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宾至如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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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快、要快。某些人心里头念着大步流星往药房奔去。
而当一行七人风风火火的冲到药房时看到的景象却是：
“哎，你连这个都有？！！”白师傅——白堂锦的花白胡子惊喜地颤抖着，握着从珠玑大布兜里翻出来的星红泪激动不已。
珠玑看了一眼老头儿手里的草药，笑眯眯地说：“嗯嗯，那个我也是好不容易找着的呢！师傅如果想要，我送您几粒种子。”说着从兜里翻出几粒红如血滴的种子，递到白师傅眼前。
白堂锦盯着那几粒种子热泪盈眶，却不好意思伸手去接。
珠玑笑了，抓过他的手塞给他，说：“等我回了山里，还有机会见她呢！”她，指的是星红泪的母株。
“啊，小珠玑你……”白堂锦看看珠玑，又低头望着手里的宝贝，眼泪汪汪，仿佛那是自己刚出生的曾孙子一样。
“哇，师傅您真厉害，这种雪莲您也培育得出！她们可依赖雪山的环境呢！”珠玑又看到不远处桌上大盆栽培的紫芯雪莲，两眼放光。
白堂锦听了哈哈笑着，说：“为了她我可差点赔了老命呐！”一把搭住珠玑的肩膀，“珠玑小弟可也亲眼见过雪山的紫芯雪莲？美不胜收啊！”
“嗯嗯！确实是美不胜收！那年我才……”
门口的几位着实吓到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鹿明光目瞪口呆的样子可不多见。
连严青、莫连成这两位老兄都吃惊地张开了嘴：白堂锦白师傅可是出了名的性情古怪、冷僻，不爱跟人打交道的啊。就是对着莫挽他也很少多说几个字，这会儿却这么热络的样子，几个后辈梦里也没见过白师傅这个样子。
莫挽眨眨眼睛，看珠玑和白师傅一起乐呵呵地侃着天南海北的神奇草药，不禁露出微笑。自母亲去世以后，叔公便再也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这一幕被严姝捕捉到，她摸摸下巴，毫不避讳地说：“师兄你果真危险。”
“你们又听小小她说什么了？”莫挽无语抚额。
“呵呵。”莫幽淑女地捂嘴轻笑，说：“该听说的都听说了。不过，这个小客人还真是讨人喜欢啊。”
这时，屋里的两个人才注意到他们。
“啊，老爷，您来了！”珠玑大声招呼，然后冲着门口一鞠躬。
“呃……”莫挽嘴角又是一阵抽搐，干干巴巴地说，“你这边好像进展得不错啊。”旁边几个刚回到家的人，均是一愣，然后都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偷笑。
“嗯！白老师傅可真是厉害啊！”珠玑阳光灿烂地笑着。
白堂锦说：“哪里、哪里，珠玑小弟才真是博才多闻！”
互相恭维？！瞅瞅笑得夸张的老头儿，鹿明光摸了摸冒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咦，都回来了啊！”七人身后，其他几个药师和珠玑的两个丫鬟卜罗、云实抱着一大堆新鲜、半成草药要进门。
“这是？”连成问莫连欢，是药师们要准备华扁集会的研讨了么，怎么一下子采这么多药草。
连欢见着连成、连岳两个哥哥很是高兴。听大哥这么问，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大捧草药，笑着说：“哦，这个啊，送给珠玑的！”
莫挽等无语——最开始，珠玑为什么留下来着？
珠玑搔了搔脑袋，小心翼翼地对莫挽说：“这个，其实……那个，我刚才送给几位师傅一些花草种子，他们就说也要送我一些东西才好……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真的！！”我发誓！
莫挽叹了口气，说：“罢，这些都是药师们自己培育的药草，他们要送人是他们的自由。不过……”你拿得了这么多？
珠玑没弄明白莫挽的担忧，以为莫挽要扣他工钱抵偿，连忙开口，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更加努力干活的！老爷您放心！！”
“好没心肝的孩子。”众人腹诽。
莫挽习惯性抽搐嘴角，急忙假意咳了几声——这个习惯要不得：“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沟通感情？“……忙了。”
“哦，好，老爷您慢走！”阳光灿烂、阳光灿烂。
“真的好没心肝~~~”众人望着莫挽。莫挽慌忙捂着嘴转身，糟，真的习惯性抽搐了！
一行七人又浩浩荡荡地走了。【浩浩荡荡……？（--||||）】
“呵呵，头一回见白师傅那个样子呢！”莫幽说，也头一回见师兄那个样子，又偷笑。
“是啊，我还以为白老头儿，呃，白师傅这辈子都瞅不上别人呢。”莫连岳搔头，不安地看一眼莫挽，怕他责备自己没大没小。莫挽却没有回头。
鹿明光回想了一下适才的画面，又急忙“安抚”他的鸡皮疙瘩。
“哎，这么说来，珠玑小客人还真是有魅力啊~不只白师傅，连欢、杜穆他们也都很喜欢他啊！”严姝说着，又看看莫挽，这个，恐怕是最喜欢他的？
“恐怕他呆久了，咱们家草药就都不是咱们家的了。”严青淡淡开口。
连成点头，极度赞同。又想象了一下药房的情景，再度心痛小弟怀里那些“曾”是自己家的草药，也瞄了瞄莫挽。
莫挽头里走着，满脸无奈，没见着最可怜的就是他吗？我英气无比的嘴角啊……
这厢愁苦，那边药房里，某些人们还在进行热烈的“感情沟通”。珠玑这会儿正趴大桌上跟连欢、杜穆聊天；白师傅一边小心翼翼地爱抚刚得到的珍惜药物，一边悄悄地多看了珠玑几眼，眼神中透露的情绪，可谓有些复杂。
下午，严青和路警炫坐在严青屋里喝茶。
“你看怎么样？”严青问。
警炫品了口茶，好喝！然后开口道：“一直盯着，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李天安一开始也没什么不对劲。”
“嗯，我知道。严大哥放心，盯人这种事我最在行，他要真是第二个李天安，我路警炫第一个不饶他！”
“嗯，我信你。”严青略微沉吟。
“哎，话说回来，白家小小姐还缠着你呢？”路警炫的八卦本性又开始显露。
“啊。”严青想打马虎眼，抓起茶杯往嘴边送。
“嘿嘿，被心爱的人往别人怀里推的感觉不错吧？”警炫不要命的戏谑。
“……”严青无语。严姝，其实是他的义妹。从小一起被师父收养，共同经历了多少风雨，感情自是深厚无比。自严青及冠，也就是姝儿及笄前二年，他就觉得自己跟姝儿之间有某些东西逐渐地变了。也不是没有明示、暗示过，可偏偏某些人就是少根筋！！每每想到姝儿一脸揶揄地跟他提白琮，他就无比哀怨。
“说实在的，严大哥你该跟姝儿说清楚。”警炫提议。
“哦。”有这么容易？万一我说了姝儿反而恼了怎么办？白琮那事儿，她总是一副看他好戏的样子，似乎对他丝毫不抱那样的想法，唉，“还是平了白家的麻烦再说。”
“大哥说的也是。”警炫说，“唉，表哥就是太善良了，真是一点不像舅父！李天安倒罢了，怎么说也相交了三年。叶清明他却也先是想放过她。要不是那女人想动小小，恐怕表哥是不会杀她的。”有时候警炫急了，就想表哥多少像舅父一些也好啊！
严青沉默。
在外人眼里，莫挽是怎样的人？理智，刚强，冷血？多是如此吧。恐怕李天安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莫挽有一个杀人无数、冷血无情的父亲；也因为他本人为了守护莫家庄不得不表现成那个样子。可是在他们眼里，莫挽始终是个太善良、太温柔的人。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医药世家的主人吧！
这样的人总是难得。那么，他们决不允许有第二个李天安出现！决不允许白家继续作祟！
樊阳城，神医门白家。
族长白朔礼坐在正堂，脸色不愉。
长子白辰玦利于堂中，闷头不语。次子白辰珲站在父亲右手，瞄瞄这二人，暗自摇头，硬着头皮开口道：“父亲，天安的事情，大哥也不想，您就别生气了。”
“不想？！我早就说过，天安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你倒好！我说的话不算话了是不是？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看样子的确气得不轻。
白辰玦急忙回道：“孩儿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的话，天安能这么没了性命？！”到底是自家孩子，什么近啊、远啊的，都是血脉。早时表妹把儿子交给他，是信任他能善待天安，谁知今日……白朔礼越想越气，恨不得扇白辰玦几个巴掌。
白辰玦也不再说话，天安跟他交情不错，如今为了他们白家赔了性命，他自己自然也是伤心。父亲恼怒，他也明白，此时多说话辩白反而更不好。
于是两个小子就静静站着，等父亲骂完骂累。
待白朔礼终于骂够，沉吟半晌，说：“唉，罢，去都去了……玦儿你一定把天安弄回来葬在他母亲旁边，好生安排后事，让他走的体面。”白辰玦低头应下。
“珲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我这边倒是没有特别需要准备的，主要是奕先生。今儿一早奕先生才来过，说他一切就绪，就这两天了。”
“嗯……”白朔礼点头，又冷哼一声，说，“莫敬轩，时候就要到了……”两眼爆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光芒——充斥着名为仇恨的感情。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白辰玦躬身推出，白辰珲也说了一声，随兄长退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宾至如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