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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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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过来的?”身旁男人冷峻,带着成男磁性,手里轻轻“啪”声,文件闭合。
我回过神看向全垣,男人年过三十,常年的自律健身让他下颌线凌厉,休闲的西装包裹着优越的身形。
我撇过脸:“嗯,有点累。”
“水。”
“谢谢。”我接过后拧瓶盖,发现已经被开过,下意识看向全垣,喝了一口。
全垣忽然摸住了我的耳垂,指腹暧昧地揉着,我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抬手挥开全垣。
我不客气地说:“主任和你打电话了吗?”
我在学校又惹了事,全垣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问:“刚刚那两个是你同学吗?”
我沉默了两秒。
“嗯。”
全垣收回手,正襟危坐,再次翻开文件,仿佛刚刚作出孟浪行为的不是他。
全垣开口:“主任打电话和我说,你在学校成绩和表现很不好。”
我捏着矿泉水瓶的手慢慢收紧,问:“你怎么说?”
“我说只要你在学校开心就好。”他语气像是纵容不乖的家猫。
我没有再回应他。
这两个月来,只要关于我的事,这个男人都尽心尽力,提出转学的时候也一口答应,好像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这男人是我金主,而我是他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坐那么远做什么。”
全垣沉默的目光盯着我。
车辆驶进别墅车库,一进屋全垣边外套边往里走:“先去洗澡。”
“今天我不想。”
全垣脱动作顿住,转过身到我面前。
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形逐渐逼近,停在我面前后,伸手掐住我的两颊,刚刚在车上算得上淡泊的眼睛现在露出危险。
“我刚从费城飞回来,别扫兴。”
他到卧室门口又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呼出一口郁气,走进副卧从衣柜拿衣服,进了副卧浴室。
他像是把工作的所有不满和压抑都发泄出来一般,我皱着眉,混沌中脑袋忽然闪了一下。
我的耳钉。
我叫着。
全垣抓着腰不让我走,我有些焦虑。
我想起那对耳钉,不知道丢哪去了,好像是在包里好像又不在。
想要下床又不可控地再次被拖回去,意识模糊间脑海又不可控地浮现那人的身影。
都怪你。
那个车外一扫而过的挺拔身影,一如上午在台上落落大方演讲的模样,她似凡事都一副游刃有余。
这该是我的,越想越狠,因为她自己才这样的,都因为她,如果没有互换身份。
如果没有换身份的话,她会代替我,那她现在就应该在后厨洗……
不对,我甩甩头挥散掉脑里孟蕴在后厨洗碗的场景。
她不该这样。
孟蕴孟蕴孟蕴
你欠我!
忍着身上的不适感,跨上台阶到顶楼。
顶楼的门常年关闭紧锁着,也就没人注意到这个门已经年久失修,推开,进入,门口堆放着淘汰的木桌椅,我路过时不慎划到了脸,不算痛。
方才去孟蕴班上,正在上自习的班级嗡嗡地吵,孟蕴不在。
我拉住一个人问孟蕴在哪,那人说不知道。
“你果然在这里。”
这个无人问津的场所在不久前出现一张沙发,我成了这里的常客,平时会瘫在这张沙发上抽烟,时间一久,某天忽然发现沙发上多出一本书,便知道这个秘密基地的不止我一人。
我掏出手机拍书封面,翻译。
《面纱》
本想着等到这人,把他赶走,可推开门的是孟蕴。
哪怕是没有人的场合孟蕴也坐得规规矩矩,淑女地两腿并着,微微倾斜。
孟蕴闻声抬头,嘴角微微上扬说:“祁德桂同学。”
我感到身上似羽毛轻轻扫过,两秒不到的笑容和视线都被她收回。
沙发嘎吱一声清响,我躺在了孟蕴腿边,头顶发丝轻轻挨在她大腿外侧。
入秋的天空被云雾遮住,光线刚刚好,风从耳边悠悠吹过。
“送我巧克力蛋糕。”我闭着的眼睁开,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孟蕴不答复,我就像个耍无赖的孩子,盯着她,又执拗地重复一遍:“巧克力蛋糕送给我。”
她瞥了一眼,习以为常般,不紧不慢的读着我听不懂的英语。
我感到身体不由轻微颤动一下,不适的地方隐隐发酸。
我一直认为我自己是坚强的,但现在又不确定了。我的心脏仿佛被一个人攥住,那只手是孟蕴的。
我猛地揪住她的领口,怒气勃勃的瞪着她。
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小要求。
一个巧克力蛋糕!
给我也对她不会造成影响。
孟蕴气息平稳,平静的扫过攥着她漂亮蝴蝶领口的手。
孟蕴说:“不管你靠山是谁,捐了几栋楼,揍了我的后果你能接受吗。”
我颤抖地松手,脸有点白了,他没有说家庭,没有说父母,偏偏说的是靠山。
她指的是昨天接我的那辆黑车。
我想破口大骂,是我的,你拥有的都是我的,你的孟家靠山也应该是我的,如果没有被换掉身份,就连像你这样的人,我也可以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我偏过头不再看他,我本应该逃走,又舍不得。
过了一会,我悄悄用手臂撑着沙发,把头放在孟蕴大腿上,闭眼。
我感觉到孟蕴想要起身,于是用力用手按住她的腿。孟蕴被迫坐回沙发,不重的视线落在我脸色,但没有再试图离开,我在心里松了口气。
因为昨晚的疲惫我睡过去,朦胧中听见她似乎在接电话,头也像在被人抚摸,像抚摸小猫一样。
直到天快黑了我才被叫醒。
“祁德桂,起来了。”
孟蕴看的书躺在沙发的扶手,又是全英文的,她眺望着远方的城市,耳朵上戴的钻石耳钉在黑暗里闪着细光。
我缓慢睁开眼,手本来揣在包里取暖,看着她的脸手指条件反射动了一下,碰到兜里的耳钉,随之握紧。
正准备起身,一觉醒来孟蕴忽然从冷漠变得温柔。她微微勾着嘴角,问:“昨天来接你的是谁?”
我背对着站在孟蕴面前,身体一动就陷在强烈的不适中,我略显僵硬地回头,语气夹枪带棒,说:“关你什么事?”
孟蕴仿佛随口提起,声音柔柔的,温柔地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孟大小姐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干什么?”我有意转移话题,有意掩盖心中的慌乱。却没意识到明明刚才拒绝我的要求的人,为何现在跟却和我套近乎。
孟蕴微微垂眉似乎在思考,像是有点委屈:“是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在我试图与你交流时又缩回去,我在想你是……”
我打断她,咬着后槽牙,在牙缝里挤出字:“我什么都没想,就是看你不顺眼,我要缠着你,直到你过得不好我才高兴!”
孟蕴脸色骤变,又立马挂上体面得当的微笑,在我目光下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优雅地整理校裙,双手被在身后,用专注的目光看我的脸:“你的行为我控制不了,但如果你要继续跟着我,我不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如果有,希望你有能力承担。”
我站在原地,听出来孟蕴隐晦想要表达的意思,内心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炸起来。
她因为厌烦我,想要摆脱纠缠而威胁我!
我不怀疑孟家的手段,但孟蕴也不过是十八十九岁的女孩,学了一点家人吓唬人的手段,就敢对着我显爪子。
我狠厉地瞪着孟蕴离开的背影,我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十六岁就在社会辗转,我没有安身之所,没有任何顾虑。
该害怕的应该是你。
我早就一无所有,唯一想做的就是纠缠你。
进入教室,路过的人频频回头看我。
自转校来我从不与周围人交流,前桌性格好,因为会借我作业抄,在老师来时提醒我,所以和我算关系不错。
她看见我的脸欲言又止,奇怪地说:“你今天怎么编了辫子,还散了。”
我心情烦躁,气冲冲一句我没编,前桌嘟囔:“生什么气。”把头转了回去。
我摸到脑袋捋不顺的头发,从桌肚子里掏出镜子。
镜子映出我的脸,被桌子刮蹭到的伤口处黄黄的,涂了碘伏,披着的头发中当真有细小的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