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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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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奴婢给您带来了换洗的衣物。”
“好，你放在哪里吧。”
小宜将东西放好，扭头看到沈砚辞迟迟不动，好心提醒道：“姑娘小心风寒，莫要让水凉了。”
“嗯，我知道。”
小宜走后，沈砚辞看着木桶，深深叹了一口气。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沈砚辞快速洗漱了一番，饶是如此还是被冻的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一边抹药，一边自我安慰，还好小宜送过来的药膏不差。
盖上被子，沈砚辞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疲惫的意识，渐渐陷入了沉睡。
……
夜色刚刚褪去，沈砚辞就被一阵吵闹声拉回现实。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悄悄拉开一道缝隙，小心的瞅着门外的两个人。
穿着厚重长袍，国字脸的男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官府虽已饬令粮商平抑粮价，可这帮人阳奉阴违，天灾当前，我辈又能如何？”
另一个同样打扮，但明显身材有些魁梧的男人，并不买账。
“你在此处与我争辩有何益处？有能耐便去王爷跟前分说！”
“空占着幕僚的席位，却无半分建树，依我看，倒不如归家斫柴，省得浪费王府的粮食！”
“莫文谦！你这是恃才傲物，欺人太甚！”
两个男人争执了好一阵，最后也是不得而终。
沈砚辞将她们讨论的内容，认真记下，在小宜来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小宜，这个院子还有别的客人吗？”
“姑娘目前这里只住了您一个，是有哪里不妥吗？”
小宜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担忧的看着沈砚辞。
这认真的态度，让沈砚辞有些不自在。
她清了清嗓子，挑了一个小事儿说起，“今早我感觉外面好像有人在交谈着什么，很是激烈，便好奇了一些。”
听到是这个原因，小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她解释道：“姑娘，确实是有人来了这里，还害王爷发了好大的火。”
“发火？”沈砚辞佯装不解的蹙起眉头，“他们怎么敢招惹王爷。”
提到这事儿，小宜就有话说了，她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
这才凑到沈砚辞耳边小声嘀咕道：“前一阵子城南那边遭了洪涝，颗粒无收，老百姓们都要饿死了，那些商户还是不肯低价放粮，王爷是为这生的气。”
“那他们可有想出什么办法？”
小宜摇了摇头，“没有，商人阳奉阴违，他们也没办法。”
沈砚辞眼里划过一道亮光，她笑着揉了揉小宜的脑袋，“谢谢小宜告诉我这些。”
小宜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姑娘真是太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小姐都要好看……还温柔。
“小宜，你能带我去见王爷吗？”
小宜略带局促的点了点头，“好的姑娘。”
得知沈砚辞要来，萧彻有些乏味的看着还在喋喋不休争执的二人，朗声道：“让她进来。”
沈砚辞进来时，见到那两人也在，脚步顿了一下，看来她来的时间不是很巧。
众人见到沈砚辞也皆是一愣，一时之间暗潮涌动。
关于她的身份，在这一刻有了多个不同的答案。
但无一例外的是，绝对和王爷关系匪浅。
萧彻的深情依旧是淡淡的，他抬起手中的玉杯，抿了一口，对沈砚辞的态度一如昨日，“你来干什么？”
沈砚辞把早已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王爷，妾身无意听见商粮的消息，前来此地，是想要帮王爷排忧解难。”
萧彻挑了挑眉，起了几分兴趣，他将杯子攥在手心，戏谑的问道：“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能解决？”
沈砚辞不慌不忙的回道：“王爷可以先听一下妾身的想法，要是不合适可以选择不采纳。”
所有人都没有把沈砚辞放在心上，只以为她是在争宠。
唯独萧彻看着沈砚辞，眸色深了深，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掂量。
“你说。”
沈砚辞看了在场众人一眼，随后开口条理清晰的说道：“先抬高官仓米价，吸引外地粮商涌入，再让官仓以平价出售粮食，即可打破当前的困局。”
“其中外来粮商需先向官仓报备，售予官仓三成粮食，方能获得本地售卖许可。”
沈砚辞说完，场上皆是沉默。
她紧张的捏着衣服，怎么了，这有哪里不对吗？
“啪、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众人回神过来，皆是连连称赞。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妙！妙！妙啊！”
“姑娘你这是听谁说的？”
沈砚辞抬头与高座上的男人对上视线，她没回答旁人的问题，只是看着萧彻。
“王爷，你感觉如何？”
萧彻上扬了嘴角，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甚好，比这群老头给的强上不少。”
就在沈砚辞心中暗喜时，男人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实际行动起来，会怎么样？”
沈砚辞毫不犹豫往前一步，请求道：“妾身愿意亲自前往城南处理这件事情。”
萧彻看了一眼面色各异的众人，思虑良久道：“莫文谦你和她一起。”
“诺，属下遵命。”
沈砚辞刚松一口气，肚子就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紧衣角，面色羞红的说道：“王爷，那妾身先下去了。”
萧彻玩味的笑了笑，他对着下人，吩咐道，“再多上一份碗筷。”
沈砚辞受宠若惊，她抬头茫然的看着萧彻。
“你帮了本王大忙，本王不得好好谢谢你。”
“王爷说笑了。”
沈砚辞抿了抿唇，刚想要靠着一边坐下，却被萧彻叫住。
“来，坐本王身边。”
“这……”
沈砚辞看着萧彻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犹豫了两下，还是起身坐到了萧彻的身边。
“诸位觉得她的法子如何？连一介女流都有这般见识，你们倒是不如了。”
“你们都下去吧，别留在这里碍本王的眼。”
萧彻几句话便把在场的幕僚羞辱了个遍，给沈砚辞拉够了仇恨值。
下人将碗筷摆好。
“吃啊，不是饿了吗？”
沈砚辞如梦初醒，她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米饭，往嘴里送。
大米晶莹剔透，软糯香甜，沈砚辞不自觉的多吃了几口。
萧彻在一旁看着沈砚辞，泼墨的眸子晦暗不明。
他夹起一块裹满酱汁的肉，放在沈砚辞的碗里。
在沈砚辞不解的看向他时，他道：“本王可不想被人误会苛待下人。”
“谢王爷。”
见沈砚辞吃饭，萧彻在心中暗自悱恻，吃饭怎么像个小猫一样，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瘦。
吃饱喝足，沈砚辞脸上露出餍足的神情，她起身对着萧彻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王爷，没有什么事儿，那妾身就先离开了。”
萧彻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饭菜上的油都凝固了，萧彻才道：“十一你说，这个人留还是不留？”
十一跪在地上，谨慎的回道：“以属下所见，王爷可以再观察观察。“
“好，那本王便给她一个机会。”
见沈砚辞毫发无伤的回来，小宜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姑娘你没事儿。”
沈砚辞疑惑，“为什么会这么想？”
小宜支支吾吾的回道：“之前有一个侍女冲撞了王爷，就被砍断了双手……”
沈砚辞叹了一口气，她拍了拍小宜的手，柔声安抚道：“无碍，王爷没与我计较。”
小宜轻轻点了点头，她似是想到什么，又慌里慌张的跑到一边，抱起衣服走到沈砚辞旁边，“姑娘，刚才有人给您送过来几身衣服，你要看一下吗？”
沈砚辞起了些兴趣，“好啊。”
想必是是为送行做的准备。
果然，在见到衣服后，沈砚辞确定了想法。
小宜有些担忧的看着沈砚辞，生怕沈砚辞伤心欲绝，这些衣服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小姐穿的，更像是普通下人穿的。
她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
但沈砚辞脸上没有丝毫嫌弃，她将衣服拿起，简单的测量了一下大小，勾起了唇。
可以，这身装扮她很满意。
翌日清晨，莫文谦就带人来接沈砚辞，在看到沈砚辞的装扮时，眼皮子跳了跳。
“姑娘，你怎么这……身打扮？”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沈砚辞自我感觉良好的笑道，“有什么不妥吗？”
明珠蒙了灰，大概就是如此。
莫文谦不敢放肆，他迟疑了一下，换了个话题。
“姑娘，咱们走吧。”
小宜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好好一个大美人，怎么就变成了灰不溜秋的野丫头。
她早上看到沈砚辞的装扮时，也是惊的说不出话，但沈砚辞明显有自己的想法。
小宜只能暗暗咬牙，暗想等姑娘回来，她一定要把那丑妆给姑娘卸掉。
白白糟蹋了那一副好皮囊。
马车晃悠悠的路过一段泥泞的路，沈砚辞将帘子拉开了一条缝。
透过那道缝隙，她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尸体与活人挨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气，隔着老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沈砚辞看着两个瘦骨淋漓的男人为了半块黑乎乎的窝窝头，拳脚相向。
几道嗜血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这辆马车，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但碍于周围的侍卫，他们瑟缩着没有动弹。
施粥的棚子离他们只不过百米，却没一人敢上前 。
巡视着周围场景，莫文谦的脸色变得铁青，他随手抓住一个瘫在地上的难民，质问道：“这有粥你们为什么不喝？！”
难民闻言深深的看了莫文谦一眼，混浊的眼珠生涩的转了转，他裂开干扁的嘴唇，露出了里面混着鲜血，晃动的牙齿。
他啊啊啊了几声，似乎是想要表达什么，但却是含糊不清。
“这……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莫文谦准备问出个答案的时候。
施粥的人跑了过来，他先是狠狠瞪了这个难民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然后才对着莫文谦谄媚道：“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要不歇息歇息。”
莫文谦对这种人一向没什么好脸色，但是考虑到沈砚辞，他还是强忍怒气，命令道：“给我们简单盛点粥，我到要看看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沈砚辞始终保持着安静，低调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当然这都是她未开口之前，给人的印象。
接过白粥，沈砚辞只是浅尝了一口，便将碗放下，神情变的认真起来。
色泽洁白，口感滑嫩，实属上品……
莫文谦见此，也跟着放下了碗，他有些疑惑。
“姑娘这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砚辞思索了一番，尽可能的委婉道：“这米太好了，好到不该出现在这里。”
换句话说，这里面绝对存在猫腻。
还是一个大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