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短篇》北楼关耳

6、初吻的那些事儿

　　对于顾惜朝来说，冬天最爽的事情莫过于下午没课。
　　下午没课就意味着可以去打球暖身，然后冲个热气腾腾的澡，然后打包一份热乎乎的鸡肉饭，然后钻进被窝吃掉，然后在温暖中上网。
　　——这天就是。
　　顾惜朝按照惯例做完了一切计划步骤，舒舒服服地窝在被窝里玩游戏，惬意得要死。
　　直到有些疲了，顾惜朝瞟了一眼时间：好了，是睡觉的时候了，十二点整。于是顾惜朝说：“我睡啦！”
　　沉默。
　　——计划被打乱了！这个时候方应看不是该喊一句“脸都不洗就睡，顾惜朝我鄙视你”么？然后顾惜朝就会去洗脸泡脚，回炉重睡。
　　但是是沉默！
　　“方仰，猴子呢？”顾惜朝把脑袋探到下铺。
　　方仰摘下耳机摇头：“还没回来。”
　　“该不是路上被劫了吧？”顾惜朝摸出手机发短信：“方应看你还活着吗？请回话！”
　　刚显示完“发送完毕”四个字，寝室门打开，冻得小脸刷白的方应看钻了进来。
　　“活着回来了啊。”顾惜朝挑眉，“你小子干什么危害社稷的事儿去了？”
　　方仰看了方应看一眼，以一个酱油和宅男应有的语气道：“依我看，方猴子——哦不，方侯爷脸色惨白而嘴唇红润、眸中带雾，他定是私通去也！”
　　顾惜朝坐了起来：“好个方应看，作风不检点——真是个不守妇道的男人！”
　　方应看白了顾惜朝一眼：“说得跟你没和你家戚大当家接过吻似的。”
　　于是顾惜朝脸上一热，立马闭嘴倒头睡觉。
　　方应看转身喝水。
　　“我说，是你主动的还是苏哥主动的？”顾惜朝的声音再次响起，方应看差点没吓到被水呛死。
　　“顾惜朝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八卦的？”方应看头也不回，“爱情的力量真是太剽悍了！”
　　“方应看，想看看死人头么？”顾惜朝平静地问。
　　方应看转身，几步爬上顾惜朝的床铺，小声地说了几句。
　　“什么！”顾惜朝惊，“竟然是你主动的！方应看你真是太丢我的脸了，哪有自个儿打包送出去给吃豆腐的！你是我们寝室的耻辱！”
　　方仰探出头：“方侯爷悄悄去给小顾哥说是想瞒我，现在我知道了，方侯爷请给封口费，每天五块不讲价。”
　　方应看一爪子拍上顾惜朝后脑勺：“甭以为你和戚少商那点破事儿我不知道，你们俩的初吻还不是你主动的！装什么高贵冷艳！”
　　方仰再次探出头：“小顾哥，你也深藏不漏哈！”
　　【EG的分割线】
　　事情是怎么回事呢？镜头，来，转到三星期前。
　　这天，戚少商约了顾惜朝吃饭，考虑到晚上顾惜朝还有课，于是二人便在银杏二楼点了餐。
　　一只闪烁着熊熊八卦之火的游魂以脱缰的野猪之速奔向戚顾二人，还没站稳便对着戚少商发问了：“你和顾惜朝是一对儿？”
　　戚少商点头，眼中满是得意。
　　“他跟方应看那么好，你就不担心？”
　　“担心个啥，俩小受能搞出啥玩意儿……”
　　“轰——”戚少商扔掉火箭筒，把被轰倒的北楼提起来扔开：“我最雷你这种作者代入的文了，一点都不专业！”说着转头对游魂道：“我信任惜朝，小方是惜朝的死党，就像我跟连云寨的兄弟们一样。”
　　“但是很多看文的都说方应看和顾惜朝太不像话了，有抢戏份的嫌疑！你看你们的互动才多少！”
　　“我了个去的，我家惜朝就TM不能就个闺蜜？！”
　　“轰——”顾惜朝扔掉火箭筒，确认了北楼已经爬不起来之后，转身把火箭筒对准游魂：“老子和方应看有什么，你再说一次。”
　　“报告小顾哥，什么都没有！”游魂抖。
　　“这事儿我就不给苏哥说了。”顾惜朝冷冷道。
　　“谢谢小顾哥……”游魂擦汗。
　　“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话音刚落，“轰——”地第三波，游魂灰飞烟灭。
　　“要是正文里有这玩意儿就好了。”顾惜朝恋恋不舍地看着火箭筒。
　　戚少商凑上来：“惜朝，我要说个很正经的事。”
　　“说。”
　　“你看，连名字都没有的酱油游魂都来怀疑咱了，你说咱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顾惜朝挑眉看着戚少商：“继续。”
　　戚少商朝前凑了凑，看着顾惜朝不说话。
　　接着便见顾惜朝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啵。”顾惜朝在戚少商的唇上一嘴，迅速坐了回去。
　　“惜朝……”
　　“大当家的，你……唔……”
　　【EG完毕】
　　事情当然不是以上这样，以上纯属胡诌，连时间地点都是错的。
　　初吻是什么？顾名思义，就着字面上的意思，便应该是第一次嘴唇的亲密接触。
　　所以，准确时间应该追溯到中学，那个戚少商是叱咤风云的连云大当家、顾惜朝是只手遮天的连云大寨主时期。
　　成崖余为学生会会长，下令纪检部顾惜朝同学探清校园非法组织——连云寨的底细，揪出以劳穴光为首的土匪们的幕后主使，彻底清除这颗打着“锄强扶弱”旗号跟学校叫板的毒瘤。
　　此命令来自副校长傅宗书，由于连云寨不满学校禁热水、食堂涨价等问题将这破事儿捅到了网上，被各大媒体竞相披露，严重破坏了学校形象，因此傅宗书很生气，后果相当严重——此事要狠抓。
　　其实戚少商是幸运的，他在网上狂妄那几年还没实行网络实名制，要搁现在，他早在闹事儿的第二天被傅宗书揪出来踢屁股了。
　　任务一层一层传达下来，于是顾惜朝多了个任务——混入连云。
　　“缘呐，妙不可言呐。”——此言不假。
　　顾惜朝也暗中骂学校停热水、食堂涨价N次了，去逮帮自己出气的人——他傻呀他！
　　所以顾惜朝的行动就是没有行动，周末照常帮着白愁飞打工。
　　而就在打工的那间小餐馆里，端着鱼的顾惜朝遇到了戚少商，还一盘子扣在了戚少商的脑袋上。
　　顾惜朝连忙道歉。
　　戚少商却是认出来这位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又演讲比赛又学生会又奥赛又发表作文的……人才啊！《七略》那篇考场作文当时他可是膜拜之至啊！
　　于是戚少商就特文艺地用古代调调来了句：“没事没事，这位小哥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哈！”
　　顾惜朝那段时候迷武侠小说得厉害，于是挑眉就回了句：“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戚少商一笑，脑袋上的鱼“啪啦”掉在了地上。
　　顾惜朝就这样顺顺利利地打入了连云首脑群体，并且和最大的BOSS哥俩好。加上一起迷武侠，一起听摇滚，一起学国标，一起囧囧地练武想以后除暴安良……二人遂互相引为知音。
　　——按照方应看、白愁飞等人的话说，就是从此狼狈为奸，让全校腥风血雨。
　　那时候的戚少商跟现在不同。那时候他在雷卷的庇护下，就是一富家少爷吊儿郎当的主，优点是不装13，人耿直，所以才学生中颇有威望，无奈成绩却是上不去，加上挺刺头，所以是学校黑名单上一大人物。——当然，戚大当家发愤图强，高三勇猛啃书最终考上C大成为一代知名黑马，那都是后话。
　　顾惜朝就不同了，无前科，成绩好，能力强，各类比赛给学校增添荣誉无数，学校不宝贝着都不行。
　　二人合力之后，配合着人脉好到死的王小石，装乖一把手、实则叛逆期的方应看，不惹事儿就蛋疼的崔略商，以及连云寨的七个得力干将，必然是外遮野内蔽朝，整个一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牛B组合。
　　——于是乎那几年，傅宗书副校长的头发白了，脑袋秃了一半。
　　时值学校第三波无理由停热水，正赶上冷得要死的冬天，连云寨再次出动。这次闹得最大，崔略商踩了狗屎结识了教育局局长诸葛正我，一句话过去摆平了这件事。
　　诸葛正我颇喜欢崔略商那小子，还收了他做三弟子——亲自教写毛笔字，囧得崔略商见了姓朱的都躲。
　　平了热水案，大家开庆功宴，崔略商自然是被大伙狂灌。
　　顾惜朝酒量一般加上有自知之明，于是在戚少商说开溜的时候就欣然跟了。
　　两人回到学校，在篮球场上打夜球。都是喝高了的主，抢球的时候可是实打实地撞。最后两人一齐倒地，还囧里格囧的叠了罗汉。
　　戚少商感觉顾惜朝的呼吸弄得自己脖子痒痒的，然后脑袋里想到了一盘子鱼扣自己脑袋上的俊小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脸有些烫。
　　然后戚少商就想啊，顾惜朝要是个姑娘就好了，脾气对胃口，人又张得好看，关键是和自己最合拍。前几天刚跟息红泪吹了，就是因为他没什么意愿陪她，老跟兄弟混在一堆，让息大美女收了冷落，于是把戚大当家给踹了——这就和戚少商很不合拍。
　　不过戚少商对自己被甩没怨言，除了第一次表白拉着小手逛了操场，戚少商就整天跟顾惜朝投入热水大战，息红泪的短信都没回几条。而且吹了之后戚少商反倒觉着挺轻松的，虽然目前顾惜朝压在自己身上呼吸弄得自己红了老脸的感觉有那么点别扭。
　　戚少商转过脸，借着篮球场边上油灯似的灯光看着顾惜朝——看不清，就能见一双眼半闭着。太近了，连鼻子都看不见了。
　　于是戚少商一只手扶着顾惜朝的腰，一手把顾惜朝的脑袋搬远了点。
　　“你干嘛？”顾惜朝睁开眼，一双黑黑的眸子水水亮亮的。
　　“你胡子扎得我疼。”戚少商瞎掰着。
　　顾惜朝不满了：“我哪来的胡子！”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挺挺的鼻子继续胡诌：“就是有胡子。”
　　“没有！”
　　“有！”
　　“绝对没有！”
　　“我赌上我的期末考试成绩你有！”
　　顾惜朝没反应过来戚少商那破成绩是在没赌头，于是把脸往前一凑用下巴去磨戚少商的脸：“没有就是没有！——我扎着你没？！”
　　戚少商僵住不动了，他觉得真好像有什么扎着自己了，还扎得自己心跳加速。
　　看戚少商不动，顾惜朝立刻爬了起来：“大当家的，你怎么了？”
　　戚少商沉默了半晌，跟着坐起来：“我完了。”
　　“什么完了？”顾惜朝有些醉，脑袋已经有些不好使了。
　　过了一会，戚少商凑近顾惜朝，皱着眉头严肃地说：“红泪把我甩了。”
　　“诶？什么时候的事？”顾惜朝惊讶。
　　“她嫌弃我！”戚少商搂住顾惜朝的肩膀把脑袋埋到顾惜朝脖子里。
　　“嫌弃你什么？”顾惜朝拍拍戚少商的背。
　　“说我不会接吻！”戚少商抬起脸，两眼泪汪汪的，“我知道顾惜朝你最厉害，你什么都会……”
　　“那是。”顾惜朝抬起下巴自信满满。
　　“我知道你也会接吻。”
　　“那是。”顾惜朝答应着，戚少商却在心里加了句“才怪”。
　　“所以你要不要试试我会不会接吻？我觉得红泪是找理由搪塞我！”戚少商已经把脸凑到顾惜朝眼前了。
　　“好说，大当家的有难，我还能不帮！”顾惜朝爽快地双手抱住戚少商的脸，“啵”地在戚少商的嘴巴上一印。
　　“大当家的，你会！”顾惜朝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是哦，我也觉得。”戚少商一只手扶住顾惜朝的后脑勺，俯身吻了下去，还不要脸的伸了舌头。——不过没种的是，计时不过二十秒戚少商就放人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两个醉鬼就在篮球场睡着了，第二天一起感冒，上校医院输液，对着同一包抽纸擦着鼻涕，俩孩子眼睛都是水汪汪的。
　　然后？还然后啊，都3800字了，番外该结束了。——于是，番外一，完！
　　北楼本日凌晨五点四十分囧囧码完（敲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