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所谓电话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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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冉从噩梦中醒来。
可能真如骆华笙所说，她是神经太紧张了。
在她的每个梦里都有一个桃红色心形截面的烟头，时而幻化成一朵嬉笑的唇，时而幻化成一张嘲弄的脸，有时又变成李乐的拥抱，那么温柔，那么热烈，却又突然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每一个梦最终都会变成血淋淋的暴力画面。
据说人的梦境是没有颜色的，可秦冉分明记得那四下飞溅的血色，以及那凝固后仍然妩媚的笑容。她不记得自己在梦里都做了什么，手中挥舞的究竟是活页夹、扫帚还是菜刀。只是每次醒来后她都是这样的筋疲力尽，而且转眼瞥见枕边人酣睡的模样后，就会打心底颤抖。
这绝不是因为她对一个烟头产生了过度敏感的联想。
好几次，她沉下心来告诉自己。无论张融融怎样说，怎样做，怎样一次次朝电话里吹着气，说李乐从灵魂到□□都是属于她的，那也只是一个人的表演。她只需要相信李乐，只需要相信丈夫的心和怀抱仍然属于自己就好。
可悲的是，正是她唯一需要相信的人，一次又一次朝她心底注入猜疑的毒汁。
出于某种女性本能，她没有对李乐提起张融融的到访，甚至没有和他无意识地聊聊前女友。她只是暗自观察，把他每一次的早出晚归与张融融的每一个电话相核对。
她不知道那个疯狂的女人是怎么拿到自己的电话号码的，不只是手机，还有杂志社的座机号码。第一次从办公室分机里听到那个甜腻声音时，她头皮都要炸开了。
“金景园的下午茶很丰盛哦。”那个声音咯咯地笑着，接着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她主动在餐桌上对李乐的工作情况表示关心。
“见了两个客户，嘴皮都快磨破了。”李乐轻描淡写地只说了这一句。
她筷子略停：“见客户？那天吃饭的时候，潘大亮不是说你现在负责新楼盘的营销策划吗？”
他哀叹起来：“策划书要写，客户也要见的。你那老同学真是把男人当牲口用啊。”
她心疼地表示，要给潘大亮打电话抗议这种非人道用工。
“这倒不用。”李乐一把捉住她的手，温暖地握着，“多劳多得，我还要给老婆换大房子呢。”
稍晚些时候，李乐从浴室洗了澡出来，她正把他的换洗衣服朝洗衣机里塞。
“金景园的下午茶很丰盛吧？”她随随便便地问道。
“品种是挺多的。”李乐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客户很满意。”
几乎同时，一丝错愕自他面上闪过。
“你怎么知道？”他的疑问脱口而出。
“杂志社同事下午路过看见的，说有个人像是你。”她飞快回答道，右手掌心拳起，里面有一张被捏成团的名片。这张名片曾经属于金景园某陈姓的大堂经理，是她刚刚从李乐外套口袋里找到的。
是她多心了吗？李乐轻轻吁了口气。
“哦哦，那还真巧。”他说，“下午在那里见了个女客户，想把安西路上一套房子推出去。对了，电视机遥控板呢？”
他烦躁地把沙发靠垫翻开，又揭起茶几上的报纸，直到秦冉向他指出，电视机的遥控板一直就在他右手上拿着。
他一拍脑袋，大笑自己又脑子短路了。
“临时性健忘。”她低声说，“骆小姐说这是压力过大引起的，明天我炖点牛肉给你补补。”
第二天，潘大亮喜出望外地接到来自秦冉的电话。
两人虽成老友，却往往更似他单向联系，她鲜少主动致电，逢年过节的短信也从来不回。更难得的是，这次电话纯属聊天，既不是租屋询价，也不是想请他张罗一份差使。潘大亮豁然生出拨云见月的欢喜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电话最后传来娇嗔：“让我们家李乐给你做牛做马也要有个度吧，别什么事都砸到他身上，要不我就当你是存心打击报复啊。”
潘大亮小心翼翼地捏着电话：“没有，没有，他工作……挺单纯的。好的，我会安排的，不会让他太辛苦。”
秦冉面无表情地放下电话。下班后她真的买了一块牛肉回家清炖。李乐回家时，手里则提了盒蛋糕，是她最喜欢的焦糖布丁。
后来她又接到了很多电话，有些是疯疯癫癫的倾吐心声，有些则只单纯的报一个地点，一种感受，并伴随让人难以忍受的清脆笑声。
有了这样密集的提醒，她无法不注意到李乐的出没越来越缺乏规律，回家时的模样越来越无精打采。看来即使有了潘大亮的承诺，李乐的工作却并未减轻。让她惊讶的是，无论怎样疲惫不堪，他都不会忘记给她带回一点小礼物：一束花、一块点心、一条手机链什么的。
“对不起。最近因为工作，对你疏忽太多。”他充满歉疚地拥着她。怀抱温热如昔，她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所谓电话效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