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兴语》琉璃木头剑

18、（二）棋逢对手

　　白衣男子见她答应了，脸上毫不掩饰地上显露出愉悦之色。
　　“公子果然豪爽，不知该如何称呼？”
　　知道问别人的名字，自己的倒是不说，闲若暗道此人无赖：“诚如萧公子所言，名姓不过是赘慵，又何必非要知晓呢！不过在下倒是有个提议，既然你我都不知对方名字，不如就来赌一赌，这盘棋谁输了，谁就把自家名姓告知对方，如何？”
　　白衣男子眼眸微动，随后挥袖慵懒地坐下：“甚妙！与你一道的这位仁兄和柳兄就在此做个见证吧。”
　　闲若环视众人，最终目光定在北辰瑾身上。这里的所有人除了北辰瑾，没有任何一个知道她的身份，如果输了编个假名估计也骗不过这个姓萧的，而一旦说出真名就不仅仅是丢脸了。北辰瑾肯定也指望不上，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方法就只有•••
　　“那就这么定了，萧公子，你要白子还是黑子？我看你刚刚是黑子，这次就用白子吧。”闲若边以对方无还嘴余地的速度说着边拿过装白子的棋笥放在自己这边。
　　白衣男子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旁边的北辰瑾和柳疏殷却看傻眼了，不带这么颠三倒四的吧！不过萧某人不在意，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主要看棋艺才是重点。
　　“萧公子，你说你不是高门贵族，却不知是何方人士？”
　　闲若故意扯些话题，白衣男子倒也愿意陪她扯：“萧某祖籍扬州，去年底入京之后寄居于好友家中。”
　　“哦？萧公子如此才华，莫非如今正为来年的科举做准备？”闲若试图打探他的意向。
　　“萧某确有参加科举之意，不过已多时没碰圣贤书了。”
　　对方回答得相当从容，闲若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继续问下去：“萧公子学富五车，却不比权贵子弟那般有门路。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不知萧公子是否认同？”
　　白衣男子执子矜笑，“纵观天下皆为朽木，何枝可依？”
　　口气不小，却把在场的众多贵族子弟放在何地。闲若落下一子，浅笑道：“依萧公子所言，似是不屑于出将入相，那考科举又有何意？”
　　“天下人都挤破头要入仕为官，无非是为了功名利禄。萧某贫门寒第，身无长物，无非求个温饱罢了。”
　　看似淡泊沉稳的面容下吐出这样一番话，越是这般平淡无奇，就越让人起疑。闲若暂且停下各种猜测，转而静观错综复杂的棋局。白衣男子的每一步棋都可谓深谋远虑，却被他掩饰得天衣无缝。然而有此心机，却对对方刚刚的言行不一只字未提，是没当回事呢？还是本就希望如此？
　　想到这里，闲若的心底泛起阵阵寒意。这个人若是存心不良，将来必是一大患。然于他而言，自己又有什么好图的呢？御前有外戚梁沛独揽内政，京中有北辰家一门将才，外更有诸侯王权势滔天。相比之下，自己也就独孤家可以被看成后盾，勉强算是有点自保的资本。
　　“萧公子，你可是快要输了。”闲若有意将白子放在一处，稍有点见识的都是一看便知这招棋看似可以堵死黑子实则完全是自取灭亡，接下来就看对方一锤定音了。
　　白衣男子眉梢微微上扬，好一会儿，它才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黑子：“如你所愿。”
　　“这算什么，我还以为有一场恶战呢！”，“连柳公子都输了，萧公子对付其他人自然是得心应手了。”“这结果我早就料到了。”
　　一时间，四周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而最多的莫过于对白衣男子的推崇。对此，闲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向对座的人一字一顿道：“萧公子，白子输了！”
　　白衣男子笑了笑，安然回道：“没错，我输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这位林贤弟说的可是白子归萧公子，所以萧公子所执之子虽为黑子，成败却是系于白子之上。”面对惊愕的众人，双手环胸悠闲地坐在一旁的北辰瑾起身解释道。
　　对众人来说，这简直就和耍赖无异。而白衣男子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甚至看着还有志得意满。
　　“林公子的智谋萧某自愧不如，今日既与在座的各位有缘，也当交个朋友。萧某的姓氏诸位都已知晓，贱名商徵（zhǐ）。”
　　“虬凤吐奇状，商徵含清音。此名甚好，怪不得萧兄不肯说出来。与萧兄相比，在下的名字才是相形见绌。”柳疏殷再次谦逊地赞道，“下个月柳某生辰，将于宛沚湖邀请天下名士才子，不知萧兄和林公子是否愿意赏脸前来？”
　　萧商徵微笑道：“柳兄盛情相邀，萧某岂敢不去。就是不知林公子能否有空前往？”
　　“柳公子的生辰，在下自当到场。只不过在下才疏学浅，倒是怕被天下才子耻笑。”闲若亦礼貌地回道。
　　听到这话，柳疏殷忙款款相劝道：“林公子何必如此谦谨，有谁敢看低我柳疏殷请来的贵客。”
　　“这个，那到时麻烦柳公子多备一份水酒便是了。”闲若尴尬地笑笑，心想，反正搞半天是托了主人的福才不被看低。
　　闲若暗暗地扯了扯北辰瑾的衣角，随后对众人拱手拜别：“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作者有话说

　　真的要去干正事了，等过了这个月可能会稍微闲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