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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远处,石铁柱瞧着距离够远了,才凑近许乐安,低声道:“师姐,那个沈什么的就不是个好东西,要是他真有心,怎么可能被家里瞒着?”

      许乐安脚步未停,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风:“都过去了。”

      那些哭诉无门、求助无路的日子,那些被人嘲笑说她要和母亲一起被卖进青楼的日子,那些被官差催促斥骂甚至鞭打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

      如今她有系统傍身,已不是那个需要依附男人的娇弱女子了,她可以靠自己安身立命,再也不必将一生的喜乐悲欢系于他人。

      回到县衙,三人小憩一番,许宽便让女儿去骑马。

      “你不是要学骑马吗?如今我这里暂且无事,你就跟着铁柱去骑马吧。”许宽摆手催促。

      许乐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父亲推着往外走:“去吧去吧,往后你领着石将军的差事,会骑马总是方便些。”

      许乐安无奈地笑了笑:“好,爹你忙,我去了。”

      午后的风轻轻地摇晃着树梢,带来了一丝干爽清凉。

      石铁柱领着许乐安往马厩去,嘴里不住地念叨:“师姐,骑马这事儿很容易的,首先就是不要怕,只要不怕,就学成一半了。”

      马厩里站着几匹马,一个小厮正在给马儿梳毛。

      石铁柱从中牵出一匹枣红色的马:“这是红豆,因为它最爱吃红豆。红豆是匹母马,年纪小,但性情温顺,跑得也不太快,正适合初学的人。师姐,来,你来摸摸它。”

      许乐安走到近前,伸出手,轻轻抚摸。

      红豆温顺地任她轻抚,眼睛明亮,带着几分亲人的灵性。

      “它好可爱啊。”许乐安放心将手掌按在了红豆的脖子上,感受着它的毛发、肌理和温度。

      “是吧是吧,我就觉得它最适合师姐了。”石铁柱说完又跑进马厩边的一间房,过了一会儿,他拎出一副马鞍。

      “师姐,这副马鞍可以吗?虽然有点旧,不如新的好看,但旧的更软更舒服,比新的好。”石铁柱拎着马鞍说道。

      许乐安自然没意见:“都听你的,你有经验,选的肯定合适。”

      石铁柱嘿嘿笑着,手脚麻利的将马鞍给红豆配上。

      “来,师姐,上马试试。”石铁柱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扶住马鞍。

      许乐安深吸一口气,照着石铁柱的指点,蹬鞍上马。

      第一次蹬鞍,脚下自然是不稳的,但有石铁柱扶着,还有红豆的配合,许乐安顺利的上了马。

      石铁柱牵着红豆,往马厩另一头的小操场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师姐你看前面,放松点,腿不要用力夹着马腹,因为一夹马腹,马儿就会以为要起跑……”

      石铁柱絮絮叨叨地说着,反复说着各个要点,恨不得一股脑把师姐教会,但他说归说,动作却很仔细,手中始终牵着缰绳,还时不时扶正师姐的身体,让她端坐在中间,不歪不扭。

      有他在旁引导,许乐安渐渐褪去了初学的紧张,还学会了随着红豆的步伐轻轻晃动身体,嘴角不知不觉漾开了一抹笑意。

      学了一个时辰,红豆累了,有些不大配合了,许乐安也累了,于是顺势结束了今日的学习。

      石铁柱扶着许乐安下了马,许乐安也是大意了,没意识到双腿酸软,待落了地才发现酸得厉害,膝盖不受控制地一曲,身体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师姐!”石铁柱一把扶住了她,“小心!”

      许乐安借着他的力缓了一会儿,才堪堪站稳:“我大意了,没想到骑马这么费腿。”

      “不只费腿,还费腰。”石铁柱笑嘻嘻地说,“等睡一觉,明天起来会酸死人。”

      许乐安:“……你还挺幸灾乐祸的。”

      石铁柱嘿嘿地笑:“不过那是对旁人来说,师姐你一定不会,你的习武天赋那么强,身体也肯定很好,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了。”

      许乐安:……回去后赶紧兑换一颗修复丹吧,可不能在师弟面前露了底。

      夜晚,许乐安洗漱完毕,坐在床沿,在心里呼唤系统:“兑换一颗九品修复丹。”

      眨眼间,手心出现一只小巧的玉瓶。

      修复丹极好,只是积分来得不易,她实在舍不得整颗吞下,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切下三分之一,仔细地抿入口中。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缓缓淌遍四肢百骸,一点点渗进筋骨里,骑马的酸软疲累尽数消失,通体透着说不出的舒畅。

      将剩下的丹药存进系统商城自带的储物格里,许乐安沉沉的进入梦乡。

      梦乡中却不是美梦,那些被刻意压在心底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来,不停在眼前闪现。

      她看见自己穿着簇新的襦裙,站在沈家后花园的海棠树下,沈庭之递给她一支折下的花枝,眉眼含笑,说“安娘戴这个好看”。

      可转瞬间,周围突然围上来一堆人,面目模糊,却都对着她指指点点,笑声尖锐刺耳——“你看她,还真以为能嫁进沈家?”“许家都要完了,还端着小姐架子呢!”

      她想逃,脚下却像生了根。忽然,场景又换到了抄家那日,官兵的喝斥声、瓷器碎裂声、母亲压抑的哭声混在一起,刺得她耳膜生疼,冷硬的锁链“哗啦”一声锁住她的手腕。

      那些画面太清晰了,清晰到她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味,能感觉到摔倒时骨头的钝痛,能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呜咽。

      下一瞬,画面陡然一变,她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两把菜刀,凭着一股狠劲左劈右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她一路砍到宫门前的白玉桥,周围是蜂拥而来的卫兵,长矛如林,寒光森森。

      身后是滔天的火光,她一步步逼近朱红宫门,门上一排排的大铜钉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卫兵们嘶吼着围上来,她猛地跃起,双手紧握菜刀,用尽全身力气朝宫门劈去——那扇厚重的宫门竟真被她劈开一道裂缝!

      就在此时,许乐安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窗外天已微亮。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空空如也,没有菜刀,也没有血痕。方才那股劈砍的狠劲仿佛还残留在筋骨里,连呼吸都带着灼烫的热度。

      “不过是场梦……”她喃喃自语,抬手按在胸口,手心下是狂跳的心。

      ————————

      周砚在靖安城里转了大半圈,终于寻到了一个合适的住处。这座小城不大,像样的客栈统共只有两家,他挑的那家恰巧挨着县衙,推开二楼窗户就能望见马路对面的县衙大门。

      奔波许久,总算有了歇脚处,他倒头便睡,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刚洗漱完毕下楼,就见街口走来两道熟悉的身影——许宽依旧身着昨日的那件青布长衫,许乐安跟在一旁。

      周砚心头一紧,忙快步迎了上去:“先生……”

      “咦,你怎么在此?”许宽抬头看了一下店家的匾额,“哦,原来你住在这儿啊。”

      周砚有些疑惑:“先生不是来找我的吗?”

      他见到先生的身影,以为先生是来找他,赶忙出来相迎,原来竟不是吗?

      许宽含笑说道:“承蒙此地石将军抬举,聘我为书吏,在衙中做些文书活计,我是来上衙的。”

      他语气平淡,说起“书吏”二字时,没有半分落魄的颓唐,反倒有种重新上路的踏实。

      周砚望着他鬓角新添的几缕白发,想起当年在京城,这位御史中丞大人直言进谏的风采,再看如今这份从容淡泊,心头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

      “是,先生慢走。”周砚侧身让开道路,看着父女俩并肩往县衙走去。

      晨光洒在父女俩的身上,许宽的步子沉稳,许乐安的身姿挺拔,倒像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父女。

      日头不紧不慢地爬到正中。

      许宽将案头的文书归拢好,对许乐安道:“走吧,去那家面摊填填肚子。”

      父女俩刚走出县衙大门,就见周砚正在门口的老槐树下转悠,显然已等了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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