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隐广临②（滑头鬼同人）》拾

23、出手与探病

　　“你面前的这位大人，正是总大将滑头鬼之孙！”黑田坊的神色，肃然且恭敬，“是……即将要成为下一任妖怪之主的男人！”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小子？”看着模样已经大变，气势迫人非常的奴良陆生，旧鼠是又惊又恼，“现在……是觉醒后的模样吗？果然啊……”
　　旧鼠的躯体，突然开始暴涨膨胀，只顷刻，它就现出了妖怪原形！
　　那是一只……足有两层楼房大小的巨大灰老鼠，獠牙利齿，穷凶极恶。
　　它怒喝着狂吼着，挥爪冲向了银发陆生，“果然啊！那个时候就应该杀了你！”
　　旧鼠，最终也没能往前走上两步……
　　他选错了对手，他实在不该将獠牙刺向那个男人，那个他完全就不知道底细的男人——银发陆生。
　　胸有成竹的银发陆生，他甚至连半步也没挪动，只轻启薄唇，朝那不知何时就端在了掌心的杯盃里，轻轻吹了口气。

　　刹那间，卷起了滔天的苍蓝火焰。
　　旧鼠被那妖异的火焰炙烤着，开始痛苦地嘶嚎起来，“这……这是什么？”
　　明镜止水•樱，奴良组总大将奴良滑瓢的绝招——当杯盃中的妖铭酒荡起波纹时，将会点燃那道能焚毁所有一切的铺天盖地妖焰。
　　“在这涟漪平静之前，一切都将燃烧殆尽。”银发陆生静静注视着苍色焰火，向旧鼠宣布了他的死期，“和黎明一道……化为尘埃吧！”
　　“妖怪，应该活得肆无忌惮！”临死，旧鼠带着他满怀恨意的不甘，吼出了最后的诅咒，“被腐朽代纹所束缚住的奴良组，你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叛逆者的话，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此刻，黎明的曙光，正刚刚从地平线上，透出了三两线。
　　光明既然已重临大地，行于黑暗间的，也该复归黑暗，走在阳光下的，也当返回阳光。

　　妖怪们的身影，渐渐隐入了朝雾中。
　　迟疑再三，花开院柚罗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等……等一下！”
　　她出声喊住了那个站在百鬼之首的男人，“你就是妖怪的总大将吧！”
　　阴阳师少女气势凛然，“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打败你！”
　　银发陆生勾唇，他不以为意地轻轻哼了哼，转身，消失在了浓密的雾气里。
　　显而易见，花开院小姑娘是被无视了，她被一个自己视作生平大敌的妖怪首领给无视了。
　　被自己的敌人视作不见，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会比这个还要让人郁闷的？
　　身为花开院家最有前途的阴阳师，那个妖怪的态度……简直就是对她职业素养的侮辱！

　　花开院不由一脸的郁闷，一旁的木辻看在眼里，乐弯了眉，“怎么？被‘敌人’救了的感觉……很糟糕么？”
　　这轻飘飘的话里，几乎是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只充分散发出了一个味道——幸灾乐祸！
　　阴阳师少女渐渐隆起了眉头，看向木辻的目光，也忽然变得若有所思。
　　她表情还是那样木讷讷的，可两眼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木辻，“说起来，木辻君你……为什么会跟那些妖怪在一起？”
　　“啊，那个呀……”木辻随意地挥了挥手，似乎觉得是不值一提，可面上却满满当当都是自豪，“我啊，我可是认识坐镇一方的神明呐！”
　　阴阳师少女愣怔，这个答案与她所想的完全就南辕北辙，“欸？神明？”
　　“嗯，神明！”木辻肃然点头，“正是得到了那位神明的庇佑，我才安安稳稳活到了现在！”
　　“少女，去诚心参拜吧！”木辻正色庄容，满面虔诚，“户隐大明神会回应你的所求！”

　　清十字清继举着报纸的手，正抖动不止，“为什么……”
　　眼下，他的心情显然是极不平静，脸上只一片可怜兮兮，“好羡慕……”
　　今天的报纸上，报道了一起房屋莫名坍塌的灵异事件——就在昨天夜里，浮世绘町一番街的一家夜店，被悄没声息地移成了平地。
　　身为清十字怪奇探侦团的团长，清继从自家团员家长加奈的口里，得知了整个事件的详细经过。
　　自获悉事实的那一刻起，他就掉入了不可自拔的悔恨之中，“是他！是他啊！我所崇拜的暗夜帝王！”
　　“你们一陷入危机，他马上现了身……”清十字清继阴郁着脸，在一旁神神叨叨自言自语，“这么说……如果我们也被妖怪捉走了的话……”
　　看到这样的清继，怪奇探侦团的团员们，忽然就从心底生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寸光阴一寸金……全都不准睡！”清十字来来回回走动着，口中念念有词，简直就是疯魔了，“再给我仔细讲讲！为了妖怪之主，必须好好谋划！”

　　木辻守在陆生榻前，很是不解地摇头，“我说……你也没干什么啊？”
　　他伸手取出陆生含在嘴里的体温计，瞟了眼上面的数值，又止不住一阵叹息，“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发烧了？”
　　“再睡会儿吧！”木辻接过首无端来的冷水，给陆生换了块湿巾，“等到时间吃药，我再叫你起来。”
　　鸩绷着张脸走进屋里，他看着烧红了脸的陆生，颇有几分不满，“白天的你，实在是太没用了……稍微用点儿力量，就发烧了吗？”
　　陆生瞥了他一眼，“鸩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鸩立刻就扭过头去，轻哼了声，“我可是对你抱有期待的……只不过……”
　　“你真的不记得……你晚上都做过些什么吗？”鸩探身上前，他凝视着陆生，半是期盼半是无奈，“啊，算了算了！我只希望你能继承三代目之位！”
　　他深深望了眼陆生，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朝木辻点了点头，便径自起身离开了。

　　雪女一脸泫然欲泣地冲进了屋，“少主！”
　　“我失职了！明明就跟随着少主……”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砸了下来，“可竟然没察觉到少主没有去上学，就像平常那样去了学校……请惩罚我吧！”
　　雪女的泪水一溢出眼眶，立时就结成了冰晶，开始‘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那完全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珠子’！
　　木辻不禁抽搐起嘴角，他接受到了陆生求助的眼神——既是遭罪的病人，又是自己的侄子，无论如何，也得帮上一把了。
　　“那个，冰丽啊……”他咳了两声，试图将雪女的注意力引过来，“说起来，其实你不需要自责的……”
　　木辻成功地引起雪女的注意，可效果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只见雪女惊呼着扑了过来，一把扯住他就要往外扔，“啊，木辻君，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待在这里了！说不定会加重少主病情的！”

　　于是一通兵慌马乱。
　　拉扯挣扎中，旁边的水盆，不知道让谁给踩翻了。
　　整整一盆的冰水，就这么兜头泼来，立刻就把木辻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
　　四散的水花，或是溅到一侧渗进被子，或是洒到地上浸进褥子，甚至陆生脸上也沾上不少……
　　“少主！”雪女一声惊叫，连忙撒了手，急匆匆转身收拾起乱摊子。
　　木辻无奈扶额，也顾不得换衣裳，赶紧取出了自己的被褥，将被一连串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陆生，给转移到房间里较为干燥的地方。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雪女终于发觉自己刚才是捣乱了，马上就开始不好意思，“我去端盆水！”
　　木辻正翻找着替换的衣服，他头也不回地嘱咐，“顺便把陆生的药拿来吧！”

　　家长加奈探头进来的时候，迎面就瞧见了衣衫不整的木辻。
　　木辻却毫无自觉，他正低头拢着尚未系好的衣服，随手拉开里间的格子门走了出来，“这是叔叔常穿的款式……”
　　陆生忍不住咳嗽起来，家长加奈立时就红了脸，赶忙把脑袋缩了回去，道歉的声音是又细又轻，“非常抱歉！木辻君……”
　　“啊，是来看陆生的吧？”木辻淡然地迅速理好衣服，自然无比地转了话题，把一涌而至的清十字怪奇探侦团请进了屋，“大家都来了啊！赶紧进屋！”
　　“你真逊啊！奴良！”清十字嘿嘿一笑，“只有白痴才会在这个季节感冒！”
　　“少主——”清悦的呼声由远及近，由朦胧渐清晰，那是——雪女的声音！
　　家长加奈满脸疑惑，她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咦？这个声音好像是……”
　　陆生脸色微变，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冲木辻猛使眼色——快点拦住冰丽！

　　木辻会意，提起铜拐就往里间走，“啊，我去给你们倒几杯茶！”
　　“不用急！”清十字抬手抓住了木辻，激动万分地说道，“茶水什么的先放到一边去吧！在此清十字怪奇探侦团全员齐聚之时，我来公布这周……”
　　所以说，你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宣布探侦团团员活动的吧？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越来越清晰的女孩说话声，“……吃药了！”
　　木辻无奈地朝陆生一摊手，耸了耸肩，他不是不想帮忙遮掩，可惜被人拦住了，没来得及。
　　岛二郎满脸惊讶，“我怎么好像听见了……吉川同学的声音？”
　　不过……亡羊补牢，总归为时未晚，木辻笑了笑，“啊，没错，的确是她。”
　　两步上前拉开门，木辻对雪女挤了挤眼，接过她手中的药，“吉川同学，真是辛苦你了！麻烦你帮我跑了一趟……”

作者有话说

　　牙疼不是病不是病不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