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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回 ...

  •   且说到凤州新军于较场遴选,高城几人锋芒初露引人心惊,遂撇下对手专攻几人。伍六一见此行径不怒反喜,“一起攻上?如此甚好,个个独斗打得爷爷心焦,不若一了百了!”冷不防史今在背后送一手肘,“你倒高兴,那白铁军不似我等,如何坚持的下来,若真有个损伤可怎生是好?”话才刚落便听马小帅在旁嚷嚷,说定会保白大哥周全。再看白铁军,一路打来已是强弩之末,肩背上挨了好几棍,额青眼肿,累的只有出气的份儿了。小队长老马见了不忍,刚要劝他退出,那围攻之人已冲了上来。

      只见高城大喝一声,生生将手中长棍折为两截,周围之人皆是长棍在手,近身搏击难免相互磕绊,难以施展反为不利,而高城的却将短棍挥洒自如,在围攻中竟成为寸短寸强,凡近得身者吃尽苦头,却是当日较场抢旗败北之教训也。史今等人见此莫不鼓舞,越战越勇,一时间竟然无人可敌。只有稍逊一筹的白铁军累瘫在地,被老马拖出战局。

      再说那王督军于帅台之上看的高兴,抚掌大笑,如今高猴子的本事算是见到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遂令鸣金收兵。回府不提。

      收兵后,高城等人已是狼狈不堪,丢盔弃甲不说,那马小帅连头发都散了,几人皆是精疲力尽哪还有力气笑话于他,相互搀扶着回营,若非有甘小宁帮忙,恐怕走到一半便瘫在路边。第二天又得到特令在帐中昏睡半日,醒来后想起种种莫不大笑。白铁军也意气风发,直呼快哉,全然忘了昨日最先败下之事,引得甘小宁嘲笑不已。

      正当几人在帐中乱作一团,从外面进来一名军士,邀高城去都督府一叙。这一去定会与王叔见面,高城霎时苦了脸,马小帅也忧心偷跑之事,面色难看。那几人不知状况,只道是都督赏识,为他高兴,却见二人如此神色疑惑不已。“莫不成你主仆二人乃是怕见官的逃犯?”白铁军忽的冒出一句,倒叫高城哭笑不得。甘小宁动作更快,一巴掌抽到他脑门,见他抱了头哎哟半天方才解恨。

      早晚也是躲不过,索性说明白了好,免得真如宵小般东躲西藏,失了派头。那高城把心一横,跟了传令的军士便走。甘小宁忙扯着马小帅跟了上去。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全不知这几人神情为何如此奇怪。

      都督府虽不及帅府宏大,也自有一份威严。幼年时这王叔曾在帅府居住,也教授了一番武艺,算得上半个师傅。感情甚为深厚。高城再是顽皮,也不敢与王叔捣乱,如今走到门口想起自己躲于军中数月,皆避而不见,知是理亏,刚才还昂扬向上,此刻已是讪讪。在门前转悠了半天方才进去。谁知刚一进门,迎面便是一柄钢刀劈来,吓得高城急急避闪,铿呲一声砸在青石板上,见一刀没劈着,单臂运力又横着扫了过来,高城见势不好轮了银枪斜身一挡,又是铿铿两声火星四溅,见还不住手,连忙高喊“王叔诶!你且换块木头来劈,好歹劈了能生火,把我劈了又有何用,还得劳烦您老人家把我扔出去,累了不是?”心中只想多亏临走时带了武器在手,不然这王叔出不了气,还指不定要如何修理自己。

      王都督闻言大笑,反手将刀背磕于高城背上,那高城也不躲闪,笑嘻嘻受了几下,跪下磕头拜见。都督忙扶他起来携了手进到花厅坐下。马小帅见老爷子气消,赶紧也来磕头请安。少不了被训斥几句,方让他跟了甘小宁去外面玩耍。

      二人于厅中坐罢,早有丫鬟奉上清茶。王督军上下打量高城半响,但觉牛犊之气未减更添几分谋略之意,心中欢喜。“小兔崽子,在外游历了半年,果然长了些见识,也不枉老帅一番苦心了。”高城涎脸一笑,“王叔,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当日大帅亲临较场点将,夺旗定先锋,自然是军中皆知,有何奇怪。只是你辞别父兄,知道的便不多了。如何,这一路上有何斩获?”即问到此,高城便将一路上错失对手,偶遇史今史兄弟,除瞒下缙云山中匪窝之事不提,详细与督军说了一遍。督军抚须一笑,这世上之事莫非机缘二字,“如此说来,你倒得了一帮可生死与共的兄弟,真是可喜。”沉吟半天,“不如这样,明日起你便升做队长,在军中随意挑选兵将,由你指挥。如何。”

      那高城一听,连忙推辞“王叔,小侄初来乍到,寸功未建,如何领得兵?”若轻易便得提拔,有何意思,仗着父帅之威的来的官职要来何用,如是传出去要我如何在军中立足,这王叔也是老糊涂了,怎么做此安排?心中正寻思着脱身离营,另走他方,那督军忽得把眼一瞪,“怎么,你就这点出息。连个小小队长也做不了?百人也无法掌控,今后要如何统领大军?”“王叔,小侄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何意?哦,男子汉大丈夫几句闲言闲语就怕了?又要怎样扬威沙场?是了,你的本事也就这么点,怕是被识破颜面无光吧。”

      虽明知王叔是在激将,那高城到底还是少年心气,几句话还是被撩拨起来,“王叔,既是如此小侄再不能推脱,若此倒真叫人小瞧了去。我高城岂是畏缩之辈!”

      “如此才是大丈夫所为,贤侄,我这军中你要何人都只管挑了去,至于日后如何,就要看你本事了。”

      王督军三两句便留住了高城,心中得意,又恐他反悔,连忙打发了下人找来甘小宁将二人送回军营。

      那高城主仆走了半晌,临近军营忽然大叫一声不好,唬得马小帅一个激灵,但见高城直在原地打转,连连拿手拍头“上当了!上当了!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连蹭一顿晚饭也被王叔忽弄过去了!可怜我劳累几月,竟是没吃顿像样的。”

      自此高城在风州带马、史、伍、甘、白等人自组新队,在校场之时各人功绩有目共睹,军令一出莫不是人头攒动,一日功夫便已筹备得当。整日里领着众人摸爬滚打,就等有一日展露锋芒。

      却说离风州百里之地便是大周武都郡。本来这武都郡离边疆七百里,隔着龙涸郡冀山郡才是党项人之地,十几年来还算安康,谁料近年来国内君王暴戾,天灾人祸,国力衰退,那党项人早对大周领土虎视眈眈,适逢又探得大周各地皆有暴民作乱,朝廷不得人心已是摇摇欲坠,便趁机发兵北上,一来二去竟然已吞掉边疆两郡,且将战火燃及武都郡边缘,近月来已有不少躲避战乱之人开始往风州所在的固道郡迁移。一时间风州内也是骚动不安。

      风州军营内也是气氛肃然,虽说战火虽猛,但武都郡驻军兵多将广,若要被打败并非易事,可那党项人也是凶勇好斗,现且在势头上,一旦兵临城下,就算能坚守鏖战,也非长久之计,若无增兵支援,只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可按律法各将军户编入民户,兵农合一,且军府有领兵之责而无调兵之权,兵部掌军令和军将除授但不能直接统兵,二者相互制约,军权集中于圣上,其他郡县之兵若想要离开驻地除非有皇上圣谕,擅动者按某逆罪处,若要等到这样东西,又不知要待到何日,战火如涂,无时可等。

      所以军中众将士不知都督心中到底作何想法,但不论选择为何,皆已明白上场杀敌之日亦不遥远,个个加紧操练,再无偷懒叫苦之人。连日来都督府都是人来人往,固道郡各位都督日夜聚在风州王都督府内与之商议,出谋划策,就先请圣旨或是先行发兵争论不休,各不相让。前方战报声声,喜忧参半。喜的是党项军在出龙涸郡十里之后行进缓慢,步步皆有埋伏,忧的是那设伏之处并非都有周军驻扎,所用障碍武器多非军制,虽能抵挡一时,但也难长时阻当党项军,恐某些处乃是百姓自发所为,终究只是枉送性命。武都郡所属文州守军亦派人出去骚扰阻挠,也是杯水车薪。

      高城官低职微,又向众人瞒了身份,无入帐说话之权。在营中忍了几日,闻得有此等事更是按耐不住,趁都督府忙乱无人注意,便混入了议事堂,躲于垂幔之后。固道郡的各位都督们俱已被龙涸战事弄得是焦头烂额了,哪里注意到大堂之中还有他人。

      却说堂内正讲到此番党项军之先锋元帅,乃是党项人中学识第一,善谋划,熟兵法。虽年纪尚轻,但却有党项第一谋士之称,由他所率之先锋军,一路下来势如破竹,只在出龙涸之后才稍微受阻,但都不能动其根本,再过个半把月势必军临武都,届时若再无破敌之术,武都被陷也是早晚。

      “不若,我等兵分两路,先派一支前往武都,再遣人向朝廷汇报,等军令一下便大军齐赴,非把这鸟人碎屍万段!”

      “那这一只人马该由何人来帅,动用哪个郡县之兵,要派遣多少军马,粮草又当如何?本郡大帅自半年前被万岁以莫须有之罪名押解上京,更无新派之帅,我等在此算是群龙无首,若有个闪失,功过由谁人担待?战胜还好,倘若战败又该如何收拾?”临州李都督一番话,让大堂之内哑口。若非有此等顾虑,诸位都督们何至如此踌躇,以致战火如涂之时还在大堂内争论不休。

      “难道,天将亡我大周……”众人叹息

      高城从帐后偷偷遁走,回营后愁眉不展。他虽是一名武将,但自幼身处将王之府,高老帅虽不是权谋之人,但也于官场混迹多年,行动自是谨慎。所以这搞成饶是出身牛犊不怕虎,也对这君君臣臣略知一二。自己若是孤身一人倒是不怕,可高府家眷亲朋何止百人,若真有个什么差错一死也难饶其罪。更莫说此刻身在凤州王叔帐下听差,他也难逃干系。但这战火逼近武都,难不成真就在此等死?

      两日后,凤州大营内留书出走一名队长,旅官上报都督府,确因战事紧急被压在一摞军情下无人问津,多日后竟然不了了之。自后,营内又陆续跑掉一些兵将,都督府内才派人严令追查,再无疏漏。

      武都郡,风云将起。

      欲知后事,且闻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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