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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五章 神动而无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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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泥小火炉上的药罐里浓汁翻滚。
轩辕针一手拿着小扇扇着上滚的泡沫,一手在药罐上方轻轻抖动,有细细的棕红粉状物飘落在药汁里。
这是治疗尹皓雪心疾的药。十年来,她一直在照料皓雪的病,却一直未能根除皓雪的病症。
久而久之,煮药已成了习惯,而喝药的人也成了习惯,药已然成了水。皓雪是父亲的病人,在白蒙蒙地升腾的药雾里,轩辕针猛然想起了她的父亲轩辕赐。但是,轩辕赐的容貌却十分模糊。他诊断了尹皓雪的病,却来不及实施医治便撒手人寰。也许是轩辕家族的宿命,尽管她不愿意,她还是得挑起“医仙”的担子。
因为她姓轩辕,这个从神农轩辕氏始创的姓氏赋予了轩辕家族行医的使命,但也禁锢了轩辕一族的自由。世人不知道,轩辕氏背负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凡是真正的轩辕家族的人,都是能够救人的,不是简单的治病救命,而是:能令白骨生肉、起死回生!这是因为,神农尝百草后,血液已与常人不同,他的子孙所遗传的血液本已百毒不侵,加上子孙累世以身试药,轩辕家族就仿佛一个大的丹炉,经过千年,轩辕族的人早已被炼成一颗颗“仙丹”了。只需啖其肉、喝其血,想保命是轻而易举的事。
为了这个秘密,轩辕氏更是历代都是神医,因为他们必须先救活别人,才能在不用被人生食的状况下生存。
时间久了,世人只知道轩辕是“医仙”,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也是“仙丹”了。
可秘密,总是有人知道的!
轩辕赐因此丧生。那时,年纪尚小的轩辕针也因此失去了双腿。好在,她总算留下了一条命。
生命,伟大的生命,多么脆弱、多么易逝!
当初,轩辕赐教了尹皓雪一首曲子,叫《琵琶语》,是用内在修为吹出来的。每天清晨,她都听着皓雪吹这支曲子,她听着皓雪的修为越来越高了!皓雪的病虽未根除,但绝对是性命无忧。虽然时常有心悸的毛病,却好像人身上的疤痕,难看而并不伤人。
《琵琶语》,多好的名字!琵琶本无语,发语的正是弹者自己发的心事。轩辕赐不会弹琵琶,他教皓雪时用的是箫。
轩辕针将药汁倒入碗里。目光转到墙上,那里挂着轩辕赐的箫。看到这支箫,轩辕针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想起嫣然交给她的短笛来。这两天她竟然没顾上再给内里的魂魄运功。
一念至此,她快速地摇起轮椅,转进内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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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嫣然脚不沾地、一口气奔上天山顶的最高峰,奔进七殿。
诺大的七殿内没有一个人。是啊,他们都去南华殿听南俊英说禅宗的事儿去了。
寒冷的冬天,却出了一头汗,她轻轻拭了拭额头,推开内堂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慕容嫣然愕然顿住:
那支被张轻翔偷走的短笛正浮在半空之中。而轩辕针正用双手食指顶住两鬓太阳穴,给她的碧蓝短笛运功。
一道金光闪过后,全数被纳入短笛中。轩辕针缩回左手,打出一道黑符,然后咬破自己右手食指,飞速在符上划了个咒语。黑符乎地一下烧尽,粉尘全撒在了碧蓝短笛上。之后,短笛开始发出一道柔和的银光。
轩辕针收手,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发现慕容嫣然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这时候来呢?”
“针针,我想,短笛里的生魂应该是杨明道!”嫣然的呼吸沉重,说的又快又紧张。
“杨明道是谁?”轩辕针被她说的一头雾水。
“是一个枉死的人,却也是禅宗遭难的开端。”
于是,嫣然简略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原来如此,轩辕针暗中点头,但却不作一语评价。这么大的事,要管也是等待掌门的指挥,何况紫辰真人元神未回,此事定事无法解决的。想那行思禅师也明白这个道理,是以不让天鸿对其他人多言。那么,她又何必为此事多费心思!
“你看,咱们干脆把他弄出来,好好了解清楚。”
轩辕针凝眉思量,她缓缓摇了摇头,说:“他魂魄已经不全,如果硬从短笛中剥离出来,恐怕就要烟消云散了。”
“难道咱们就看着事情向坏的方向发展么?”
轩辕针瞪了她一眼,大师兄不是为了这件事召集了十三殿的执事了么?这丫头还在这罗嗦什么呀!“大师兄自有他的主张,这件事你可别去管。”
“你怎么说这话,难不成眼睁睁看着邪火毁了禅宗?再说万一禅宗撑不到邪火熄灭,人间不就遭殃了?!”慕容嫣然刷地站起身来,气呼呼地看着轩辕针。
轩辕针笑了一下,扯着她的袖子说:“看把你急得,我叫你别管可一点没错。你想想,你的修为可比得上行思禅师?别说他们了,就是师父,你又能有他几分修为?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做的,干嘛白赔性命?还是看大师兄有什么举动吧。毕竟他才是掌门!”
嫣然咬住下唇,望着一袭白衣的轩辕针。她说得很有道理,为什么她能如此置身事外?自己却自得知此事时就无时无刻不想着去那沦陷的净居寺,无论能不能救出寺众!因为她慕容嫣然从来就见不得好人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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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她们二人不语的寂静。
“谁?”慕容嫣然扬声问道。
“是皓雪。我叫她来取这几天的药。”轩辕针解释道。
果然,门外传来尹皓雪娇声的回答。
嫣然拉开门,皓雪愣了一下:“怎么你没去南华殿啊?真是稀奇。”
“瞧你说的,好像我就是个天生凑热闹的。”嫣然佯装生气,撅着嘴说:“大殿散了,大师兄怎么决定的?”
“臭丫头这么关心这事,偏偏自个儿又不去。”尹皓雪好笑地说。
“好了,”轩辕针叫住尹皓雪:“你的药我都熬好了。这丫头可是真关心这件事呢!就赶快告诉她吧。”其实,她轩辕针又何尝不想知道呢?
“好吧。我就告诉你。”尹皓雪笑着坐了下来。
“那个天鸿和尚都快绝望得死掉了。” 尹皓雪一边接过轩辕针递来的茶,一边卖着关子说:“当时,紫明师叔刷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走到和尚跟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几句话就把放肆的和尚说得哑巴了!本来吧,青霄宫又不是孙悟空,能冲上九霄去闹那西方世界的天空。”她说得满脸是笑,定是想起了胖胖的紫明道人那幅严肃的模样来了。
“真看不出,平时木讷的紫明师叔还有这么有条理的时候。”嫣然转向轩辕针,从她手上将茶壶接了过来。
轩辕针笑道:“皓雪是来说书来了,形容的这么生动!”
“去,我哪里像说书的了?”她轻轻押了口茶。
“就这么任净居寺被毁了么?” 嫣然倒茶的手停住,目光呆呆地问道。
“要不怎么办?找个能通天的人去请如来佛祖?”皓雪低下头,拨弄着茶碗盖儿,可那双眼睛却盛满笑意,滴溜溜地直转。
“哼!别以为低着头笑谁就看不见似的。这等事,青霄不可能不管。快老老实实地说,大师兄有什么决定。再取笑糊弄我,看我不掀了你的皮!”嫣然瞪着眼,栖身而上,将皓雪压住,使劲儿地对她哈痒。
皓雪手一抖,险些将茶碗砸在地上。她慌忙放下茶碗向后躲去,但已经迟了一步,被嫣然压在椅子上好一番胳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直嚷嚷:“针针,快……快叫她……叫她,住……住手……”
谁知轩辕针却慢条斯理地吹着茶说:“我干什么要叫她住手?又没见你贿赂过我,你还是快点说吧。因为……”她含笑品了口茶说:“我也正想听呢!”
“好,好……停手停手!我怕了你们了!”皓雪气喘如牛,拍开嫣然的禄山爪。“的确,那行思老和尚没白派人来呢!”她调正了呼吸,说出南俊英的决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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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紫明道长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语说出后。南华殿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天鸿怔在当场,浑身血液似乎已冰凉。他不知该何去何从,该——如何是好?他看着南俊英,南俊英却深簇剑眉,陷入沉思,目光停留在殿上众道人身上。
沉默片刻,南俊英突然抬头:“师父他老人家元神未归,俊英任此掌门,力有未及。但是,既然大任在身,也必须勉为其难。禅宗之事关乎性命存亡,即便师父在此,也必然会鼎立襄助。所以,”他顿了一顿,接着说:“这件事,我们必须管!”
四下一下子喧嚣起来,南俊英待嘈杂之声略消才又说道:“现在情况不明,净居寺到底陷在何处我们不知,该怎样去保护清原山的百姓我们不知,佛家是否全部遭难我们不知,还有,师父元神何在我们也不知!”他一连四个不知,说的众人都垂头丧气。
“但是,”南俊英正色说:“这些不知,我们一定会弄明白的。世间五行总是相生相克,我相信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所以此事虽是神明之难,凡人也必有解决之法!青霄宫上上下下有百余人,难道连点救人的士气都没有吗?成也罢,败也罢,这场灾难青霄宫不担,又指望哪个来担?人们称诵青霄宫‘行道眼前无鬼神,灵台深处有青霄’,事到眼前,我们不站起来,难道指望老弱妇孺去救人?再差,也不能叫人说‘行道眼前无青霄,灵台深处尽是鬼’啊!至于到底怎样去行事,南俊英虽没有多么高深的道行,也不能拿师伯师叔师兄师弟的性命去赌。有我一天,就势保青霄宫周全一天!”
他是提起中气说的这番话,声声如洪钟敲响,在场的人都被他说得胸中生志,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这时,一声冷哼自殿中响起:“哼!说得到是比唱得还好,想想禅宗行思禅师有多高深的修为,恐怕不在紫辰师伯之下。他尚且无法解救净居寺,你又充什么好汉,逞什么能?青霄宫百余号人岂容你玩弄于股掌间?”说话的是五殿值守殿的执事马晋功。他是紫云真人的大徒弟。
青霄宫紫字辈的道人只有四位,分别是紫恒真人、紫辰真人、紫云真人和紫明道长。除紫恒真人执掌十二殿星屑殿,紫云真人执掌二殿无为殿外,其余十殿皆由二代弟子执掌。青霄大多弟子师出自紫辰真人和紫云真人,以及紫明道长,现今只有沈墨玉一人师出紫恒真人。马晋功本是最有望接任掌门之位的弟子,却因行事拘谨,为人刻薄,所以事事输于近年来长进迅猛的南俊英。
此刻,他听到南俊英的慷慨陈词,连连冷笑,不由自主出言讥讽:“你一人欲做神仙,救人于疾苦,你一人去做好了。何必拉上青霄宫给你垫背!”
南俊英冷眼瞧他,也不搭腔。依旧向众人分派:“如今首先要查的是各地的佛家情况,以便搜集齐备的情况。十三殿各派两人,分别前往南七北六十三省,务必探询佛家禅宗、密宗、净土宗各自的情况,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我自己带几个人前往清原山……”
他话没说完,马晋功突地站起来说:“南掌门,你要完成你的丰功伟绩大可不必牵扯这许多青霄弟子!别的人我管不了,但五殿每日要负责天山的香火安全以及各位的行动情况。值守殿恕不参与。”
南俊英目光如火,瞧着马晋功昂起的下巴。然后,他点点头,解下腰间的掌门令牌说:“清原山即将散布大难,此危机时刻,马师兄你不挺力救人,反而动摇军心,你可知道,有违掌门令者,必受宫规处置?!”
马晋功哈哈大笑:“如此,你就以掌门之命直接抓两个值守殿的弟子好了,何必在此作态。谁不知道你是掌门,不用拿令牌唬人,宫规里早已确定保障青霄宫的安全是值守殿第一要务,神鬼莫动,其他一律无须听命。”说罢,他竟拂袖而去。
南俊英环视众人,问:“还有谁与马师兄的想法一样?”
大家都默默低头,有的在心里想:“此事虽说是大上天的伟业,但怎么可能做成呢?”,但都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紫云真人踱步出来,笑着说:“我这大徒弟,脾气当真是冲的很。”他拍拍南俊英肩头,“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他是总把青霄宫的安危放在首位的。掌门之位,他多少是有些看不开。”
南俊英摇摇头,淡淡一笑:“师伯,此事我已下定决心,必定要跟天争一争了!”
他转向众人:“今天时间已久,大家先散了吧,事情如何安排以及派哪些人出宫调查,我另行通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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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不愧是大师兄,就是这话。我也要和天一争高低。”嫣然大叹南俊英处事有道。
轩辕针也微微颔首。那俊朗豪气的面目浮现眼前——是啊,南俊英理当有此担当的。她摇动轮椅,移到门前,向南华殿的方向望去。
尹皓雪走到轩辕针的身后,随着她的目光往去,她看什么呢?皓雪轻轻叹了口气,扶住轩辕针的肩,南俊英除了看病、去药,几时才会主动上这冷僻的峰顶来?
“你们看什么呢?”嫣然也走了过来,见两个人都摇头。她说:“不说了,我先走一步了。”便急急忙忙走出去。
“去哪啊?”皓雪冲她的背影喊道。
嫣然向后挥挥手:“找大师兄啊!我也要去清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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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三封白净、轻薄的素纸传到十三殿执事手中。
“一殿南华殿:黄修、殷齐,前往山东。
二殿无为殿:沈天青、陆秉然,前往河南。
三殿食府殿:景峰、赵博元,前往东北。
四殿锦衣殿:蓝涤芳、杜仲,前往江西。
五殿值守殿:周剑、梁荣,前往荆楚。
六殿祖师殿:徐阳、谢充,前往陕甘。
七殿药石殿:刘砚、祝大语,前往山西。
八殿通联殿:陈丽莺、江志宏,前往广西。
九殿剑锋殿:吴伦、阮梅,前往四川。
十殿澄明殿:孙炎、魏亚修,前往云南。
十一殿玉章殿:岳丹、尹皓雪,前往广东。
十二殿策励殿:箫渊、闵雯,前往福建。
十三殿星屑殿:沈墨玉、王乔林,前往江南。
七日后飞鸽传书,汇报各地情况。
另:慕容嫣然、范熙、林童豫、党三越、南俊英直赴青原山。”
这份名单除了人员和调查地外,竟无只字片语交待如何调查及到底要调查什么地方。只是送函的童子却有八个字传给执事:尽访佛家,求助道友!
八个字两个要求,做起来何其难!
南华殿的黄修拈着名单,一手屡着下巴上的胡须说:“第一轮的考验这就来了!”
殷齐反问:“这话从何说起?”
“南俊英做事向来严谨有制,这张纸内容虽少,也完全可以看出他择人的标准了。十三殿二十六人,再加上去青原山的五人,总共三十一人,没有一个不是殿内修为深厚之人,不但在道门研究上高人一等,更是各有各的绝技。他此次下天山,带走了青霄宫近三成人,但却是青霄宫除紫字辈的七成能力了。他考验的不止是他自己驾驭青霄宫的能力,也是青霄宫的才俊应对天难的抗衡能力。马晋功又怎能和这样的人争斗呢?”
黄修是南华殿的执事,已年逾三旬。他虽年长,但入门较迟,算是南俊英的师弟。不过,南俊英一直敬他年长,倒也从未以师兄身份压过人。
黄修早年在江湖上卖艺,一身奇技,制造的机关消息堪比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更甚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他这么说,殷齐有了疑问:“既是如此,为何没有二殿张轻翔、五殿蓝芷芬、七殿轩辕针、十二殿孔星呢?”
是呀!二殿张轻翔恐怕是全青霄最灵异的人物了,但也最难命令吧?也许南俊英根本就无法真正授命与他。五殿蓝芷芬是四殿锦衣殿蓝涤芳的姐姐,易容之术登峰造极,但却与马晋功青梅竹马,可能不便相邀。七殿轩辕针素有“医仙”之称,但双腿不便,也不会武功,不派遣情有可原。最难猜的可能就是十二殿孔星了,他上知天文历法,下晓卜祀卦相,简直就是道家的典籍,此次若是出天山必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耗费。
“说不定他们另有安排呢!”黄修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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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的袋子里装的居然是那个天鸿和尚的师弟!”尹皓雪震惊地望着张轻翔。她实在没想到张轻翔竟然会把活人偷来装在袋子里,更没想到他偷来的人竟然被她塞进了青龙尊里。
“不是师弟,是他师侄!”张轻翔说的轻描淡写。
“可是这么放在里面,青龙尊会要了他的命的!”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万一出世我们如何担当得起?”尹皓雪急得心慌意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但没有对天鸿有什么救助,还会因此害死他的师侄。
张轻翔瞥了她一眼:“除了你没人知道他在青龙尊里!”
啊?
他的话怎么说的好像是他在包庇她似的?那小和尚又不是恶灵妖孽,为什么要放在青龙尊里呢?千万个念头从脑中闪过,却百思不得其解。
等她不发愣的时候,张轻翔已经不见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为何他总像吹过湖面的风,吹皱了一池春水就不见了踪迹。
尹皓雪倚靠在青龙尊上,回想着张轻翔刚才来时的情景。
起先,她以为他是知道她要走来送别的。他是知道她要走才来,但原因却是她无法再帮他保管他的袋子了。
她看到他飞快解开袋子,露出小和尚的脑袋来,然后从小和尚嘴里取出个东西来,又塞了个东西进去……
他葫芦里,究尽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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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殿后院。张轻翔远远地躲在庭院后门处。
他已经将小和尚交给了轩辕针,又借口需要在七殿后崖采冰雪气息修功,将自己的躯体留在了药石殿的后崖上,还能用天然的寒气守住躯体。接着,他就元神出窍到了祖师殿后院。
这里东南角的石室里,正是紫辰真人的真身。
天寒地冻里,他已守了两个时辰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思索间。山风开始猛烈地刮起,一时间天地昏昏,他担心自己的肉身被刮下山崖,暗暗跺脚,终于飞身掠了回去。
回到七殿后崖,只见自己的肉身稳坐不动,风——也停了下来。
仔细一看,自己的眉心中央写着五个极小的字:神动而无随!
那笔迹居然是——紫辰真人的笔迹!
张轻翔愣了半晌,不动声色地勾唇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