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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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玄武参已经到手的缘故，即使两人都受了伤，但乘着飞剑被青年剑仙带回即墨的时候，慕久久和韩霄两人都放松了不少。
那青年也是第一次带那么多人，飞的速度不敢太快，只求稳当。不过即使如此，当他把两人在隐香山山口放下的时候，也不过只过去不到半个小时。青年满头大汗，而平衡力意外出色的两个人则是非常自在。
“真的非常感谢您，剑仙前辈。”再次弯腰鞠躬道谢的慕久久诚挚地说道，而站在她身旁的韩霄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间也满是感激。
青年剑仙摆摆手，继续满头大汗：“不用不用！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顾慕久久邀请他回家喝茶休息的挽留，一道剑虹闪过天空，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慕久久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转过头对韩霄笑道：“这位前辈，怎么这么害羞？我还想好好感谢他呢。”
“前辈是剑仙，恐怕不适这凡间俗礼吧。”韩霄回了一句，眼中已经掩饰不住满心地喜悦，“我们赶快回去给娘送药吧！”
“嗯！”拍拍胸口，再次确定药的存在，慕久久笑容灿烂。不过话说回来，御剑飞行的速度真快啊，一定是这个世界最快的交通工具吧！
两人相携而归，然后把药交给了一直好心照看着芸娘的大夫。大夫连连惊叹，感叹这韩家的孩子运气还真是好。有了玄武参，芸娘的病大致也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还需要调养一番。大夫把玄武参煎药的步骤、要求小心嘱咐了韩霄，便拍拍衣服潇洒而去了。
第一副药很快就煎好了，让昏迷的芸娘服下后果然见效。
韩霄松了一口气，转身发现慕久久坐在一边，拿着拧干的帕子给芸娘擦汗，只是她手上还包着的纱布看上去反倒更严重些。他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从她手上抢过手帕。
慕久久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做什么抢帕子。
“你的手还有伤。”他冷声道，听上去似乎还在生气。
“我……其实刚刚剑仙治了一下后，也不是很痛。”其实是假的，剑仙那招水系的治愈法术雨润，虽然把她身上的伤都治好了一半，但是手指那种伤治了等于没治。
韩霄蹙眉，放下半湿的帕子，拉过她的手。
“霄哥哥你……”慕久久的话被韩霄一眼瞪得收回肚子里，唔，韩霄童鞋的“眼神必杀”攻击力提高了。
纱布是从里衣撕下来的，慕久久家世不错，里衣的布料是丝绸，所以包着伤口还算舒服。但是韩霄一拆下来，慕久久就疼得冷汗直流，嘴里嘶嘶作响，脸色煞白。明显就是血肉沾着布被扯下来了。
韩霄眉间的褶皱又深了几分，眼神越发专注。
他瞟了一眼鲜红渗浅红的纱布，马上冷眼看向她血肉模糊的手指：“怎么伤成这样？！”之前虽然不是没看过，但是每一次看，都觉得伤又重了几分。
“唔……”慕久久忍痛已经用尽了力气，哪还有余力去回答？原来伤口被撕裂是这种感觉啊，她一边疼得抽搐，一边还走了走神。
韩霄看得胸口发闷，心底好像也随着她苍白的脸色慢慢发紧、抽痛。但是面上，他还是那样冷静自若的样子，手也不抖地给她上了点药，又重新包扎起来。等慕久久十只手指全部换好药又包扎好了，韩霄才轻轻送出一口气。
慕久久看了看好像透过气一样，轻松了不少、而且痛楚也减轻了一点的双手，抬脸朝韩霄甜甜一笑，右颊那个盛满蜂蜜的小酒窝重现江湖：“霄哥哥，谢谢你。”
韩霄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上的那个笑容，半晌才偏过头，低声道：“有什么好谢的，明明……”他抿抿唇，没有说下去，但是那些话全都藏进了心底。
慕久久不以为意地歪了歪头，笑容依旧甜美可人：“其实都怪我，要是我平时没有把手指保养得那么好，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受了伤！”说着假意哀伤地看着自己包得和什么一样的手，叹息，“唉，我的芊芊玉手啊！”
韩霄虽然心中郁闷，但也被她逗得唇角一弯。
因为慕久久是私自跑出来的，而且还一夜未归，所以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慕久久在确定芸娘真的没什么事后就回去了。韩霄本想送慕久久上山，但最后还是被慕久久劝住，留在家里照看芸娘。
慕久久回去后，韩霄在家里转了几圈，吃了午饭，最后确定自己那个没良心的爹果然是没良心的。
韩霄坐在床边，不时给芸娘擦擦汗，或是递口水。太阳升到半空，又慢慢晃下去，韩父还是没有回来。韩霄看着面色苍白的芸娘，她的额头上还有个拳头大的伤口，尽管缠了纱布，但还是有血慢慢透出。
看着这样的母亲，韩霄心里很不好受。
窗外的阳光明媚灿烂，透过陈旧的木窗散在桌子前不远的地上，沙尘飞扬。没有勤劳的芸娘收拾才不到两天，这个家就慢慢透出几分腐朽的味道。
韩霄怔怔地看着飞扬的光尘，感觉到深深的难以言喻的疲惫。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人一下子粗鲁地撞开，衣衫凌乱，下巴满是胡渣的韩父神情迷乱地闯了进来。
韩霄目光一闪，看着韩父满身酒气地扑倒在桌子上。
这边，负伤归来的慕久久被慕止柯关在了房间里。
刚看见慕久久回来的时候，慕止柯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他把喜悦从脸上收起，打算好好训斥慕久久一番，却看到了自己宝贝女儿手上厚厚的纱布。然后一转眼，心就疼极了：女儿的衣服怎么破烂成这样了？那裂开的裙摆是怎么回事？头发怎么也乱成那样了？还有那些血迹……
他虽然知道自己女儿是和韩家小子上山采药去了，可是不知道一夜不回女儿竟狼狈成这样！这韩家小子到底把久久带到哪去了？怎么没好好照顾着？这样子，女儿的名节……
可是尽管他心里复杂成一片，身体却早已经蹿出去，一把把自己刚满十二岁不久的小女儿给抱起来，直接送房间里了，顺便吩咐下人把大夫请过来。
等到慕久久洗漱过又休息了一会，大夫也看过了，药也喝了，慕久久就被冷静下来又怒上心头的慕止柯关在了房间了。
这女儿，平时太惯着了！一声招呼不打就出门还好，一夜不回也可以算了，但是竟然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行！太过分了！要好好管管！关房间里，顺便好好养养！
她第一次知道，平日里个性严谨但待人温和的爹竟然也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欺软怕硬的慕久久在慕止柯发火的第一时间就彻底息了声音，像只耸着耳朵的小兔子般，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倒是让慕止柯转念想起自己女儿毕竟是受了惊的，才放过了她。
慕久久被关在房间里，反倒放下心好好睡了一觉，却没想到一放下心，之前受的惊就化作病痛袭来了。
说来也巧，慕久久刚被慕止柯关进房，当晚就发起了高烧。慕家乱成了一团，只因慕久久由高烧换低烧，到后面全身发热、昏迷不醒，睡梦中胡言乱语。
慕止柯心急如焚，细细询问大夫，只得到一个受惊过度，着了风寒的解释。
等到慕杨氏也回来了两天了，慕久久才缓缓转醒，掐指一算她竟然昏迷了六七天之久！连她手上的伤都好了不少。
推开房间的门，感觉到房间外清新的空气、温暖的阳光，慕久久露出了她甜美无忧的笑颜，大大伸了个懒腰。
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慕久久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芸娘现在情况如何。这几天，因为是关禁闭的名头，所以平时照顾她的瓶儿和碗儿都没有和她说什么，而芸娘这几天也没有过来，她实在是不清楚状况。
弯弯嘴角，让右颊的小酒窝晒晒太阳，慕久久心情愉悦地看向一边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的瓶儿和碗儿。却不想，还没开口，却被满脸悲伤的瓶儿一把抱住，而碗儿也站在一边拿着手帕，眼中泪光闪闪。
慕久久心里马上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声音不自觉放低：“又……发生什么事了吗？”上次告诉她芸娘出事，这一次，该不会是韩霄出事吧？
瓶儿不知道慕久久的心思，一边啜泣，一边在她耳边哑声说话：“二小姐，芸娘她、她……”她话未说完，泪水已经落了下来，说不下去了。
“芸娘？我们不是找到玄武参了吗？大夫明明说了，芸娘会没事的啊！”几乎立刻就从瓶儿未尽之语中了解了意思，慕久久失声喊道。
她记得的，那个张大夫明明很肯定地说了，只要按他的药方慢慢调养，芸娘很快就会好的！那些药里，除了玄武参名贵，其他的都是常用的草药，韩霄付得起钱的。那么，为什么现在又出事了呢？明明……她离开之前，芸娘的情况都在变好的啊！
碗儿眸中泪光闪烁，一边拿着帕子擦拭，一边低声解释：“小姐，你不知道！都是那丧心病狂的韩家男人！那人真的是没良心的啊！他竟然拿着小姐和韩霄拼了命采回来的玄武参卖给赌坊了！”
慕久久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竟然是出在韩霄的父亲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瓶儿听着碗儿说话，哭着放开了慕久久，一脸悲痛：“张大夫给的药方，是必须要用到玄武参的，那韩家的拿了玄武参走，只带回了只普通的人参给芸娘熬药。那药性冲了，芸娘昨天就死了！”
“死了……？”慕久久喃喃地重复着瓶儿的话，脑海里却全然接受不了话中意思。
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是……再也看不到了吗？
瓶儿和碗儿见慕久久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心里都是一片心疼怜惜，都柔声劝慰着，只是自己脸上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
“二小姐，你别难过了……”
“是啊，芸娘她、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她心里也……”
只是慕久久还是心中惶然，怎么突然就死了呢？那天，她和韩霄还高兴地想着有了玄武参，芸娘就一定没事了。怎么转眼，玄武参没了，芸娘……也没了呢？
对了，韩霄！
涣散的黑瞳聚起一团光，慕久久凝起精神问道：“那霄哥哥呢？他怎么样？芸娘……他现在……”
“韩霄，他……”瓶儿和碗儿面面相觑，竟一时说不出口：二小姐已经那么难过了，要是再告诉她韩霄的事情……
慕久久此刻心中已经凉透了，反而忍住了眼泪：“你们说不出口，该不会霄哥哥也出事了吧？”韩霄会出什么事？难道那韩霄的父亲，害死了妻子，最后连儿子也不放过吗？
最后，还是觉得碗儿开了口，她表情沉重地告诉慕久久：
“韩霄他……离开即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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