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吃饭 不干活》瑀小年

3、Chapter 03

　　“啊娘喂诈尸啊！”
　　不像那两只爱把生活当舞台剧演的夫妻一惊一乍，但我也吓到了，眼瞪着吕聪直到觉得酸了才缩回成缺省绿豆状。
　　吕聪冷眼扫了我们一圈，而后把脑袋上两只不规矩的爪子摘掉，开车门下去，又绕到我这侧，开门把我拽了下去。一气呵成——虽然不想，但我还是得说：聪哥聪哥你好帅，
　　可是可惜用错地！——我一边挎好包一边听他往车里吼，“再敢打她主意试试，我让你们连孩子的奶粉钱都赚不到！”
　　“聪～哥～不～要～啊！我～们～很～可～怜～的～你～手～下～留～情～呐～！”
　　吕聪大力甩上门，把那俩只猪夸张的表演艺术静音掉。他拉着我出了猪圈所在的小区。
　　“好了啦！我不会辞职去那里上班的，”到了外头街面路上，我用力挣脱他的拉扯，“你不要再生气，放手啦！”
　　总算停下来了，我揉手腕；搞什么，肉再多也会痛的好不好。幸好刚才忙着速算，没有失言说什么“会考虑”之类的话吧？
　　“周六上班让你很累吗？很累就不要做啊我又没逼你上班。”他在我前面，不知什么时候把背影换成了正面，居高临下冲我大声——是啊就连我的个头都让人有机会挖苦。
　　“不会累啊，反正周末我也没有要干什么，上班有钱拿很好啊。”我全身不舒服。刚在酒气冲天的地方海塞完就窝在憋闷的空调车里开了一长路，需要活动活动筋骨。
　　我扭着脖子想到，“啊？你从那时侯听起？你没醉？”
　　他现在除了身上还有点浅浅的酒味外，口齿清晰两眼放光——“靠你要不要玩装醉这么无聊的游戏哦？”
　　他一点没有反省之意，照样理直气壮地瞅着我看，“我有说我喝醉吗？想睡觉不行？反正沾了酒又不能帮你开车。”
　　我撇嘴不说话；所以活该我这个劳苦命当司机。“随便啦。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明早还有班。”说完我找到公车站，朝那方向走去。
　　“喂，这么晚了坐出租！正好有车来，顺路一起走。”他喊我，手指远处一辆头顶一闪一亮驶近的车。
　　我只好停下来回他大人话，“哪有顺路，很绕好不好？你自己坐回去快一点，住那么远又没有公车直达。”
　　我打算讲完话就转身闪的，可是搞什么吕聪好像又身上带团火地向我走来？我防备地看他靠近，“又干嘛？你气还没消哦？就说我不会辞职去帮朱朱家了。”
　　他半眯起眼，想了想才说话，“你越强调我越觉得可疑。不辞职的意思是……不要告诉我你要同时做两份工？”

　　“诶、你、我…”我有把缺钱的面相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哎大家同学一场，他两个忙不过来我去帮忙下晚上场，又不会影响到你的诊所，这也不行？”
　　“你有必要么？”他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强调，“写了论文有稿酬，当我研究助手有津贴，拿我诊所的工资，现在还要多做一份工？把全世界的钱都赚到口袋里能更好地体现你的人生价值还是能实现你的人生目标？”
　　我沉思，“最好都能。”
　　他又一副卯足劲要吼我的架势；我赶紧伸手给他打住，“行了，我就是单纯喜欢钱多把我充实死的感觉，怎样？块太大胃口也大，钱不多填不饱我。我不但喜欢赚钱还喜欢省钱，像现在还有公车我就绝对不打出租。了解了吧大老板？真不跟你扯了，忙一天我很累诶！”
　　摆摆手我转身，啊刚好有辆公车来！我拔了小短腿要跑——
　　被人拉住！我愤怒了，还来不及扭头就被拉着走，“你干什么！万一这是最后一班车你害我没搭上怎么办！”
　　他把我塞进不知什么时候拦下的出租里——真是用塞的，我什么体型啊，用塞的最快捷——“下了公车还要走一段，你一个女生要省钱也麻烦你考虑下安全。”
　　什么啊，我总感觉最近他跟我说话时的口气…变得有点那个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怪怪的。
　　“谢你哦，还把我当女生看。”
　　没想到我缩在车角的小声念也被他听到了。“哦？我有什么时候把你当男人过？我忘了。”
　　“每天在诊所干起活来就把我当男人操，太习惯所以忘了吧。”
　　不知为什么我也口不择言起来。不仅吕聪转过脸来看我，连前座忙开车的司机也拨空扭了一下头。
　　我抱紧包，尽量把我的大块头往角落收了收。

　　到了我家楼下，自然是吕聪付钱。
　　等下，他干嘛付钱下车！？我警觉地把他堵在车里，“喂你下来干什么？就坐这辆回你家啊，不然还要到路口拦。”
　　他硬是把我推开下了车，关上门让车走了。“酒喝太多，请我到你家喝杯茶。”
　　哇里咧！你还可以乞讨得更牛Ｂ一点么吕大爷！我还能说啥，只能恭恭敬敬地把他迎到我的火柴盒里。
　　我比较嗜茶，功效是提神。不为品，所以家里没有茶叶只有茶包。我盯着只放了一杯水在内的烧水壶，给它加油打气：拜托你给力点！快点烧开快点泡好茶快点给他喝快点把这个瘟神送走！
　　身后安静了几秒——“你就整天住在这种猪窝里！”
　　我回身，看他满面撞到鬼的样子；“你有没必要这么夸张。”我底气不够，小声嘟哝。好嘛，我承认我的房间是脏乱差了一点，但从来没有四害也没长过蘑菇，基本上东西一发霉或者有味道了我就会尽快处理掉。“反正我一个人住，东西放在随手可到的位置很刚好啊。我这么忙碌的现代女性，每天事情那么多，要是还有空打扫卫生，你想人民群众能同意么？”
　　吕聪越听越是沉下脸；弯腰再直起，提起一边手，从已经被覆盖物隐藏住真实面貌的茶几还是什么的上面端起一盘东西，“我想请问这位忙碌的现代女性，这碟屎黄色物质上面迎风招展的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边走边研究，“好像是礼拜一晚上做咖喱的失败品……啊长毛了！”
　　不知道是他今天第几次吼了：“甄环你是医生！这种天气你把食物放在外面五天？！还有这么多泡面盒子是怎么回事？你自己住在垃圾堆里不够还把胃也改造成垃圾场？！你就不要跟别人讲你是我学生！”
　　我掏耳朵；背后水壶“呜呜”叫，“好了不要念了！越是艰苦的环境越能磨练人你不知道啊？炎黄子孙嘛，有点民族精神。水烧好了你喝完茶赶紧走人。”
　　“晚上我睡这里。”

　　正邪恶地把开水往一个沾灰杯子里倒的我、立马遭现世报地被开水烫了。杀猪叫让吕聪冲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做紧急处理；同时少不了又是一堆碎碎念。
　　“我发现你近来不但话痨而且年纪轻轻会发梦了诶。”没那么痛了我开始不知死活地顶嘴他，“大老板你别折煞我了，麻烦你快点摆驾回宫就寝吧。我这个猪窝不能住人。”
　　“我说可以就可以。”他把我红红的猪蹄从冷水里拎起来擦干了检查。“刚才我看你的被窝还是可以的，总算你没把床也当垃圾场。”
　　我回头看，床确实保持着早上起来时的状态。今天刚回嘛，还没机会往上丢东西。
　　“吕大老板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薄弱了点么？”
　　“不觉得。这个房子也是诊所的资产，我借住一晚不可以？太晚了还喝了酒，我懒得再打车去那么远。”
　　切～我就知道，当初说提供住房时我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知道了，你睡你的资产。”我抽回手，“我到诊所睡，以所为家的精神麻烦你表彰一下。”反正诊所离这里一站路，走一走我当睡前运动了。
　　他伸手拉住我，“知道了，跟你开玩笑的。喝完茶我就走。”
　　趁他喝茶我把房间大概整理下，清出三包垃圾，请吕大爷走时，顺手做环保。
　　他的脸色瞬间劈K掉那盘咖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