么总是拿他莫挽的情谊耍弄？他爹是狠辣无情，可他莫挽从未负过何人。呵，多幼稚，这哪像是一个江湖人该有的心思？！思及此，莫挽冷笑自嘲。
“白珠玑？”珠玑皱眉，这么别扭，“莫大哥如果定要说我姓白，可以叫我白珑。那是母亲给我的名字。”
莫挽、莫连成闻言一愣，他这是承认了？！
“只可惜……”珠玑轻笑。
“可惜什么？”莫挽咬着牙，一边冷冷地这么问，一边冲在门内侯着的路警炫甩了甩手。
路警炫沉着脸走到珠玑身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可惜……”珠玑抬头看路警炫，眼里盈着一种让警炫浑身不自在的情绪，“我不会让你们抓住我的。”
警炫此时出手，却只是抓住一片虚空。
珠玑白色的身影，已在院内立着。他回头看门内的人，用他曾经看着奕先生的眼神——深寂，深到所有人都无法揣测他的想法。
莫挽他们也只是看着珠玑。的确，他们抓不住珠玑。因为珠玑是可以与奕先生相抗衡的人物；而功夫在他们几人当中实属不赖的连岳，被奕先生的弟子一击即倒。
“我会回来的。”珠玑忽而又歪着脑袋微笑，仍然是一脸的阳光灿烂，却让莫挽心生冷意：我还是错了吗？
说完这句话，珠玑就这么一步一步，静静地走出了莫家的大门。
呵，莫莫……你看我多傻，明明知道会是如此……
“有谁，看到此时顺着那惨白的小脸流下的泪水了吗？有谁，能帮我抱抱这孩子……”
“老爷，路少爷，小姐醒了！！”苏铁兴奋地跑出内室，宣布着这个好消息。
莫挽等随即走进内室。果然，莫小小、莫连岳都睁开了双眼。
“哥……”小小虚弱地开口，“珠玑呢……珠玑他有没有事？”那个时候，珠玑缠着她，她让苏铁去叫哥哥；连岳哥哥路过听到他们俩吵着玩，觉得好笑就进了她的院子。后来……后来……
“他……没事。”莫挽这么应着。
小小放心的一笑，说：“那就好。那个时候，他挡在我前面，我还是被打伤了。我还真怕他……”
“小小！你刚醒过来，别说那么多了，好好歇着。”警炫打断她。
小小奇怪地看了一眼警炫，又看了一眼莫挽，仿佛明白了什么，只静静的躺了下去。
连岳看他哥哥，连成只冲他摇头。连岳受的伤重于小小，虽是想多问，却浑身乏累，只好又闭了眼睛。珠玑……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张开双臂挡在自己和小小身前的画面，渐渐铺满整个视野。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白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