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吃饭 不干活》瑀小年

2、Chapter 02

　　“甄、环！你、敢、不、接、我、电、话？胆儿越来越肥了你是！”
　　……幼稚，大嗓门——我撇嘴，手机拉离耳朵。“是啊，人肥起来内脏还原样大，负担会太重。”
　　“你！”——我就是爽，听他气到说不出话！——“有必要加关机么？诊所里病人死掉谁负责？”
　　……第一次听说牙病能搞死人。“刚才是午餐时间，我想不接电话就不接电话。”
　　“不想接电话的甄小姐是跟谁唠了十几分钟嗑？”
　　“正是令弟浪费了我宝贵的十分钟吃饭时间，我不想多浪费。”
　　对方开始磨牙了：“你说，接我电话，是浪费时间！？”
　　“是。”我冷笑，“吕涛已经害我没吃完饭了，我怕糟蹋粮食晚上做恶梦。”——想起盅底那几只香菇我就心绞痛。
　　他停了停才开口，“谁不让你把饭吃完了？迟到点我会把你怎么样？”
　　“我不想落人口实。”
　　“哦？我倒想知道诊所里谁胆比你肥，敢论你口实？”
　　……直接说没谁比我肥不是更直接？“敢问吕大老板你找我究竟有何贵干？现在我拿你的工资在给你卖命，还是你想继续这样讲废话？”
　　这次他停顿了很久，久到我都想掐电话了，才道，“忘了。”
　　我咬牙，“大中午火急火燎找不到我还需要打电话过来骂的事情，忘了？”
　　气啊！这人随随便便就能让我多年“面瘫”的修为破功，操！——这下换他得意了，“是忘了。”
　　“那就是没事？我还有病人，挂了。”
　　“诶等下！”——我耐下性子等：给钱的是大爷，目前我姓钱名紧——“要不要加薪？”
　　“要。”
　　“下月生效。就这样。”
　　“恩，挂了。”

　　过了一礼拜，从诊所下班后到ATM机上查好工资卡才赴龚谅两口子的宴。嘿嘿，我该说吕聪人品烂归烂，对待下属还是慷慨至极的么？这个工资照这么个速度涨下去，我的计划就可以提早实行啦！
　　“呦这小模样笑的，‘面瘫妹’碰上啥好事了？”
　　有时候他们会喊我“妹”。在学校时还不会的，谁知道先后超过三十大关，各显老弱病残态；倒是我依旧圆滚滚的、撑着皮紧，整个一白胖白胖的，成了他们口中的“娃娃妹”。擦！原来小时候的我丑，完全是因为缺了脂肪。
　　“我有笑么？”我摸摸脸；没掩饰好？“喝多了吧你？”
　　我用打哈哈带过。人说酒是陈的香，我倒觉得朋友不一定是老的好；搞什么嘛，一点底都藏不住。我扫视一圈这个座位安排：主人龚谅和名字怪怪的老婆，小多多还是什么的跟老吕的小猫学妹粘得火热，老吕被吕聪挨着坐，然后就是另一半边几个人顺着坐了半圈，剩在门口的位置、边上是吕聪。好么，上了大学后我倒是稍微摆脱点青少年时期的阴影，大学同学不大了解我跟吕聪的关系，不会像以前同学那样在聚会时注意安排我们的座位。不过我习惯了在人前躲着吕聪。
　　“搞什么，让我堵着上菜口？你们还要不要吃了？”我拉着椅背，作出要坐的样子其实是在等他们将我的威胁听进耳——结果没人理我，“没关系啦，就是怕你吃太多才请宵夜的。能跟你拼的应该只有杞多这个没吃晚饭的了。”
　　“不是啊，我吃过晚饭了。”她一脸幸福地看向龚谅——
　　哎呀马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给雷到腿软。此时吕聪一帮力拉开椅子，“坐。”我便卸了单肩包挂在椅背上，坐下。
　　“就是说没人跟我抢喽？那我不客气了，正好晚饭还没吃。今晚我不喝酒，谁灌我我把谁拖出去灌猪油！”
　　几人笑过之后把矛头转向吕聪：“饭都没吃？搞什么，吕大老板你这么压榨员工？还是自己同学操练起来更好肆无忌惮？”
　　“我给她高薪，当然是请她爱岗敬业的。不过她越来越爱，我也只好一直给她加薪。”
　　我提嘴角笑；真会找时间抬身价。“另外福利也不错，像刚才我就是在诊所给自己加班。老板的电不要钱嘛。”
　　他们又笑起来，吃吃小菜喝点小酒继续我进来前的话题。小龙虾上桌，我二话不说抢了一次性手套戴上就开动。其实要不是吕聪，任何饭局我都喜欢坐在门口的上菜位，特顺风顺水顺抢菜！
　　转盘转动，我已经消灭了碗里的一只；吕聪帮我补了一只，在我耳边咬牙切齿，“我有叫你这么卖命么？”
　　我忙得没空斜眼他。“哪个讲我是给你卖命了？就说是在你诊所忙自己的啊。”
　　“那你让这些崽子以为你是在给我加班！？”
　　“我有说什么？你就这么个群众基础，帮不了你。”
　　他还要说。赶上又一道菜来了，我抓了一把苦螺撒他碗里，“这个，清肝火。”
　　“你……”他没说完，转向食物去了。

　　饭桌渐变酒桌，先是主攻新人，后来发展为逮人就攻，最后是互攻，总之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只有我，一早放出的话见了效。有人喝蒙了，酒杯递到我跟前；我横过去一眼就打住。碰到贼拉没眼力价的，我就把酒杯接了，顺手投放到右边的吕聪跟前。反正今晚谁也别拦着我吃。龚谅的心理咨询室收费按半小时为单位还整天有人上赶着；那个小多多已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工程师，听说经常有人高薪挖角——这两只是现成该被宰的呀！
　　结果到最后只有我，和不知道为什么也滴酒没沾的安静，两人是清醒的。按说吕聪不该也倒的。他酒力是不大好，但跟人划拳基本不输；刚才也不过帮我挡了几杯小酒而已，没理由啊。本来在我印象中他也没醉过，
　　可为什么此时他跟头死猪一样瘫在我旁边的副驾驶座上？
　　“喂喂喂到你家了！起来起来上楼去睡！”
　　我没熄火，开了灯翻个身捶打后座另外瘫好的两头猪。一路绕着圈把后面的猪一只只卸下去，空出的位置让它们瘫得异常舒服。为什么我要在辛苦一天后还当猪倌呢？都怪这两人买什么厢型车！
　　公猪母猪哼哼哈哈地爬起来，“诶～？到、哪里、家了？”
　　“你们两只的猪窝！”真辛苦我了，他们这样的口齿我都能听懂。
　　“？”他们又揉眼捶背了半天才稍微回点神，“诶到家了哦？”定睛看我虎目炯炯盯着他俩，“啊娘喂闹鬼啊甄环我才发现你面瘫得已经浑然天成了啊！”
　　“谢谢。”
　　“恩～客气。”又一个懒腰，他搂着老婆还没准备下车，“还有的人呢？”
　　“有车的找了代驾，安静开着吕涛的车载他们自己四个回去。”我有种司机在给后座老板汇报工作的感觉；凸。“啊你还有空管别人？抱你老婆回家去老子赶场！”我指了指边上另一只猪。
　　“哦。”被我吼完，还醉着的也醒了，两人正要下车。“诶不对吧？”那只公的又坐了回来，“这是我的车吧，你把我们赶走想干什么？”
　　车是这两只养的小猪；亏他们晕糊成这样还记得儿子。我继续往不省人事的吕聪身上扣帽子，“说了要赶场。明天礼拜六你们不出门吧？反正我还要上班，中午给你们开过来。”
　　他们无异议；只是把刚打开的车门又“嘭”上，重新坐好。我狐疑地盯着那俩贼笑。
　　公的贼笑着朝母的一甩头使个眼色，“媳妇儿，上。”
　　他媳妇儿就爬到前座吕聪头上，先捏捏鼻子确定还活着并且没有反抗，再捂着他双耳，回头对她老公道，“Ｓａｆｅ！”
　　搞什么妖蛾子！
　　“喂小环妹妹，平时那么辛苦周六还要上班哦？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家帮忙？保证朝九晚五按时上下班双休……”
　　这俩的夫妻档年初才开没多久就传出造人计划成功，只好开始寻摸人手帮忙；看来最后目标锁定在我。那我就不客气地随着他的话头在心里劈里啪啦拨算盘……
　　“…年假工资奖金五险三金年终分红婚嫁产假自由事假……”
　　“当着我的面挖人，找死啊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