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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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慕久久提着裙子一路疾行，耳边还回响着刚刚瓶儿和碗儿的对话，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
“我刚刚经过大厅，看见一位穿着蓝白色衣服的剑仙来了府里，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他在街上看见了二小姐，发现二小姐有修仙的体质，要收二小姐为徒呢！”
“是吗？我也听伺候夫人的盏儿说了，夫人似乎非常反对，但老爷好像却有点这个意思。”
“修仙啊！夫人为什么不同意？”
“听说，那剑仙前辈也说了，是要上山修行的，并且要斩断俗世亲缘，这不和道姑一样吗？夫人怎么舍得？”
“近几年，小姐的身体是不怎么好啊，老爷也是这个意思吧？”
“嗯，要是小姐真成了仙人，身体自然就好了，可是……小姐的病虽然不太好，但是也不到为了治病而离家修仙的地步啊！”
“斩断俗世亲缘，小姐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回来了？”
“大概吧。你没听说吗？他们琼华派的弟子未经许可是不许下山的，更别说是看望父母了！”
慕久久清清楚楚地听到，那是琼华派的剑仙！她记得，四年前她和韩霄遇到的那个剑仙，他也是琼华派的！琼华，难道现在是仙四的部分？
绕过一个回廊，慕久久远远看到大厅门口探头探脑的一群人。
这么看来，那个剑仙果然还在？
大厅中，那蓝白色衣服，据说是琼华派的剑仙的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人，慈眉善目，神情淡然温和，长长的白胡子倒有几分眼熟。
这个打扮……慕久久心中一动，如果真的是仙四，那肯定不是太清就是青阳！
大厅里，只有那个剑仙和慕止柯在，慕久久很惊奇，她娘竟然会不在。要知道，慕杨氏在慕府的权威很高，慕止柯也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偏见，平时要是来了客人，他从不会让慕杨氏避着。
何况慕久久听说关于这次让她修仙的事情，娘意见很大，她怎么会放弃发言权躲在后面呢？但这个念头只是在慕久久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更想知道的是那个剑仙到这来的真正目的。
“剑仙大人所言，在下已然明了，只是内子对小女宠爱有加，心中不舍，只能拒绝大人的一片好意了。”慕止柯年近五十，双鬓皆有斑白，但是一双眼睛里仍然精神奕奕.
“慕夫人的意思，我可以理解，只是成仙一事要靠机缘。慕小姐骨骼清奇，天赋奇佳，都是修仙的好资质，若是放弃也未免太过可惜了。”那貌似太清和青阳的老剑仙循循善诱，不急不躁，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说服慕止柯了。
“只是……”慕止柯心中清楚，慕久久体质不好，大夫曾说过，以她体寒多病的体质，恐怕活不长久。如果能够送她上山修行，那是最好的。可是，修仙意味着斩断俗世亲缘，他和慕杨氏都不舍得。
那剑仙缓缓摇头，语调平缓，不疾不徐，让人不知不觉地相信他：“你的女儿，体质是否畏寒惧冷，甚至体弱多病？“
慕止柯一惊，颇有些惊奇地看着他，点点头。
“这说明她是天生的水属性体质，若是我没猜错，她定还是阴时阴刻出生，生辰之中阴气极盛的女子。”老剑仙继续说道，而慕止柯蹙眉暗思，竟然无法反驳。
“像慕家二小姐这样的女子，若是修行水系法术成仙，那是事半功倍，天资极佳！但若是让她平平淡淡一辈子，反倒难以长寿而终。”
老剑仙的最后一句话，让慕止柯噎住了，他现在无法再肯定说出拒绝的话来。
慕久久是他们夫妇最小的孩子，从小体弱多病，为她取名久久不就是为了让她平安长寿、健康如意吗？他们从小宠溺疼爱，却依旧赢不过天命，近几年久久的身体渐弱，连大夫都暗中断言久久恐怕后半生会缠绵病榻，甚至半途夭折。
他不是不知道慕杨氏反对的原因，只是有了那样宝贝，久久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被发现，而另一个原因……若是能让女儿幸福安康，他作为父亲，怎能拒绝？
那老剑仙抚了抚胡子，目光始终温和平淡，虽然貌似态度坚定，但又有种不答应也没关系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慕久久的错觉，看着慕止柯犹豫不决的样子，那剑仙似乎也在挣扎。
“唉，实话说，令千金是我派寻找许久的天资符合要求的弟子，我派几个月前已寻到一个与她相配合的阳气极盛之人。两人互相配合，成仙不难。到那时，令千金的病还能不完全康复吗？”
老剑仙踌躇着，最后说道。
不说慕止柯的反应，门外的慕久久眼睛一亮，豁然开朗。
慕止柯忍不住再三询问此中深意，但那剑仙却摇摇头，道是天意不可泄露。眸光一转，剑仙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慕久久，浅笑着说：
“那不是慕小姐吗？不如请慕小姐自己来做决定？”
迎着慕止柯惊讶中难掩责怪的目光和老剑仙慈祥却看不出真意的眼神，慕久久想了想，露出笑靥，走了大厅。
“久久见过剑仙前辈。”倾身，优雅地行礼，慕久久抬起脸甜美微笑着，“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我道号青阳，小姐有礼了。”青阳抚了抚胡子，赞赏地看着举止优雅从容的慕久久。
慕止柯皱了皱眉，问道：“久久，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该在房间里的吗？”
“女儿听人说府中来了一位剑仙前辈，忍不住好奇，便过来看看了。”四年来，这淑女的面具她戴得也算稳了。慕久久一点别扭都没有地说了一堆话，脸上笑容温婉。
慕止柯摇摇头，这该不会真的是天意吧？
慕久久转过头，忍住心中的激动，轻声问青阳：“之前鲁莽，我曾听到青阳前辈提到另有一位与我相对的阳气极盛之人，那人……与我相反，是畏热吗？”她小心地试探着。
虽然对自己竟然与夙玉、菱纱一般的体质感到惊奇，但若是如此，夙玉没了出场的机会也未尝不好，若是她上山，那所谓的望舒宿主该不会就是她了吧？而且听青阳——这人竟然真的是青阳——的意思，似乎现在他们也只是刚找到玄霄而已，剧情真的好早！如果不是她误会、也不是有人和她一样穿越的话，那个阳气极盛的人就该是纯火属性的玄霄了吧？
青阳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畏热还不至于，只是体温比常人高些。其实慕小姐本也不应该惧冷畏寒，只是出生时就受了亏损，才让本来就体温偏低的身体变得畏寒。”末了，他还开口说了句：“说起来，之前太清师兄，也就是我们琼华派的掌门曾说过，玄霄出身即墨，也许你们还是熟识。”
慕久久闻言，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本来因为赶巧出现剧情的兴奋全部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所淹没。
难道说、难道说玄霄他……他就是当年一去不复返的韩霄？
忽然想起当年看同人时出现的一个猜测，琼华派上取名除了个别以外，都是按辈分之外定首字，就是按真名定末字。照这样的说法，玄霄就是韩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这几年来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之后，慕久久便沉浸在巨大的惊喜和惆怅中，恍惚中连青阳离去了也不知道。
如果韩霄就是玄霄，那么……
喜欢夙玉、走火入魔、冰封十九年、囚禁东海千年的，都是韩霄……霄哥哥了吗？
自重生以来，慕久久再没有感觉到的那种心痛突然席卷了她的全身。
“久久……”
慕久久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慕杨氏。不知道什么时候，青阳离去了，慕止柯皱着眉坐在正位上，而慕杨氏在她面前看着她，一脸担心和忧愁。她定了定神，发现大厅的门关上了，大厅里此刻也只有他们三个人。
“娘。”慕久久应了声，表示自己已经回过神，听到了。
慕杨氏水样温柔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哀伤，又藏起脸上的忧愁，拉着慕久久坐下。然后才柔声询问她：“久久，你觉得夏家的孩子怎么样？”
慕久久一愣，没听懂：“娘，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夏家的？”
慕止柯坐在一边，看着慕杨氏勉强笑着说：“就是你小时候说过的那个身边养了只小鸟的夏家的大哥哥啊！久久，你今天已经十六岁了，也该定个亲了。我家女儿长那么漂亮，求亲的人都排到村外去了。娘以前不舍得，现在问问你，你可有中意的？”
“娘……”慕久久低声唤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已经明白慕杨氏的意思了，可是她怎么能接受？
“夏家的孩子是独生子，虽然是个孤儿，但人却很好，既本分踏实，又性格温和。等久久嫁过去就不用侍奉公婆，也不用担心妯娌了，久久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何况，夏家是平头，久久嫁过去，那夏允默还得依仗咱们家。那夏允默还是个书生，等你们成亲后，让你爹供他上京赶考，久久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了一个状元娘子呢。娘挺中意的，你可喜欢？要是不喜欢，咱们再挑一个。”
慕杨氏拉着久久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慕久久低垂着眼帘，抿了抿嘴，轻声道：“娘，我不愿意。”
慕杨氏动作一僵，过了会，幽幽叹了口气。
一旁静坐许久的慕止柯这时说道：“我就说了，你这样匆忙提起，久久是不会愿意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摇头，表情也有些无奈。
慕杨氏不说话了，伸出手抚摸着慕久久的头发，动作轻柔，神情却有些哀伤。
“我知道，久久是喜欢那个韩霄吧？算算都四年了，还是没有放弃吗？”她苦笑着，刮了刮疑惑地看着她的慕久久的鼻子，“知女莫若母，我还不清楚吗？有时候也奇怪，你那时候也不大，怎么这心就那么丢了呢？我本以为四年了，你也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刚才……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一点都没忘。”
刚才她一直站在内室门边，本是为了偷听青阳的话，后来反倒注意到了慕久久的表情变化。
那又惊又喜又悲又痛的表情，毫不掩饰，谁看不懂？就是青阳那老道，恐怕也猜到久久与那玄霄关系不菲吧？
她轻叹，无奈地问道：“久久可是想去那昆仑山琼华派找韩霄？”
慕久久抬起脸，看着神情间带着无言的悲伤的慕杨氏，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慕杨氏轻轻摇头，低声叹息：“久久啊，娘本不想那么早告诉你，可是你若是执意要去那琼华派寻韩霄，娘就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了。”
“什么事？”慕久久眨眨眼睛，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娘的反应那么奇怪呢？
虽然青阳说修仙要斩断亲缘，但是那是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是想回家看看，那些长老什么的还能一直监视着阻止她吗？这分明是名存实亡的规定，到琼华修仙在她看来更像是寄宿型大学。爹之前的反驳，感觉就很薄弱。
这时，慕止柯走过来，一手摸了摸慕久久的头发，一手搂住慕杨氏的腰，神情温柔。
侧过脸，看了看慕止柯，慕杨氏微微一笑。
“久久，其实这件事连你的哥哥姐姐都不清楚，娘今天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吧。”她如此说道，让慕久久不自觉挺直了身子，竖起耳朵。
“其实娘不是人，而是妖。”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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