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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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林渡寒一指桌面。
摆得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中间，赫然横放着一支盛开的红花，红如鲜血，夺目凄艳。
我上前拈起红花，仔细看着，层层花瓣当中，金线绣的蝇头小字“红花客”，跟谢二哥捡到的那支一模一样。
“红花客？他杀人了？”贾经失声叫出，环顾四周，“他偷了什么东西没有？”
“命传双蝶楼所有一干人等，一个一个来此问询。”
第一个进来的是蔡老爷的老家人余老爹，五十上下，身材瘦小，一脸忠厚老实。一进来就跪在门口，边扣头边哭，“县太老爷给我家老爷申冤。”
贾经把他搀起，扶他坐到凳子上，“老爷问你话，不必害怕，如实说就好。”
余老爹惊魂不定地看了看贾经，又看了看我，“我怎敢和老爷平起平坐，老爷让我跪着吧。”
“不必，你是老人家，请坐。我有话问你。”我心中暗自拿捏，表面看来，这个余老爹应该会讲实话吧。
“五年了。我本来是花匠，后来老了干不动了。整好老爷回乡，见我还忠厚就雇了我做双蝶楼的门房，看看门管管烧水煮茶。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虽说天有不测风云，可这也……谁家的偷儿这么狠心，偷了东西还杀人。”余老爹摇头长叹。
“是你发现蔡老爷尸体的？”
“是的，可把老奴吓坏了。我上来送茶水，一推门，就看到老爷满身是血的躺在那。我动也不能动，赶紧大喊着叫少爷……”
“今天都什么人进来过？”我打断他，继续问。
“没人进来。”
“什么？”我，贾经，林渡寒三人面面相觑，怎么可能？
“没人进来，大门是关着的，有人进来我要去开门。的确没人进来过。”余老爹语气笃定，脸上的表情也非常认真。
余老爹出去了，暂时没有唤下一位，我们三人一言不发，各自沉思。
林渡寒走到窗前，细细查看窗框上的油漆，“完好无损，没有铁钩划痕。”
贾经难以置信地叹道：“奇了，飞檐走壁，原来真有这一号江湖侠客。”
“不是侠，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林渡寒探出头去目测窗子离地面的高度，“差不多有五丈。”
“没人进来，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轻功绝伦的人从窗而入，另一种……”我瞄了一眼窗外，轻轻抚玩着手里红花，一字一字说道，“凶手就是双蝶楼里的人。”
接下来的审讯我们三个都打起了十分精神。
双蝶楼里算上蔡老爷一共五个人，其中管门的余老爹在一楼，蔡老爷在三楼，剩下三个人在二楼。蔡继，蔡老爷的独子，在二楼书房里临字贴，他的隔壁，隔壁的隔壁，分别是两个来抄书的年轻人，范成文和赵邦栋。
下一个是蔡继。
蔡继年龄大概二十四五，身材虽高大却无其父之健硕，身着儒衫，一副书生模样。
他没有那样余老爹悲恸，看来父亲的死似乎并没有让他伤心欲绝。
“蔡继，你父亲书房所藏何物你都知道吧，可看出少了什么东西？”
“秉老爷，我父亲所藏高凡的双蝶戏猫图不见了。”
“哦，”我点点头，又问，“你父亲可有仇家？”
“我父亲少年从军，四处征战，纵有过失也受了军法处置。五年前他回乡养老，每日只是看书作画养花弄鸟，很少与外人结交，也没听说有什么仇怨。”蔡继言谈举止不卑不亢，虽有悲伤却丝毫不失仪态。
“最近你父亲有什么奇怪之举么？”
“县中传闻红花客潜入我县，有可能会偷我家的画。我父亲虽然不说什么也暗中加了小心，画每天晚上都拿下来锁进柜子，第二天再拿出来挂上。”
“为什么不一直锁着？”我奇道。
“我父亲深爱那幅画，每日赏玩，看不到便不舒服。”
“原来如此。”我略一思索，“你觉得范成文和赵邦栋两人如何？”
“老爷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他们是否是凶手，不可能的。”蔡继毫不掩饰地坦率直言，“我的门正对着上三楼的楼梯，案发时一直没有人上去过。”
啊？贾经怔了怔，提笔记下。我迟疑地点点头，“你可以写两个字给我看看吗？”
蔡继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还是接过笔，“请问老爷写什么？”
“就双蝶戏猫吧。”我随口说道，冷眼一看，他的手指白皙细长，典型的读书人的手。
“没有人上去，那么就排除了楼内人作案。”蔡继出去后，林渡寒手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慢慢道。
“也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他杀的呢，要不是为什么老子死了连眼泪都没有？”贾经边整理材料边甩来一句，“老爷，这几个字要不要做证物带回去？”
“也好。叫下一个。”
范成文身材清瘦，走路略摇晃，可能是遭了惨案的刺激，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红。
“你什么时候来双蝶楼抄书的？”
“秉老爷，半年前。”
“最近可有什么叫你生疑的事？”
范成文沉思片刻，抓了抓头发，“好像……不曾有。”
“那今天案发前后可有什么异常的迹象？”
“没有，只是今天风吹得厉害，刮得隔壁的窗户咯当咯当直响，吵得人不安。”
“你的隔壁是蔡继……”
“不是，我和蔡少爷的屋子之间还隔了一间藏书房。”
“你觉得蔡老爷这个人怎么样？”我凑近他一点，问道。
“闲谈莫论人非，况且是先人。不过老爷问了，我也只能说蔡老爷这人虽喜欢藏书，却不过是附庸风雅，其实半点墨水没有。蔡少爷好点，从小读书，还算粗通文墨。”
我点点头，“你回去吧，顺便把赵邦栋叫来。”
赵邦栋是个木讷少年，讲话期期艾艾，真想让人把他揪起来头朝下像面口袋一样抖一抖，把嗓子眼里卡的话倒出来。
审问完毕，贾经做好记录，我又观察了一番楼上楼下的地形。
从一楼上二楼的楼梯在楼的右侧，从二楼上三楼的楼梯在楼的左侧，楼梯口正对着蔡继的门。
一楼三间待客室，一间门房兼茶坊。二楼四间书房，蔡，范，赵三人一人一间，还有一间藏满了书。三楼除了蔡老爷的书房，其余几间屋子随便堆了些杂物。每间房都有窗子，因为天气热，所有的窗子都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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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