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孤独者需要甜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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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冉放下电话。
女友清的絮叨犹在耳畔。通过30多分钟的电话，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这半个月以来清的信用卡账单有多少，淘宝购物记录有多少，看了几部韩剧，男主角穿什么颜色更好看以及清的男朋友又一次把厕所马桶堵上了，这次是花了多少时间疏通的，他最近爱吃排骨不爱吃牛腩，家乐福的排骨比诺玛特的便宜3毛钱……
“好啦好啦，我要做事了，回头再聊哈。”清说，“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先忙吧。”她低声说。
于是电话挂上了，她压在舌尖下的许多苦恼无从倾吐，只能转向另一通给女友的电话。
这天下午秦冉一共打了六个电话，结果都差不多。不是她出于自尊不肯轻吐，就是对方太过幸福或者太过忙碌没来得及听出她声音的苦涩。
只有一次，她犹犹豫豫地说：“你说，要是男人和前女友纠缠不清的话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电话那头顿时兴奋起来。
“什么？你家李乐的前女友找上门来了？长得好看吗？李乐都有什么迹象？比如早出晚归啊衣服上的香水啊，和你说话心不在焉什么的。对了，注意他的手机短信……”
她颤抖了一下：“不，不是李乐。我……在论坛上看到一篇帖子，挺狗血的。”
电话那头很泄气：“那些都成月经帖了，有什么好看的。最近情感版有篇婆媳过招的很精彩，你去看那个吧。对了，李乐的父母不会和你们一起住吧？”
“不会，他们都在北方呢。”
“哎呀，还是你有福气。我就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还是得过两人世界才好……”
电话主题就此转到该女友与公婆同堂生活的痛苦与抗争上来，并让秦冉总计说了三次“家和万事兴”，四次“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及三次“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劝慰她也想自己留用，奈何左手轻拍右手永远欠缺感觉。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在这座城市是如此孤独。她有的是办公室的同事，业务上的客户，一起吃饭聊天逛街血拼的同伴……但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说不定这种无可依靠的孤独感，正是她迅速沉醉在李乐笑容中的根本原因？
于是她突然想起这座城市里另一个孤独的人。
一个小时以后，她从超市里走出来，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将手机贴在耳朵上。李乐的声音传出来，带着些许惊讶：
“怎么想起去那里？”
“突然就想起来了。”她说，“佳节又重阳，也该去看看老人家了。”
“我倒忘记了，还是你有心。”
她微微扯动下嘴角，嗯了一声说：“我已经把东西买好了，都是糖尿病人专用的营养品。这个周末你就别安排工作了，抽半天一起去看看吧。”
李乐大赞她的孝心和细心，又为难道：“到时候再说吧，最近实在是忙。”
接着她就听见他模糊地嚷着：“有电话打进来，回头再说。”
刚刚打进来的是谁的电话？
或者，真的有电话打进来吗？
秦冉觉得胸臆间满是苦涩，前所未有地思念起甜点来。她不想回办公室，尽管在第三个抽屉里藏着两盒麻薯和半板巧克力，还有乖巧的实习生会帮忙煮咖啡。一个人的办公室太冷了，有实习生的地方又很难藏住秘密，特别是在她越来越无法控制表情的现在。
她下意识地踏上自动扶梯，一直搭到商场五楼。这里被称为美食广场，林林总总的小店和五光十色的招牌散发出各种诱惑。她不假思索地走进一家西式甜品店，一口气点了五六样甜点，又要了一大壶冰镇蔓越莓茶。酸酸凉凉的液体滚下喉去，总算连胃口与心情一起镇住了。
这时候两个人走进店来，其中一个身影是秦冉认得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孤独者需要甜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