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先婚后爱]》云烟与卿

3、Chapter 3

　　阮母柳沐芸听到声音走到门口就看见自己的女儿脸红扑扑的。
　　出于担心，她下意识地问道：“阮阮，你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阮卿妍闻言，心虚掩饰道：“哦，我热的，哈哈哈，热的。”说着，还像模像样的用手扇了扇风。

　　可柳沐芸觉得家里的温度正好，疑惑地皱眉问道：“热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她笑着打哈哈，“热啊！可热了！妈，我都在这站半天了，累了，走吧去客厅。”
　　说完，轻推着柳沐芸的背，向客厅走去。

　　柳沐芸坐在沙发上才想起来要问阮卿妍的事。
　　随后，便一脸八卦地对看着自己女儿：“阮阮，你快给妈讲讲！”

　　阮卿妍本来就发懵，被阮母这么一问，更觉得脑仁儿发胀。

　　“讲什么？”
　　她觉得今天脑细胞得死不少。

　　柳沐芸急了，“就今天相亲的事！相亲！”

　　她恍然大悟，“哦，就是吧……我今天有点波折，总之就是你知道今天和我相亲的人是谁吗？纪安北！SR集团公司创始人！”

　　柳沐芸拧了拧眉，“纪安北？”

　　“妈，你认识？”阮卿妍坐直了些，心里忽然跳了跳。

　　“认识啊。”随后她见阮卿妍正要问，想到讲陈年旧事浪费的时间太多，便岔开话题，“先说正事！”

　　“这件事是这样的，我被妈妈你安排的人放了鸽子，正要走的时候遇见了纪安北，他见到我之后对我一见倾心，然后……”
　　阮卿妍当然不能说这一切的起源是因为双方父母的催婚，所以把故事美化了一下。

　　柳沐芸闻言，喜形于色，便激动地对阮卿妍说：“哎呦！我家阮阮魅力可真大！至于刚才我说的认识——”话锋一转，她解释道，“是在你小的时候，纪安北一家来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只是那时候你应该没见过。”

　　“借住？那我为什么没见过？”她垂下眼睫，假装低头搅着杯子里的蜂蜜水。

　　“其实小纪这孩子他是白手起家，不要以为他现在有钱就代表他以前有钱。他们家刚开始并不富裕，由于他父亲和你父亲认识，所以那时候你爸看他们家困难，就救济了一把。你没见过是因为他们一家当时候并没有住在这个大别墅里，是偏院。”

　　SR集团现如今是渝津市数一数二的上市公司，要白手起家做到这样大的规模，可见背后之人付出的努力和心血之多。

　　阮卿妍点点头，怕自己情绪外泄被柳沐芸发现就借口：“妈，我这出门累一天了，上楼歇会儿啊。”离开。

　　回到卧室，收拾好一切后便瘫倒在自己的床上。

　　她看着放在床上的伴手礼，指尖悬在纸盒边缘半天没落下。这是纪安北刚才送她回家时递过来的，她当时脑袋发懵，回到家后连拆都没拆就随手搁在了床上。

　　现在那浅蓝的丝带都显得晃眼，阮卿妍蜷起脚尖抵着床单，心跳又开始没章法地乱撞：他送这个的时候，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小时候住过同一个院子？还是说……他根本没印象，只是普通的见面礼？

　　她咬了咬下唇，指尖终于碰上去，指尖的温度透过纸盒传进来，竟有点烫。
　　手指勾住丝带结的时候，又猛地顿住。
　　万一里面是很特别的东西怎么办？万一他藏了什么暗示……或者，只是普通的茶点？

　　纠结了半分钟，她闭着眼把丝带一扯。纸盒“咔哒”轻响着打开，她慢慢睁开眼，看见里面除了一些她平常喜欢吃的点心以外，还有个白色的戒指盒。

　　阮卿妍的呼吸在看见戒指盒的瞬间卡断了，指尖僵在半空，连蜷着的脚尖都忘了放松。
　　那方方正正的白色小盒子，像颗小石子砸进她乱跳的心跳里，震得她脑子发懵。

　　她盯着那盒子看了足足十秒，才敢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盒面，冰凉的质感顺着指腹往上爬，连带着耳廓都烧得发烫。
　　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可他们今天才算是“正式”见面，怎么会……

　　她咬着唇，指尖颤巍巍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细圈的碎钻戒指，戒托内侧还刻着极小的字母：“Y.B”。

　　正怔着，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纪安北的消息：【看到戒指了？“Y.B”是你和我名字的尾字母。】

　　他像是和她心有灵犀一样。

　　但阮卿妍不知道的是，那字母既是阮卿妍的“妍”，纪安北的“北”。
　　也是妍宝。

　　他小的时候偶然听到她家里人这么唤她。

　　阮卿妍看着纪安北发来的消息和手里的这枚戒指，脑海中浮现出纪安北那张英俊的脸，又想起那放在包里的结婚证，便将红本拿出来，同这枚戒指一起放到她的秘密宝库里。

　　她蹲在收纳箱前，指尖轻轻摩挲着结婚证的红绒封面。
　　这原本是迫于双方父母的催婚，两人抱着“走个形式”的心思才去领的。原以为是她自己太过幸运，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竟像是上天写好的剧本那般……

　　其实直到现在，她都不知自己心思冲动之下做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不知他们的未来又是怎样的。

　　“哎——”阮卿妍叹了口气，索性不去想这些烦心事，走到三楼尽头的那间琴房里。

　　打开房门，阳光照射在黑色的钢琴上。
　　黑白色的钢琴键让她想起不久前的钢琴曲《恋》。

　　阮卿妍笑着跑过去坐在琴凳上，纤细白嫩的手轻轻搭在琴键上时却莫名想起妈妈的那番话：“其实小纪这孩子他是白手起家，不要以为他现在有钱就代表他以前有钱。”

　　她沉思了一会儿，决定为纪安北作首曲子，等有机会的时候弹奏给他听，算是她送给他的礼物。
　　于是，她便开始了创作。

　　她是音乐鬼才，自小便继承了她妈妈的乐感天赋。六岁时，她就对柳沐芸的那架老钢琴爱不释手，时不时随手弹奏几个曲调。八岁时，便在一次少儿钢琴比赛上获了奖。
　　她学习能力强，创作能力也强。
　　不到两个小时，一段带着晨露气息的旋律就落了谱。

　　她给曲子取名《黎明》。寓意是，纪安北走过了最黑暗的时光，最终迎来了黎明。

　　阮卿妍指尖划过琴键，把曲子从头弹了一遍，尾音落时，嘴角的笑都浸着暖。
　　刚摸出手机想谈给他听，屏幕先亮了。
　　是纪安北的来电。

　　她指尖都带着点雀跃，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醇得像大提琴音：“喂，阮阮。”

　　“啊？”
　　这称呼撞进耳朵里，阮卿妍愣了半秒，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叫她。

　　“嗯……抱歉，听我妈妈这么唤你，我就也想，所以……”纪安北解释道。

　　“啊没事没事，那就这样唤我吧。”

　　“那……阮阮，明天有时间吗？我们，约个会？”

　　她指尖还沾着琴键的余温，听见“约会”两个字时，指腹不自觉蜷了蜷，连带着尾音都飘着软：“有、有时间的。”

　　电话那头的纪安北像是松了口气，低笑的声音裹着点细碎的电流传过来：“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好。”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耳尖的红还没褪尽，声音轻得像落进棉花里，“那个……戒指很好看，茶点也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你。”

　　“喜欢就好。”他笑着，“不过阮阮，我们之间说太多谢谢是不是有点太生疏了？”

　　阮卿妍看着那架钢琴，说道：“唔……那这样吧，我不说谢谢，你先别挂断电话。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听——”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将电话按了免提放在琴架上，纤细的手指像飞舞的蝶，轻轻落向琴键。

　　《黎明》的旋律从指尖漫开，开头的音符清浅得像夏夜的晚风，裹着白日里那串紫藤花香的软。

　　电话那头很静，只有呼吸声随着电流轻轻起伏。
　　直到旋律渐扬，像晨光挣开云层，纪安北的声音才低低落进来：“是新写的？”

　　“嗯，”阮卿妍的指尖顿在最高音的键上，尾音还带着琴键的震颤，“写给你的。”

　　听筒里静了几秒，随即传来纪安北的轻笑，那声音裹着点哑：“阮阮，这下该我说谢谢了。”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那下次有机会再弹给你听。”

　　“好。不过要是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听怎么办啊？”

　　“那就给你录下来,”阮卿妍指尖轻轻敲了下琴键，清脆的音符混着她的笑，顺着电流飘过去，“等下我弹完整首，录好发你。”

　　听筒里传来纪安北低低的应声，尾音裹着点软：“那我就等着阮阮了。”

　　话音刚落，琴房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

　　柳沐芸端着杯温牛奶站在门口，看见阮卿妍抱着手机贴在琴架旁，笑着扬了扬杯子：“在楼下就听见琴房的钢琴声了，都几点啦？就算自己喜欢创作也不能这么废寝忘食啊，快把牛奶喝了去睡觉！”

　　阮卿妍见柳沐芸来了，便手忙脚乱按了静音，耳尖泛着红：“妈，我马上！”

　　柳沐芸放下牛奶，瞥见琴架上的乐谱，指尖轻轻点了点《黎明》的标题：“新写的曲子？听着调子怪暖的，旋律也还不错。”

　　“嗯……写给朋友的。”她含糊地应着，偷偷瞥了眼还亮着的通话界面。

　　柳沐芸像是看穿了什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行，那你快点喝完牛奶回卧室休息吧。”

　　“知道了妈妈。”

　　等柳沐芸带上门，阮卿妍囫囵地将喝完牛奶，便拿着手机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直到阮卿妍实在是困得有些扛不住才挂断。
　　临睡前，她给纪安北发去一条消息：【晚安，纪安北。明天见！】
　　对面回的很快：【嗯，晚安阮阮，明天见。】

　　她抱着手机，感觉自己像泡在软乎乎的云里，一切都不那么真实…但由于躺在床上眼皮沉得直打架，便很快将这些情绪抛之脑后。

　　迷迷糊糊中指尖一滑竟点错了发送键，给纪安北发去了个表情包——
　　【兔兔抱抱.jpg】

　　但她困意太浓，没发现异样便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边，纪安北正在书房处理工作，余光一瞥手机上阮卿妍发来的消息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