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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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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蕴沉默地对着我笑，走近，对抱着记录本的甲说：“给我一下。”
甲将记录本递给她，孟蕴低头翻本子，我的视角正巧能看见她的耳朵，耳朵泛着粉红，耳垂上有一个更深的点。
孟蕴翻完后让甲乙出去，说：“祁德桂同学，上周二周五我在后山和杂物间先后发现你两次有违规违纪行为，加上这一次已经有三次——”
我心里冒出个念头，没听她说完，我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孟蕴跟兔子受惊似的躲开，皱着眉声音变冷：“祁德桂！”
我笑着：“你没戴耳钉，之前戴了。”
“之前你常带的那对，纯度净度都不怎么样的钻石怎么不带了？”
“这与我的职务无关。”
意思就是不回答嘛。
我继续说：“孟家家大业大，如果是令夫人……不，不应该是她买的，珠宝奢侈品的设计师——那就是你爸孟立君买的了？”
我扯了扯嘴角，轻佻道：“祖母绿切割工艺，钻石本身在同类中算得上优，但以你爸的实力买更好的对他也是洒洒水的事情，却买了这么个东西。像是随便进了一家首饰店，闭着眼在柜台上一指……嘶，不对吧，孟家大小姐的礼物这么随便吗？”
气氛一下子绷紧。
“……”
“你的情况我会如实跟主任说，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跟老师反映。”
孟蕴似乎不想与我过多交谈，我看着她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我将手伸到我兜里，摸着那对拍卖会拍下的钻石耳钉，想象如果戴在她的耳朵上会是什么样，一定很漂亮，和她很搭。
孟蕴走后我转头回教室，趴在桌子上补觉。
我睡了两节课，迷迷糊糊睡醒时听到旁边的人在说我和孟蕴的事。
“那个转校的，早上又被孟蕴抓到了，好像还吵起来了？”
“孟蕴？孟家那个？我去，这个转校生什么来头，我没听过有姓祁的新贵啊……”
这个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上学多是为了扩展人际关系。平时口中津津乐道，谈及的都是谁家商业范围，什么企业。交流也是为了核实对方背后资本，在认定对方有资格结交，才会发起社交邀请。
听他们在猜我爸是谁谁谁，越说越离谱还猜到中共中央委员去了，我趴在桌子上肩膀发抖，差点笑出来。
笑着笑着我就笑不下去了，祁士杰不是我爸，已经失去十年的孟立国难道就是吗？
“其实我觉得祁德桂，德桂，这个名字有点土啊！”
“土大款家庭的感觉……”
“祁德桂，主任让你过去。”班长在前门喊，打断几人的谈话，旁边瞬间熄了声。
我起身往外走，听到有人因为尴尬小声嘀咕道：“原来她醒着吗？”
我笑着走到主任办公室门前，在看见对立而坐的两人后笑容逐渐消失。
孟鹤峮穿着一身橘色赛车服，像是刚从比赛回来，坐在主任面前，翘着二郎腿，口吻神态散漫。
“我妹这个人就喜欢什么都自己憋着，自己解决。要不是有人跟我说，我还真不知道她在学校被这样欺负？”
主任走到饮水机为他倒了珍藏的茶叶，好声好气地笑着说：“没有没有的事儿，一个刺头而已，作为老师的不可能让孟蕴受委屈，这事你就放心吧！”
孟鹤峮端起茶杯，问：“你打算怎么做啊？”
“我让他家长来学校一趟，一块儿跟孟蕴道歉，行——”
茶杯嗑在桌上，打断他的话。
孟鹤峮笑他糊弄自己，说：“咋回事儿啊主任，一个处分都不给，就这么打发我的？”
看着这个和自己脸细微处相似的男人，我心里骂他**。
我抬脚往里走，张开嘴想要嘲讽，还没出声呢，孟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按住了我肩膀。
孟蕴也看见了孟鹤峮，然后淡淡看了眼身后的甲。
甲心虚道：“对不起孟蕴。”
孟蕴看上去没有因为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生气，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对着我说：“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我挑了挑眉在身后欣赏了会孟蕴的背影，跟在她身后进屋。
主任说：“孟蕴。”
孟鹤峮本来在喝水，差点吐出来，将自己坐正了些。
孟蕴目不斜视说了一句主任好，然后问孟鹤峮：“哥，你怎么来了，爸知道你不去公司去赛车又会说你的。”
“蕴蕴，我听说你在学校被欺负……”
“没有被欺负，我只做了分内的事，谁来做都会遇到这样的事。”
孟鹤峮从椅子站起来，走到孟蕴旁边，伸手，又收回去，神情比起刚刚认真不少：“这不一样！谁不知道你是孟家的女儿，都欺负到你头上了我还不来一趟，那我这个当哥的有什么用！”
孟鹤峮说完才发现我，问孟蕴：“这是那个人？”
我不想搭理孟鹤峮，也看出他对孟蕴隐晦的暧昧感。
基于他刚刚的行为，我忽然觉得孟蕴的光彩体面也完全是家庭的原因，因为孟鹤峮看起来挺烂泥扶不上墙的。
“你想怎么样？”这算是变相的承认了，我不屑地对着他挑眉。
孟鹤峮眼神变得犀利。
我想，除了这张脸，臭脾气也跟我挺像。
孟鹤峮哼笑一声，旁边主任掏出手机看完消息蹙起眉，似乎感觉很难办，点一根烟，想拦，“诶，孟总，别。”
孟鹤峮要来找我麻烦，孟蕴挡在他面前。
她说话一直平稳如潺潺的流水，像是在哄孩子又像发布命令：“哥，我不是孩子，我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你应该相信我，好了好了，你现在外面等我吧。”
孟鹤峮似心有不甘，瞥了一眼我和孟蕴，孟蕴看着他出去，然后对主任说：“不好意思杨主任，给你惹麻烦了，我哥性格就是这样。”
“没事，兄妹关系不错！”杨主任干巴巴地说。
“这件事情我也不想闹大，您这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又对我说：“祁德桂同学，刚刚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孟蕴态度疏远得体又诚恳，像对待普通同学一样，我感觉心中像猫抓一样。
主任舒了一口气，“哪里话哪里话，本来就是小时，这是起源于祁德桂，跟之前一样写检讨可以吗？”
全垣和孟家他都得罪不起，就这样过去正和他意。
圣华兰学院高中为四年制，我跟孟蕴不同年级不同班，平时没有交集的可能。
所以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事情闹大了还可以多看她两眼，哪怕是瞪我，但应该不可能，毕竟之前至少招惹了十几次都没机会看过。
我刚想开口，孟蕴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到我面前，笑里多了几分亲昵对我说：“可以吗？”
“……”
我脑袋好像短路了，嘴比脑子快，“我没意见。”
“好，好！这事情就算是解决了，翻篇了，祁德桂回去好好写检讨，跟孟蕴同学好好道个歉。”
孟蕴退后两步又拉开距离，我皱眉，下意识想跟上去。
本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想到主任又对我说：“孟蕴先回去上课吧，祁德桂留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还有什么事？”主任突然看向我身后问了一句，我下意识啊了一声，身后门外孟蕴声音：“没什么。”
再转身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主任，有什么事吗？”
“全总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一个小时后在外面等你，这是假条。”杨主任从抽屉里扯出一张假条写完递给我。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猛地一跳，孟蕴在我心里瞬间被挤了出去。
我跟全垣已经有一周没见，虽然知道后面早晚有一天会在校门看见他的车，但心里依旧祈祷晚一天再晚一天。
我接过假条和主任道谢。
一进班门，耳边传来此起彼伏桌椅腿拉声，我抬头，中午在旁边说小话的人现在正襟危坐，有模有样的在书上涂涂画画，满是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回到座位，从桌肚子里掏出书包，猛地砸在地上踩了两脚，旁边路过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我气喘吁吁掏出来，手机裂了条缝，全垣的消息。
狗：开会，一小时半
这一小时半时间我脑子很乱，睡不着，过了一会下课铃响了，我又感觉大脑神经系统好像被揉成了一团，于是烦躁地拿出手机，藏在桌下看。
还剩20分钟。
课间教室声音杂乱，我模糊间听到有人说我名字，好像还自以为挺小声似的。
“祁德桂在睡觉，可以说。”
“刚刚楼道看见孟蕴和一个男的在说话，那男的是他男朋友吗？是赛车手诶！”
“是他哥！但是我觉得两个长得一点也不像，感觉……“
“感觉什么？”
女生不说，和其他人拗了一会，才继续道：“你们不觉得感觉气质和外形跟我们班的那个转校生有点像吗！”
“咳咳！”一出，瞬间安静。
我从桌子上爬起来，揉眼睛，拎包，起身走到方才两人桌前，然后轻轻踹了踹桌腿，说：“以后说小话用手机，要么躲厕所，行不？”
全垣那辆低调的奥迪a8停在校门前。
我把假条交给门卫，绕到车后，死盯着男人的后脑勺，他低着头像是在看文件。
短短两个月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却很多，尤其是刚开始，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
每次从浴室出来时，我都能看到全垣坐在中岛，敲笔记本工作。
都这么忙了，还能抽出时间做那样的腌臜事，恶心。
我站在原地没动，驾驶位的司机从后视镜看到我，下车将后座门打开，礼仪周到地叫：“祁小姐。”
我不得不上前，走到车门前时又停了，全垣在车里说：“进来。”
我置若未闻，眼睛慢慢睁大，看向不远处站了两个女学生，其中一个动作略显局促的女学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抬头和我对视。
是甲和祁德桂。
甲拍了拍背对我的孟蕴，孟蕴自然放松的身形顿了一下，回头，那微凉的目光扫来，那一刻我像逃窜的老鼠一样钻进车中。
我微微喘着气坐在车里，车内的灯开着，密闭空间竟生起几分安全感。
车动了，因为顾忌全垣在旁边，我作出自然的姿态看向窗外，眼睛瞥向两个身影，直至两人完全消失在目光中。
孟蕴和甲单独交流，想是因为白天孟鹤峮的事，要平时我肯定得上前骚扰她两句，但是眼下全垣在旁边。
我不想全垣这个老色批知道孟蕴的存在，更不想让孟蕴知道全垣。
我藏着一个散发着糜烂恶臭的秘密，我害怕让她和其他人知道，哪怕是露出冰山一角都会让我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