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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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县衙，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所有值钱的东西藏起来，包括十岁生日爷爷送的小金佛一枚，娘给我的翡翠扇坠一个，姐姐送的冻石蕉叶砚一方。还有一幅画，是我十四岁一时冲动之下，给我当时暗恋的姑娘画的肖像，虽然至今没人认得出来我画的是谁，可我还是当作青春年少的美好回忆珍藏到今，谁知道过二十年会不会成为旷世佳作呢？还是藏起来稳妥。
红花客的事迹，在谢更夫和贾二姑两人的分头宣传下，已经成为登谷县人尽皆知的新闻。一时间赌坊开出盘口，赌红花客会偷哪家的东西，蔡老爷所藏双蝶图屈居冯家收藏的御赐七宝金如意之后，名列第二，赔率一赔二十。
于众人紧张地心情不同，而郭捕头大为兴奋和期待，他认为红花客回来登谷县，完全是因为看得起他这个捕头。抓到红花客，晋升六扇门，成为他此时最热切的盼望。
这天下午，我批复完今天的公文，站在林渡寒身后看他挥毫泼墨，笔走银蛇，一时想到什么，说道，“渡寒，你说红花客会不会来偷你的书法呢？”
“我的书法虽然也有人花钱求购，但我还没死，书法想写多少就写多少，没成为遗世杰作，买不了大价钱。”林渡寒毫无幽默感地说。
“他可以杀了你，在偷走你的全部书法，那你的作品不就成遗作了。”我不以为然地说。
林渡寒稳握笔杆的手分明地抖了抖，没说话。
雨墨进来禀告：“少爷，上次那个沈冽求见。”
“快请。”人还没到，幽幽的花香已先飘进屋里。
“上次看老爷喜欢我院中的兰花，特意挖了一棵，送给老爷。”沈冽笑着端了盆兰花进来。
“呀，太好了，谢谢你。”我笑逐颜开，连忙扑过去接过兰花，凑在鼻下深深一闻，芬芳清淡，沁心沁脾，果然是不同凡俗的王者之香。
“老爷喜欢就好。”沈冽抚掌大笑，又关心地说，“老爷日理万机案牍劳形，应该注意好好保养身体才好。这兰花的香气可以消除疲劳，平心静气，如果放在床头还有安眠的效果。”
“这样？”我惊喜地深深嗅着花香，果然精神为之一振，向他一笑，“好像果然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呢。”
林渡寒不动生色地接过兰花，“凡事不能贪多，沈公子莫非不知，兰花香气闻多了也会让人眩晕。”
“呵呵，这盆兰花叫素馨兰，芳香淡雅，是兰中上品，不会出现公子所说的那种情况。”沈冽不以为意地解释道。
“老爷，埋首案牍太久了会腰酸背痛，没事要多出去走走。”沈冽转过来对我说道。
感动啊，我一片爱民如子地拳拳之心终于得到回报了^_^ 。
“我知道一家推拿馆，手艺很好，是正宗的盲人按摩。我去过几次，按完之后身体果然舒泰多了，老爷要不要试试？”
“好啊，我这几天是有点肩膀疼呢。”我一拍沈冽肩膀，“我们去看看。”
林渡寒脸色黑了黑，挡在我面前，“老爷，今天你还要起草号召全县百姓加强安全意识，收好贵重物品的通知。”
“那个你或者贾经起草不就好了？”我奇怪，平时这些事不都是他们做的么？
林渡寒没再说话，一闪身进屋去了。
我和沈冽两人说说笑笑地向推拿馆走去，沈冽知道不少江湖的典故，讲起来滔滔不绝，我听得也津津有味。
到了推拿馆，沈冽似乎十常客，伙计格外热情，“沈公子，今天还要王光给您按？”
“不用，听说你们新来两位师傅手艺不错，就让他们两个来好了。”
沈冽很熟地引我走进双人间，一间大屋子，中间用四扇屏风隔得严严密密，一边一个。
一会儿，推拿的师傅来了。在床前点起一炷梦甜香，让我躺倒在推拿床上。我仔细看了他的眼睛，也还黑白分明，只是目光没有焦点，是盲人无疑。
盲人的手感要好于明眼人，穴位拿捏得十分准确。按着按着我便有点舒服得想睡，渐渐竟真的进入梦乡，又似乎嗅到了若隐若现的兰花香。
一炷香燃尽，我也醒了，整理好衣裳和沈冽一起出门。
“老爷觉得还好么？”沈冽问我。
“嗯，很舒服，浑身都像暖水煨过，四肢舒展。”我边说边伸个懒腰，以后不但我要常来，还要把林渡寒贾经也拉来做一做，真是舒服。
“老爷喜欢就好。”沈冽送我回到府衙，才告辞离去。
我自己泡了壶龙井，一边赏兰，一边饮茶，优哉游哉，自得其乐。
忽然雨墨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大喊道：“大事不好，红花客杀人了！”
案发地点在蝶楼，我带着林渡寒贾经郭大娘匆匆赶去。
蝶楼位于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主人的原意是图个安静清幽。三层小楼，一层待客，二层藏书，三层是主人的书房。
案发地是三楼，主人地书房内。
死者是蝶楼主人，蔡高琮。
我们来到现场，还好，现场没有被破坏，发现尸体的下人还懂得保护现场。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俯在地上，背上插了把刀，汩汩地鲜血早把他的衣衫染透，在地板上留下个红色的人形。
郭大娘蹲在尸体旁，查看伤口，“伤在心脏，一刀致命，这凶手有两下子，是练家子。”
“从尸斑上看死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身上并无其他伤痕。”贾经在旁随听随记。
“还要验一验他是否中毒。”郭大娘打开随身带的小藤箱，取出银针，把尸体翻过来，我闭一闭眼睛，还是睁开了，细看尸体地表情——如果尸体有表情的话，他的表情是诧异，惊慌，还有一点惘然地知晓。
郭大娘掰着尸体的下巴，把银针探进去试毒，“无中毒。”
贾经记好，交给我查看。
郭大娘收拾好东西，拍拍衣襟，轻松地说，“没我的事了吧，我先回去了。还要回去做饭呢。”
嗯，我点了点头，满怀着今晚不吃饭的悲壮，“好的，你回去吧。”礼貌地问了问，“今晚做什么？”
“焖猪心，炖血肠。”
“嗯，不用带我的份了，我一会自己买两个包子。”我沉痛地目送郭大娘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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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