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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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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错
三个人,三种心情,各怀鬼胎,后视镜里董放轻声细语的同爷爷说话,非常的温柔,天真的像个小女孩儿,我在想,她甜美的笑容里,也许这个满含温暖的笑颜里密藏着一把杀人的刀。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此人演技颇具大师风范,如果她曾流露出,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悲伤之情,那么,我会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予回应,可是她没有。走到这一步是谁也没有意料到的,无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嘛,亲爱的你不得不承认,你被我算计了。
“阿囡,去家里........”
爷爷年纪很大了说话不是很清楚,我从反光镜内看见爷爷努力张着嘴说了些什么,董放把脑袋凑近爷爷,爷爷吃力的又说了一遍,起初她没作声,我以为她是没听清爷爷说了些什么,后来爷爷又大声的重复一遍,这一次我相信整个车厢内的人应该都听清楚了。我在开车没有回头去看,其实我都听见了。偷偷瞄了瞄后视镜里的董放同志,她强拉开嘴傻笑,笑的勉强,哎呀,我看的都于心不忍了,这么惨不忍睹的事怎么就让我瞧见了呢?
我心里都开心的冒了泡。
董放先是咳嗽一声,装的就像平时嗓子不舒服似的,她说:“爷爷说,大伙儿别忙着走,都一起回家吃个饭。”
董放话音刚落卫敏俐坐不住了,她满脸为难看着我说:“不了,轩轩........”
“那就谢谢爷爷了。”我笑呵呵的说。
小卫偷偷捶了一下我的大腿,我把脸转向她朝她笑了笑,这一切正好被坐在后排的董放看到。
“爷爷说了,一家人吃个饭不用这么客气。”
这句话她到是说的铿锵宏亮,也不扭扭捏捏,我心底早笑翻了。我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轻柔的捏住小卫的手,用力握了握。我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开车,车子行经中山北路段高架下被红灯拦截,我摇下车窗看了看停滞的车龙,小卫拉了拉我的手,我回过头靠近她小声的说:“不用担心,下午保姆会去托儿所接轩轩。”
“可是轩轩见不到我会哭的。”
我们俩挨的很近,说话声音又小,后排的同志大概一定认为我俩是在咬耳朵吧。
“小孩子嘛,哪个不是哭哭闹闹长大的。”我说的轻描淡写,又漫不经心,眼睛飘向后视镜,“别瞎想了,你肚子饿了吧,我告诉你啊人是铁饭是钢,该吃的时候吃,亏不了自己。”
或许是我的话起到了作用,小卫抽出手又捶了我一下,脸也红红的。
我今天呢开的是吉普车,共三排坐位,坐在最后的“芙洛”姨妈,五十多岁快步入老年人大部队的妇女同志,继承了事非长短说三道四的“优良传统”,这种人的嘴是最利的了。她问:“小江,你们怎么不把小孩一块儿带来?哎,家里人少又冷清,来个孩子多热闹。”
“小孩儿他们托儿所今天有图画比赛,请不出假来。”我见招拆招道。
随后,车子里像炸开了锅,“芙洛”姨妈就现在托儿所教育问题与爷爷进行了一番会谈,会谈工作于到家后自动结束。
这里面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某位同志的脸色就像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从这位同志的脸上我看出灾后重建工程是多么的具有挑战意义。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车厢里又发生了一件事情,也就是快到老房子时小卫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然后把电话按了,我问她:“你怎么不接电话,谁打的?”
“哦,没事儿,打错电话了。”
手机马上又响了,小卫又按了,这次她直接关机了。
我说:“你别关机啊,你事儿忙,万一是团里打来的就不好了。”
小卫看看我,故做轻松的说:“啊,我出来前跟团里说过的,副团长批的假。”
“哦,是这样啊。”
“是这样没错儿。”
我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小卫,“喏,你拿着,要是有事和团里联系就用我手机吧。”
“谢谢。”
“傻瓜,都老夫老妻了还客气什么。”我还揉了揉小卫的头发。
董放
我在码头和爷爷他们碰面后我们一行由江错开车先去扫墓,然后再回我家吃饭。爸妈他们葬在杨行,我爸和柳依依的骨灰是合在一起的,他们俩死了都成这样了我也不好再给我妈和我爸立夫妻碑了,虽是在同一家冥园,但不在一个墓区。我妈和我奶奶葬在一起,本来这是我们一家子的三叶墓,等我爷爷百年之后再往这儿埋,等我老了,我爸妈走了,我再把他们埋这儿,但现在不行了。出了这么多事,我爸和柳依依分不开了,就算用再高科技的手段都不可能把他们俩的骨灰完完整整分离出来。
我内心里想,这样安排也好,我奶奶也是个受害者,我妈也是,把她们凑一块说不定她俩一联手我爸和柳依依在下头又没好日子过了。
(我也只能这么想了,这总比自怨自艾强点儿吧。)
扫完墓江错开车送我们回家,爷爷在车上说:“阿囡,去家里.............”
爷爷年纪大了说话不清楚,我一听,原来是叫江错他们留下来吃饭。
我把爷爷的意思转达了一下,然后我打开车窗,把脸对着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车里空气不好乌烟瘴气的,我的肺很难受。
路上堵车堵的厉害,感谢这次堵车,我拿出手机给袁某人悄悄发去短信,让她赶紧做饭收拾屋子。这女人昨晚一夜未归,家里也是乱糟糟的,浴缸里还浸着我两条短裤衩没洗呢,前几天天阴的很,我把衣物都晾客厅里了,其中大多数是三角裤和胸罩。
袁丽琪很快回消息过来,她说她马上去买菜。我一条条的发消息指挥袁丽琪干这干那,还冷不防的躲过后排大娘娘(宁波人管姑妈叫娘娘)问这问那。
我的头疼又犯了,车里的空气越来越闷,我感觉快吐了。
路上堵了二小时车,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大家也都饥肠漉漉。袁某人手脚还算利落,屋子看似收拾的比较像样,饭菜也备好了,还泡好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我爷爷刚进门她就夸张的给了爷爷一个拥抱,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直说我爷爷脸色红润气色好,这话说的我都差点以为太太口服液就是她给做的广告。
袁某人先是抱爷爷,然后毕恭毕敬的跟着我和大娘娘打招呼,轮到江错时,她先是尖叫了一声,两只爪子放到嘴巴前做害羞状,双脚离地弹射跃起,又是拍江错的肩又是哥哥,哥哥的叫。我的天,我都觉得丢脸了,花痴做成这样还真他妈不专业。像我多好,想看就飘两眼,即矜持又有格调。
不过,让我比较满意的是卫敏俐的反应,我亲热的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向袁某人介绍,我说:“哎,小袁,这就是我姐,漂亮吧,海外归国小提琴手,很有名的。”
卫敏俐落落大方的微笑着向袁某人伸出了手,就像我第一次见她时,她也这样对待我,看上去毫无城府,真切的让人以为她真的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
袁某人盯着卫敏俐不出一声,我高兴的轮起巴掌朝她眼前晃了晃,又晃了晃,然后用肩撞了撞她,我说:“你傻啦,没见过天仙啊,还不快叫姐。”
接着,袁某人又是一声大叫,食指直指卫某人的鼻尖。
“啊!!你,你......”
我心里暗暗叫好,好样的接着说。此等关健时刻又怎能少得正义的使者小袁?
“你,”袁某人的手指颤抖着,嘴唇哆嗦着,“姐姐,你是不是蒋雯丽的双胞胎姐妹?”
我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