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暮去朝来香如故》云声

60、第 60 章

　　那天晚上本是平凡无奇的一晚，珈岚与吾重一直在喝茶闲聊，其实始终是话很少，更多的是不停地喝茶，雪溶成的水，再取来煮茶，总觉得说不出的安然。
　　一直到很晚的时候，吾重打了个哈欠，他说：“我困了，再见。”
　　“……嗯。”珈岚点点头，道了声晚安。
　　而她睡意全无，吾重推门离去后她就一直坐在桌前发愣。隐隐中觉得这份安然中藏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概只是因为——太平静了，如同风波将起的湖面，如镜面一样的安然下藏着的是奔腾的暗涌。
　　继而她又觉得自己好笑，未免太警惕了，如今冬寒雪降，木叶府又是高手如云，这种夜晚能发生什么事？
　　珈岚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寒风从窗口涌入，扑面而来的刺骨让人瞬间从暖室里的混沌里清醒。
　　一眼望去一片白雪皑皑，夜色下倒映出月光。木叶府边缘的山崖如同剑一样打破那轮明月的影子，她想起佐助曾经从这里坠崖，那天她吓得要命，好像也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还发生在前不久前一样。
　　可这一刻，她的眼前苍茫的世界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他披着一袭白衣，狐裘锦缎，月色下几乎要和雪融在一起。
　　珈岚愣了，这种呵气成霜的天气里谁还会在外面走？可就在她惊讶的片刻，那身影已经越走越远，像是要没入大雪中一样。
　　她确定自己不会再认错了——那是佐助，宇智波佐助！
　　少年彳亍着走在雪夜里，脚步显得一深一浅，那狐裘早已被打得透湿，茸毛被水凝在一起，又迅速地结成冰，衣服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除了冷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知觉了。
　　可是他只是望着那悬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狐裘冻上冰后显得越发沉重，让步伐变得迟钝，他只能抖落那大裘，一袭单衣地走向他的终点站。他觉得面孔上已经结上了一层霜，可是热泪还是滚滚不断地从眼眶滑下。
　　——我以为我已经经历过这世上最寒冷的事了。
　　——天哪，路竟然这么长。可是我思念你。
　　——想得几乎要杀掉我自己了。
　　他的身形一晃，脚下一层积雪因为他的摇摇欲坠松了，接二连三地从悬崖上坠落。眼下是一片苍茫而广袤的森林，如今被雪吞噬后如同一片苍白的沙漠。
　　雪坠时根本没有听见坠落的声响，他笑了笑，向着那边缘又迈出了一步。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近了，雪地上积雪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着来人惊慌失措的面孔，是珈岚。他摆了摆手，露出一个告别的微笑，两人之间隔着不过两臂长的距离。
　　她冲上前去，想拉住少年的手，可是就在那一刹他纵身一跃，划破了明亮而凄冷的月色。
　　女子发出一声惊呼：“佐助——”手中仅仅只握着一段撕裂的衣料。
　　少年雪白的身影就如同一只巨大的鸟儿一样，衣袂飘扬，即将飞出她的视线。
　　惊慌中她跟着他一同跳了下去，她当时想，如果你死了，那我就陪你一起，免得去天国的路走得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