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先婚后爱]》云烟与卿

2、Chapter 2

　　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照射进来，而咖啡馆里的两人却没再说话。
　　各自低头看手机。

　　“叮铃”，阮卿妍的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
　　她点开来看。
　　母上大人：【阮阮，怎么样？】
　　她无奈的笑了笑，抬手在手机上敲下一句话，回复——
　　Ruan：【我……有男朋友了。不对，准确来讲，是未婚夫。】

　　对面回复的很快。
　　母上大人：【真的？你这丫头不会是骗我的吧？】
　　母上大人：【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
　　母上大人：【是今天我让你相亲的那个吗？别是你随便从大街上找来的一个来应付我的吧？】

　　过了一会儿，对面看她没回，又发了一条。
　　母上大人：【阮阮，你干嘛呢？怎么不回我？说话啊！】

　　阮卿妍看着屏幕上几乎快被自己妈发的消息霸屏的时候，无奈的抬手捏了捏眉心。
　　Ruan：【妈，这事……说来话长。我回家再跟你说。】

　　刚回完消息，对面纪安北的声音就轻轻落下来：“那……我们先去吃饭？”

　　阮卿妍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指尖还搭在手机屏幕上，含糊应了声：“好。”

　　“想吃什么？我现在订餐厅。”他指尖已经点开了订座软件，语气是恰到好处的温和。

　　阮卿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随口答：“都行，不挑。”

　　纪安北抬眸看了她一眼，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那去吃你上次微博提过的那家粤菜馆？靠窗的位置应该还有。”

　　闻言，她愣了愣。
　　只是在微博上跟大家分享了一下日常“听说粤菜馆的虾饺不错”，没想到他竟然看了，还记着。
　　而且还知道她有坐靠窗位置的习惯。

　　阮卿妍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没接话，指尖却悄悄蜷了蜷，直到纪安北抬眸问“怎么了”，才慌慌张张摇头：“没、没什么，那就去那家吧。”

　　等两人坐到粤菜馆靠窗的位置，服务员刚摆上餐具，纪安北就把温热的柠檬水推到她手边。
　　是她习惯的七分满。

　　阮卿妍盯着杯沿的水珠，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微博的评论里说过，不喜欢杯子装太满。”

　　她的心跳又慢了半拍，刚想开口，手机“叮铃”一声震得她一激灵。
　　是阮母的语音轰炸：“阮阮！周末必须带回来啊！你爸把你爷爷那套紫砂茶具都翻出来了，说要‘招待未来女婿’！”

　　她手忙脚乱按掉语音，抬眼就撞进纪安北带笑的视线里：“看来阿姨比我想象的急。”

　　阮卿妍脸热得发烫，扒拉着水杯小声嘟囔：“我就是随口应付……”

　　“应付也得有‘道具’不是？”纪安北夹了只虾饺放到她碟子里，指尖碰过蒸笼边缘时轻轻顿了下，“这个不烫了，你也说过，吃虾饺怕烫嘴。”

　　虾饺的热气裹着鲜香漫上来，阮卿妍咬开薄透的皮，虾仁的甜鲜混着笋丁的脆劲在舌尖散开，是她喜欢的咸淡。

　　她抬眼看纪安北，对方正慢条斯理地给她倒茶，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

　　“你怎么……”

　　纪安北闻言，将手里的茶壶放下才抬眼看向她：“嗯？”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的几乎快听不见。

　　也不知是纪安北的耳朵灵还是什么，他拿起杯润了一下嗓子便温和开口：“既然我已经做好了你结婚的打算，也得做足准备了解你不是？更何况我们高中和大学都是同一所，了解你的渠道很多，想你接受的话，我总要拿出我的诚意。”

　　阮卿妍手里的茶杯晃了晃，温热的水汽扑在脸上，把耳尖熏得发红。

　　两人没再聊太多，只伴着窗外的渐斜的日头，安安静静把餐食吃完。

　　纪安北全程没多话，却总能精准地在她夹菜前转好转盘，在她杯子空了时添上温水。
　　连她吃到一半想擦嘴，湿巾都刚好递到了手边。

　　等服务员收走最后一只空碟，纪安北才抬手看了眼表，说着：“时间刚好，我们先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

　　阮卿妍指尖蹭过椅面的布料，忽然想起他说“做好了结婚的打算”，心跳又没由来地快了半拍。
　　她抬头看他，窗外的阳光裹着夏风晃进来，把那句“好”衬得软乎乎的。

　　可刚起身要去补妆，她扒拉背包的手突然顿住：“我……户口本没带。”

　　出门时她满脑子都是“应付相亲”，揣着手机钥匙就跑了，哪里会想到几个小时后自己会和在心里偷偷念了八年的少年闪婚。
　　那点雀跃的欢喜，瞬间裹着窘迫沉了下去。

　　垂着的眼睛遮住思绪，手腕却忽然被轻轻握住。
　　纪安北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个对折的文件袋，递到她面前时，指尖还带着点夏风的凉：“我带了。”

　　阮卿妍愣了愣，拆开文件袋：里面不光有他的户口本，还有她的那本，封皮上还沾着她去年贴的卡通贴纸。

　　“你怎么会有我的户口本？”她抬头看他，眼尾还蒙着点慌。

　　纪安北指尖蹭过文件袋的边缘，眼底浸着点浅笑：“摸透了伯母出门的时间，让助理去拿的。”

　　“不过你放心，要是你暂时不想让伯母知道，也没人会说漏嘴。”他补充得轻描淡写，“我让助理跟管家说，是你拜托他帮忙拿采风用的东西。你相完亲要出门找灵感，很合理吧？”

　　阮卿妍攥着那本带着贴纸的户口本，指尖都有点发烫。

　　她忽然想起上周和母亲通电话，说“最近想采风找灵感”，原来那时候纪安北已经把“借口”都替她铺好了。
　　这个藏在心底八年的少年，连“偷偷拿户口本”都裹着妥帖的温柔。

　　“抱歉啊，我确实是不想让我妈妈知道我们闪婚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走？”她声音软得像浸了糖。

　　纪安北“嗯”了声，抬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耳廓时，带着点微凉的触感，让她心跳又漏了半拍。

　　纪安北的宾利就停在餐厅门口，他拉开车门时，忽然弯腰从后座拎出个袋子：“给你带的。”

　　阮卿妍打开看，是条浅杏色的连衣裙，裙摆缀着细碎的珍珠，刚好是她喜欢的款式。

　　“领证要拍照片，总不能穿今天这身通勤装。”他帮她拉好车门，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车窗外的夏风裹着梧桐叶的香，阮卿妍指尖摸着裙子的布料，忽然觉得“闪婚”这件事，被他铺得比她这八年的暗恋还软和。

　　纪安北把车停在民政局附近的商场地下车库，指了指旁边的母婴室：“这里有单独的换衣间，你先去换裙子？”

　　阮卿妍抱着袋子推开门，才发现里面不光有连衣裙，还有配套的珍珠发夹和一双低跟的浅杏色单鞋——连尺码都刚好是她常穿的37码。

　　换好裙子出来，纪安北正靠在车边等她，看见她的瞬间，眼睛亮得像揉进了夏阳：“很适合你，很好看。”

　　“谢谢，那我们走吧。”阮卿妍莞尔。

　　两人步入民政局的瞬间，空调的凉意裹着纸张的气息漫过来，阮卿妍攥着户口本的指尖忽然有点发紧。

　　纪安北像是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用指腹蹭了蹭她的手背：“号我早上取过了，直接去3号窗口就行。”

　　窗口的工作人员抬眼看见他们，先笑了声：“你们这对看着就登对，照片拍了没？”

　　纪安北递过去提前准备好的回执单，指尖还护着阮卿妍的肩：“约了里面的摄影室，现在过去拍可以吗？”

　　摄影室的白背景墙前，摄影师举着相机喊“靠近点”，阮卿妍刚往纪安北那边挪了挪，他就自然地抬手搭在她的后腰。
　　力度轻得刚好，却把她的心跳撞得发慌。

　　“女生笑开点，你对象看你的眼神都快甜出蜜了。”摄影师打趣着按下快门，闪光灯亮的瞬间，纪安北忽然偏头蹭了蹭她的发顶。

　　等照片打出来，阮卿妍看着照片里自己泛红的耳尖，还有纪安北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忽然觉得“闪婚”哪里是冲动，分明是自己攒了八年的喜欢，终于找到了出口。

　　工作人员把红本本递过来时，指尖碰了碰封面：“祝新婚快乐啊，这证拿得比别人谈恋爱都甜。”

　　阮卿妍捏着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抬头撞进纪安北的视线里，夏风刚好从窗外吹进来，把他的声音裹得软和：“新婚快乐，纪太太。”

　　“未来请多多指教啦，纪先生。”

　　两人踏出民政局的门，夏风习习的吹过阮卿妍的脸庞，她抬手将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就听到纪安北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好。”她应下。

　　两人一同坐进了车里，空调的凉风裹着夏末的余温漫进来，车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阮卿妍指尖无意识蹭着安全带扣，还没开口，纪安北先偏头看她，他的手肘搭在车窗沿，指尖碰过鬓角的碎发：“结婚证我们各自收着就好，你要是暂时不想让伯母知道，就先不声张。”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像是怕她多想：“两个月后才办婚礼，这阵子……我们可以慢慢熟悉。”

　　“谢谢你。”
　　谢谢你将这一切安排得这么周到。
　　谢谢你，就算这个决定很仓促，你也充分考虑到了我的想法。

　　宾利缓缓滑过梧桐道，手机铃声忽然刺破寂静。

　　纪安北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指腹擦过屏幕边缘：“卿妍，帮我接一下，开车不能分神。”

　　阮卿妍应了声，接通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高亢的女声：“儿子，你成了没有？”
　　“你不会没成吧？听说这姑娘眼光高，能看上你吗？”

　　纪安北眼皮狠狠一跳。
　　同时，阮卿妍嘴角一抽。

　　只听纪安北无奈的提醒道：“妈，她在我车里呢。”

　　电话那头闻言，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成了？”
　　然后带着点掩不住的笑意，和阮卿妍打了招呼：“阮阮，你好呀。”

　　阮卿妍坐在车里，指尖蜷了蜷安全带，乖巧应道：“伯母好。”

　　纪安北等她打完招呼，指尖碰了碰方向盘，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妈，我开车呢，挂了。”话落，便伸手按断了通话。

　　车里又重新浸回寂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风轻轻吹着。

　　不一会儿，宾利稳稳停在阮家别墅门口。

　　阮卿妍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刚站直，就看见纪安北也绕到了副驾这边。
　　她眨了眨眼睛，指尖碰了碰裙边的珍珠：“你不用下车的，快回去吧。”

　　纪安北没说话，只是抬手从后座拎出个纸袋和一份包装精美的伴手礼，递到她面前。
　　袋子里是那盒她下午没吃完的虾饺，还温着。
　　“这个放冰箱里，晚上热一下就能吃。”他的指尖擦过纸袋边缘，语气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阮卿妍接过，指尖却不小心地和纪安北的碰在一起。
　　他的指腹带着点薄茧的粗糙，却温温的，像夏末晒过的梧桐叶。

　　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耳尖“唰”地红透，连捏着纸袋的指尖都有点发颤。

　　纪安北的指尖顿了半秒，顺势把纸袋往她手里又推了推，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手背：“拿稳，别洒了。”

　　他的声音很轻，裹着点浅淡的笑意，落在风里软乎乎的：“快进去吧，伯母该等急了。”

　　阮卿妍攥紧纸袋，低着头“嗯”了声，转身往别墅门口走时，脚步都轻得像踩在云里。
　　走了两步她忽然回头，看见纪安北还站在车旁，指尖碰着刚才相触的位置，眼底的光比那刺眼的阳光还亮。

　　她咬了咬唇，挥了挥手小声说：“路上小心。”

　　纪安北弯着嘴角应下，直到她走到门口，才转身坐回车里。

　　阮卿妍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走进。

　　她站在玄关处换鞋，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想起刚才两人指尖相碰的场景，顿时脸就红得像一个苹果。
　　还是熟透了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