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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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久久马上石化在原地了。
脑海里还让人头皮发麻地响起一个声音：“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人妖是……”够了！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
心底狠狠甩了甩头的慕久久囧了囧，专心集中精神听慕杨氏说话。
慕杨氏并不知道自己那个平时就爱走神，今天走得更厉害的女儿心里所思所想，不然恐怕还要问一下“人妖”是什么。轻柔的声音把过往款款道来，慕久久一边听，还一边想掐自己大腿。
没想到重生一回，竟然当了上辈子一直想当的混血儿？
虽然这血出乎意料地跨了物种这件事让人很无奈，但好歹是混血了！
慕杨氏的故事其实并不出奇，恢复了过去的记忆的慕久久曾经在网上看过无数，慕杨氏的经历就是最普通的那一种。妖爱上了人，便一直守在人的身边，久而久之，人感动了，于是两情相悦。期间，人和妖也非常狗血地遭遇了反派道士的阻挠，但最后真爱战胜了一切，两“人”还是在一起了。
“后来，我们就有了你的哥哥姐姐，最后还生了个你。”慕杨氏微微笑着做了总结，侧头靠着夫君的肩上，双手牵在了一起。
慕久久咬唇想了想，问道：“那么说，我就是半妖了？可是为什么那些剑仙都认不出我是妖呢？就是刚刚……”青阳也没认出来啊。
“那是因为你有帝女翡翠。”慕止柯伸手拨了拨她脖子上戴着的翡翠，慕久久马上就明白了。
“娘也有？唔，该不会我们家每个人必备的翡翠项链，都是帝女翡翠吧？”慕久久有点头晕，难道帝女翡翠是很常见的东西？她家怎么那么多？
“你爹那块就不是。”慕杨氏笑眯眯地说道。
那也就是说，除了爹那块，其他的都是咯？慕久久真的有些晕了，手里握着那块戴了十六年的帝女翡翠，深深感觉到帝女翡翠这东西果然是妖类混在凡人堆里的必要装备！
笑过之后，慕久久又想起之前谈论的中心话题，顿时明悟了不少：“娘之所以不愿意让我去琼华，难道就是因为怕我的身份曝光？”
“嗯。”慕杨氏点头应道，然后又是一阵苦笑，“这些年我们都藏得挺好的，久久你也安全，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因为资质而引回个剑仙！”
“而现在最麻烦的，却是你想要去那个对你来说很危险的琼华派！”她恨声说道，同时忍不住用力点了点慕久久的额头，满脸无奈。
慕止柯含笑看着慕杨氏的动作，伸手包住她的手，拉回怀里，对慕久久说道：“久久，我们都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修仙的确有可能让你健康起来，但是却有点危险。你娘就是太担心了，爹却觉得可以一试。”
“止柯——”慕杨氏叫道，却被他抚了抚头发，安抚了下来。
慕久久看着他们两人的动作，心里有些羡慕，又有些高兴：爹娘的感情真好！
“爹，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和剑仙前辈走吗？”
“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会去的吧？”慕止柯微笑着说，眼神温和。
但是慕久久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不。如果爹娘真的不允许的话，我是不会去的！”
这样的话，让慕止柯和慕杨氏都一脸惊讶。
慕久久轻笑，却没有改口。是的，若是他们不同意，她是不会去的。她已经不是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孩子了，那种会伤人的冲动早就在她身上消失了。爹娘抚养她长大，若是为了一个男人离家出走。那么哪怕那份爱再伟大，也不是她会做的。
“你不想见韩霄啦？”慕杨氏问道，眼里满是疑惑，在她看来，慕久久对韩霄也算是情根深种了。
慕久久却道：“现在知道他在哪，我还不能让他自己回来吗？”
慕止柯刚才是有些惊讶，这会接受过来了，便笑道：“看你们说的，帝女翡翠难道是假的吗？久久小心点不就行了？至于说得一副只能二选一的样子？”他拍拍慕久久的头，“久久长大了。”他语带欣慰，目光柔和。
慕杨氏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十几年来未曾有半分衰老痕迹的清丽面容显示着她的与众不同。
慕久久带笑的眼睛看到她时，心里有些闷闷的感觉。人妖殊途，百年后娘该怎么办？而且，现在还可以说驻颜有术，以后骗不过去了，娘是要和紫萱一样带着爹远走他乡吗？还要不断地改变身份？
她眼里蓦然一变的神色没有逃过慕杨氏的眼睛，慕杨氏的微笑更加深了几分，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道：“久久，你可是在担心爹和娘的事？”
听到慕杨氏的话，慕久久咬了咬唇瓣，没有否认。她是真的担心他们。
而慕止柯听慕杨氏这么一说，又看慕久久欲言又止的样子，笑呵呵地说道：“爹和娘早就想过这一点了，你不用担心，爹和娘自有主张。”
慕久久还是有些担心，却被慕杨氏轻轻抱住：“久久，这就是娘虽然担心你在琼华的安危，却不想阻止你去找韩霄的原因。”慕久久一动，却被她安抚下来，“人的一生，缘分是最难把握的，当你喜欢上一个人，不管将来会不会改变，但至少现在不要让自己后悔。”
“娘看着你长大，你虽然性情温柔，却是外热内冷，被你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却是屈指可数。撇去你爹，在你心上记着的男子，也就韩霄一个！”她笑意吟吟的眼睛微微弯起，摸摸有些羞涩又有些惊讶的慕久久的头，摆出母亲的样子，“所以不管怎么说，娘都不希望你错过这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慕久久被慕杨氏说得有些脸红，她瞥了眼含笑看着她们的慕止柯，拉了拉慕杨氏的衣袖：“娘，这些不是应该我们私下说的吗？”她嗫嚅着细声说。
“说都说了，干脆就全部说完吧。”慕杨氏豪爽地说道，无视慕久久一脸的欲哭无泪。
“娘这一支和即墨祭拜的狐仙同属一脉，都是九尾一族的，但是各人的灵力不同，娘现在也不过是二尾而已，比狐三太子还少了一条。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狐狸。久久，你以后要是没能把韩霄给我带回来，那可真丢了我们一族的脸了！想当年，你娘我……”
慕杨氏不无自豪地拍拍慕久久的肩膀，激励她。
慕止柯在一旁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刚刚松开了的手重新搂住慕杨氏的腰：“你说够了没有？这些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吧……”
慕久久几乎合不上嘴，半会没法接受自家温柔贤惠优雅大方的娘亲竟然在爹怀里露出娇俏得意的笑脸，脑海呈现省略号的无语状态。
慕止柯看着慕杨氏几十年如一日，几乎毫无变化的笑容，眼底的怜爱宠溺几乎要满溢出来。稍稍止住笑意，他对慕久久温声道：
“久久，人妖之间的隔阂非同一般，我们也是经过了很多的磨难和争执才最终在一起。你和韩霄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韩霄，也算是我看在眼里长大的，他的性格我也不多说了，你也是知道的。但如今我只是你要注意一点，韩霄他是天生的强者，我观他为人处事，做事样样做到最好，又是天生聪慧理智之人，你要和他在一起，自己也得成为一个强者！”
话到最后，慕止柯语气稍重。
慕久久霍然一惊，却马上感叹慕止柯识人厉害。前世她看过许多关于玄霄的分析，自然知道玄霄有强者为王的心理，他那种人你不厉害点，他甚至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而她与韩霄从小长大，韩霄对旁人的鄙薄、同情都表示不屑、不甘，他既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同时也鼓励自己不断进步。她虽然因为和他青梅竹马而入了他眼，但是她也知道若是她真的从小就没有显露一些与普通稚儿不一样的聪慧，他恐怕也不会和她平等对话。
韩霄别扭，还别扭得很骄傲，君不见他身边从来没有和他同龄交往的人？
慕久久心中暗道，面上展颜笑道：“是的，爹，我知道的。”
慕止柯笑着点点头，看样子是放心了。
既是确定了要走了，慕久久回房后便开始收拾东西。瓶儿和碗儿两人抹着眼泪，给要远行的她准备东西，嘴里碎碎地念叨着小姐长大了要独立之类的话，看得出她们很是不舍。
“瓶儿姐姐、碗儿姐姐，你们不要这样子啊，我以后一定会找机会回来的！”慕久久看着她们那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离别的滋味，她还没走，就感受到了。
瓶儿擦擦眼角，哽咽着说道：“二小姐，我们年纪都大了，家里也早就催了，这次你一走，明个……我们就……”
慕久久哑口无言，也感觉到一丝伤感，又听碗儿低声说道：“本来前几天就想说了，可是一直没开得了口……我娘前几天帮我相中了老家的一个鳏夫，下个月我就要嫁过去了……”
碗儿话音刚落，瓶儿已经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她啜泣起来。
慕久久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真正感觉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
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慕久久转头看去，倚着门的慕杨氏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们。
“久久，娘还是有些担心……”
慕久久熟悉的房外庭院，藤编的秋千还在那悠然自在，点缀的小花朴素可爱，粉蝶飞舞。慕久久和慕杨氏两人站在石桌前，却都感到一股离愁萦绕。
“琼华派以替天行道为名，除魔卫道，一直以来对妖怪都保持着敌视的态度。娘虽然和他们没什么恩怨来往，却也知道他们对妖是坚持斩草除根的原则的。久久，要是你的身份被发现……”
满脸忧愁的慕杨氏绞着手帕，实在无法安心。
世人皆道妖怪为恶，和止柯一样的人只是少少，其他人无不是对妖怪喊打喊杀的。而那种求仙问道的门派，更是高人一等地鄙视妖物，自持力量强大，对妖怪向来不会手软。要是让那些道貌岸然的道人发现了久久的身份，最后也许心痛，但他们也会自豪于自己的大义灭亲吧？
“久久，如果可以，找到韩霄后，让他和你一起离开琼华派吧！”
慕久久听得一愣，她并没想过这一点，或者说，她没想过事情会那么严重。
慕杨氏对慕久久的了解果然不浅，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的想法了，接着说道：“不是娘吓你，虽然野史传说都有什么书生狐女，但事实上人类对妖怪的敌视宛如与生俱来。你不会知道他们对异类可以多狠，虽然你爹是人类，但我还是得这样说。娘是走了好运，才得了你爹这样的一心人，但是娘也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的身份公布出去。而琼华派那些人，我听那些山精野怪说得多了……”她摇头叹息，肃然对慕久久说，“久久，你决不可心存侥幸啊！”
“一旦被发现，你的命运只有一种！”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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