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格玛男人》春未

12、鱼饵

　　国庆的倒数第二天，裴止和高中同学林薇薇一起出去玩。
　　甜品店里，林薇薇戳着甜点上的奶油，欲言又止地看了裴止好几眼。
　　“薇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在裴止的主动提问下，林薇薇终于道：“裴止，我想问你借钱。”
　　观察着裴止的表情，林薇薇道：“我妈的公司最近不太好，已经好久没给我生活费了，我也知道他们很难，所以不好意思问他们要，可是我兼职的地方，要压一个月工资，我实在是没钱了，才会找你借，等发了工资我立刻还给你。”
　　裴止忍着惊讶，尽量不表露，印象中，林薇薇一直家境优渥，高中时，吃的用的一直都是班级最好的，去年见面，她还高兴地分享她国外旅游时新入手的包包。没有想到，只不过大半年的时间，竟然会这样。
　　林薇薇咬着唇，看裴止久久没有说话，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很冒昧，主动道：“唉……都怪我，没事提这个，吓到你了吧，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裴止没有忽略她脸上的尴尬，握着她从桌上往回收的手，轻轻道：“我今年的压岁钱还在我这里，我转给你，不知道够不够。”
　　裴止低头弄手机时候，林薇薇心中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她垂着眸子，不敢看手机，也不敢说够不够，声音小得像蚊子.
　　“谢谢你，裴止。”
　　“其实……我找好多人借过钱，你是少数几个借给我的。”她苦笑了下，“昨天你约我逛街，我没好意思告诉你，其实我已经逛不起街了，以前买的东西，大多数都卖了，今天只能陪你散散步。”
　　林薇薇抽回被裴止握住的手：“我不好意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和你不在一个世界了。”
　　裴止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多问，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像是居高临下的怜悯，她换了位置，坐到林薇薇身边，撒娇似的：“所以，你要抛弃我这个朋友了吗？”
　　“当然不是！”林薇薇急切地解释，“不然，我也不会最后才找你，我知道一旦开了口，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变质。”
　　“薇薇，关系永远由我们自己决定。”裴止握着那只刚被林薇薇抽回的手，“你下次应该第一个找我才对”。
　　林薇薇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难以启齿的事，被裴止三言两语拨回本质，心中一片安定。
　　“那这顿，我请你。”
　　“当然，”裴止眯着眼睛，“就当是惩罚你，最后一个找我。”
　　那种久违的，平等的感觉，变成林薇薇难得的笑容。
　　两个女孩说着自己的生活，裴止还是像以前一样，然而林薇薇已经不再愿意分享自己的生活，只说自己在陵北大学一切都好，已经找到实习的工作。
　　裴止却有很多话想要说，一句一句都是那个在脑中的人，没有过多犹豫，裴止向这个唯一知道过自己心事的朋友坦白。
　　“我在渊洲碰到齐豫了，他好像……现在……是一名眼科医生。”
　　林薇薇花了一点时间，才忆起这个名字：“就是那个大我们好多届的那个？你的暗恋对象？”
　　裴止点了点头：“上个月在医院碰到的。”
　　“他怎么去当医生了，他家里不是……”林薇薇觉得那个词语似乎不妥，调转了话头，“也对，他当医生也没什么不好，自食其力。”
　　“然后，我前几天也碰到他了，他好像没有对象。”
　　林薇薇瞬间就知道裴止想说什么：“啊，你不是高一就决定不喜欢他了么？还是说你一直就没放下?”
　　裴止慌张地看向四周，捂住了林薇薇的嘴巴，“你小声一点。”
　　“又不是做贼，”林薇薇扯下裴止的手，“你决定要泡他？”
　　裴止纠正：“泡这个词语，太轻佻了，我打算引起他的注意。”
　　“哦，你要倒追啊！”
　　“薇薇！你真是……”
　　“真是准确是吧！”
　　说话间，林薇薇似乎又变成裴止熟悉的状态：毒舌、犀利又有点俏皮。
　　“就算是吧……”裴止睁着那双大眼睛问：“那么，你觉得我该从哪里下手呢？”
　　“我记得，他不是以前在跟一个学姐谈恋爱么？”
　　“他现在是单身。”
　　林薇薇用一种不争气的眼神看着裴止：“认真来说，你这个人摆在那里，他要是对你有意思，会主动的。如果你要是只想谈个恋爱，那还是简单的，可你这人做什么都认真，若是要认真发展……”
　　林薇薇想了想，直截了当道：“我觉得你家里不会同意的，毕竟，他只是明面上是齐家的二公子，实际上……圈里都知道。”
　　裴止只在那一长段话里，抓住某个自己关心的重点：“所以，你觉得他对我没意思？”
　　林薇薇捂着头，觉得裴止的重点似乎偏离得很：“我没告诉你吧，我男朋友知道我家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跑国外度假，让我联系不上他，所以以我现在的心境来说，我觉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止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仍旧坚持道：“可我觉着他是个好东西。”
　　林薇薇眨了眨眼，一味好奇：“真不知道，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不过，你主动他还不贴上来，没准还真是个好东西。”
　　裴止弯起眼睛，讨好的问：“我又没有经验，总要试试，才知道是不是好东西是不？我又不傻，真不好，我自己会看得出来的。”
　　“我看，你就是傻，别到时候在火坑里出不来。”
　　火坑吗？裴止咬着唇想，哪有火坑长成这样的？
　　“那你帮我想想，我现在要干嘛？”
　　林薇薇拗不过，只是用自己的经验交代道：“反正，你就出现在他周围呗，在他眼前晃，不过我可告诉你，男人这种东西，你越主动，他可能越觉得你不值钱，喜欢的话，绝对不可以由你说出来，知道没？”
　　裴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行动力超强地把手机递给林薇薇：“那你帮我给他发消息，给我创造一个在他眼前晃的机会！”
　　那乖巧的模样，像条被驯服的小狗，让林林薇薇忍不住轻轻按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吐槽：“我说，让那些围着你转的舔狗，看到你这副模样，只怕都自愧不如。”
　　裴止俏皮地“汪”了一声：“现在，我就是你这个狗头军师的小狗！”
　　林薇薇用裴止手机上发了一条消息，又嘱咐裴止：“对方回了，也要隔一个小时再回。”
　　裴止问原因，林薇薇只是在她耳边神秘地说：“钓鱼会不会？不会动的鱼饵，是不会有鱼咬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