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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秀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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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还看了看宁儿,若是她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只怕早已熬不到现在了,虽说这个样子很潦倒,可至少还能过活下去,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其他的,就只能看宁儿自己了,若是她能够想得开,往后的日子还很长.
夜,漆黑一片,自己出来时,为了掩人耳目,也并没有点了宫灯前来,这一下子出来,眼睛无法适应,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想找一条回紫仪宫的捷径,可想了很久,也只想到了通过秀女所居之地,才能最快回到紫仪宫.
踯躅了一下,还是往若仪轩走去,这个时辰若仪轩的人应该都已经睡了,想来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行踪,只怕连夜晚打更的人都不会往这里来,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便可以顺利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可小跑了一会儿,却停了下来,隐隐的,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一丝灯光,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得并不真切,这样一来,倒是让自己不敢轻易靠近了,可是站在原处好一会儿,都没看到有什么动静,说不定也只是路灯而已.
虽然多少还有些犹疑,但还是走了过去,等走得近了些,发现那灯光随着夜风正微微晃动着,看来是宫里的宫灯,难道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宫里走动,心想着又觉得不太可能,宫里的规矩是这会儿都熄灯了.
想着想着,竟走到了那灯笼边儿,可见不到什么人,难道是谁把灯笼遗漏在这儿了吗,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便取下了那个灯笼,忽然一个人影闪过,着实吓了自己一跳,手中的灯笼也脱手而去.
再看之时,却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不成,可又觉得事有蹊跷,便在周围走走瞧瞧,兴许会有什么发现,就在这时,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猛地转身,又退了几步,方才有空隙可以看看清楚.
打量了她的装扮,倒像是个秀女模样,若不是站了近了,只怕也看不清楚,那人拾起掉落的灯笼,走到了自己面前,似乎也是在打量着自己,猜度着自己的身份,自己出来之时,穿的相当简素,也许对方也不曾猜得出自己是谁.
"这位应该是后宫之中服侍的姑姑吧,看着姑姑倒是有些眼善,不知道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呢."
宫里的宫女吗,看来自己这样的装扮倒也是掩人耳目了,道:"奴婢在宫中服侍的日子并不长,也不认得这位姑娘是谁,不过姑娘在若仪轩出现,想必是入宫参选的秀女吧,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走动,若是被教习姑姑发现了,说不定会受罚的."
不过看起来,她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多多少少总有些疑虑的神色,道:"姑姑的模样,倒不像是新近入宫的,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有一位姑姑和几个宫女倒是来过若仪轩,只不过什么都没说就走了,那个为首的姑姑倒是和你有几分相像."
倒是看不出,眼前这个人的眼力不差,只怕这一番话,也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稍稍深呼吸了一下,淡淡地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人,忽然觉得很有趣,原本只是为了出来看看宁儿,倒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姑娘好记性,奴婢的确来过若仪轩,只是那时候为了快些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所以抄了若仪轩的近道,没想到姑娘的记忆力这样好,只见过奴婢一次,便记住了奴婢的相貌,奴婢佩服."
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倒是让我有种很异样的感觉,只是灯笼的烛光太弱,根本无法看得清楚她到底长得如何,至多觉得很是眉清目秀而已,虽然那双眼睛很漂亮,只是这双眼睛中却多多少少显示出一丝算计.
只见她笑了笑,道:"倒不是我的记性不错,只是我对你的印象很是深刻,记得那一日你来这里时,你的仪态做派,都不像是个宫女,可是若真是宫里的娘娘,又不会在这样的深夜出来走动."
她要这样说,其实也没错,一个嫔妃又怎么会如此罔顾宫规,这样晚了还出来走动,不过她不也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吗,算起来倒也是有缘的,只是低头时,看到她的鞋尖上有些泥垢,像是在泥地中跑过.
"姑娘,这时辰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鞋上的污垢也该清理了,不然就这般模样参加明日的教习,只怕少不了一顿责难,况且,睡晚了对脸色也不好,姑娘是不是该为自己想一想呢,奴婢还要回去复命,就不陪姑娘闲话了."
说完话,便只是福了福身,往紫仪宫方向而去,急匆匆地小跑了一阵之后,便看到司棋迎了过来,一件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往前走了一会儿,司棋便吩咐了人去熬一剂姜汤,准备一些可口的小点.
来来去去那么久,又耽搁了不少时间,看到这一桌子上的小点,还真是有些肚子饿了,一碗建莲红枣汤下肚,还觉得不足,又吃了几块芙蓉糕,饶是如此,还是觉得不够果腹,若不是司棋拦着,只怕早就将这所有的点心都下了肚了.
看着这一桌狼藉,也知道自己吃了不少,忽然也觉得诧异,自己的胃口怎就好了这么多呢,往日即便再饿,也吃不了这样多,想到这儿,微微一愣,又不由得笑了笑,想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可能是真的来来去去消耗了太多.
喝了口茶漱了漱口,便让人撤了桌上的碗碗碟碟,留下司棋在自己身边服侍,褪下了外衣,司棋瞧了自己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可一转眼又恢复了常态,倒好似是自己多心了.
"娘娘不觉得,近两个月来,娘娘的身体有些变化吗?"
她这一说,自己方才的疑心又被勾了起来,说起来,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月信已经推迟了半个月了,原本还以为只是自己心事太重才会如此,如今看来,好像真有什么问题,以前从不曾这般过.
回头看着司棋,虽说自己贴身伺候的人并不一定就是她,可最关注自己的却一定是她,所以对她说的话,自己也向来都不曾有过怀疑,这一次也是一样的,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胃口真的好了不少,难道真的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为了解决自己心中的疑惑,便让人前往太医院,请素日为自己护理身子的王太医来,连夜传召太医,本就是忌讳的事,宫中妃嫔甚少会这样做,而此刻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太医到了.
王太医与我之间,似乎总有一种奇怪的氛围,那种感觉很微妙,在照顾我的时候,他总是尽心尽力,可别的时候,他对我总是缺少一种作为臣子面对后宫嫔妃的那种回避和尊敬,有时候都觉得他只是把在他眼前的我,自始至终都当做病人.
由着他为自己把脉,而自己却径自想着在若仪轩遇到的那个女子,平生也未曾遇到过这样有趣的事儿,也从来不曾在旁人面前宣称自己不过是个宫女,想想都觉得有些荒谬,不由得轻笑出声.
"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稍有些疲累过度而已,好好休养就没事了,不过娘娘可得多加调养自己的身体,不然腹中的孩儿会有所损伤,方才看到娘娘笑意浮现,看来近来心情不错,这样的状态对身体也不错."
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王太医话语之中的意义,反而是身边的司棋在闪过了一丝的诧异之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微微地扯了扯嘴角,有了身孕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心里颇有些欣喜.
司棋唤来了其他贴身伺候自己的宫人,而她在身边服侍着,王太医向宫人们交代着需要注意的事项,此刻的我沉浸在又将身为人母的喜悦之中,司棋在身后放置了一个大大的靠垫,半坐着的时候也觉得很舒服.
交代完一切之后,王太医只说了一句去煎安胎药,便匆匆离去了,暖阁之中只剩下我与一众宫人,看了她们一眼,最后只留下了司棋和子若在身边,待她们都离开之后,我选择了沉默,心中多少有些复杂.
"从今天开始,在我身边贴身服侍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不准其他人插手,安胎药的事,王太医送来之后,也不许任何人接触,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们是问,另外,子若,我要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子若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我将交代她做什么事,可她的神情却很是坚定,似乎并不怕我会害她,她重回自己的身边,即便她说的在天花乱坠,自己对她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而那个秀女也是自己想了解的,便吩咐了子若去调查那个秀女的身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