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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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为还有些布防的交接事务要同代郡这边的州郡商讨，所以曹怜大早同我腻歪了一小会儿后便上代郡郡府去了，虽说我很想跟着她一起去，只可惜武卫营那儿还有大批仍未处理的军务，所以我只得暂时同她各忙各事各行各处，遗憾啊……
换上陈卿的行头之后，我立即便和一身戎装的陈敬打马前去代郡五里外的军营。现如今已是冬至时节，寒意刺骨冷意侵肌，且自打我们踏入幽州边界，这天上飘着的大雪就从未停息过，我从小便生长自四季如春的西南，对如此大雪自然是稀罕不已，若非有要事在身，我定会停步好生欣赏一下这于我来说难得一见的冬日美景，不过稀罕归稀罕……真是冷啊……以至于昨日曹怜回家时盔甲上竟冻了一层薄冰！可见这北方的气候还可真是严峻。
一路走出代郡，我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这代郡在北境可谓算是个大郡了，但和洛阳、许昌甚至同样亦是战祸不断的上庸相比，就犹如贫民窟一般，房屋破陋，民生不济，时常可见面有菜色瘦骨嶙峋的饥民聚拢在一起，行至某阴暗小巷，甚至偶尔还能撞见冻死或饿死在路边的平民百姓！联想到之前那群鲜卑游骑竟敢不怕死的抢掠军队辎重，我之后仔细好生思量了一阵——纵使鲜卑人再是牛X得紧，仅以五千众便抢掠军队对他们来说亦是太过冒险了，想必鲜卑人那边情势亦是危急他们才会做出这般既得罪大魏又过于险要的举动罢……再看看城内这凄惨场面，难道这北境可是闹起了饥荒？话说，因北境气候恶劣且战事不断，朝廷每年都会拨给边关不少钱粮，纵使一时半会儿北境饷粮大缺，城内应当可抵挡上好一阵才对，现如今代郡却是饿殍满地……这，可不大正常。
“大哥，依你之见这代郡如何？”我略显忧心的转头向肌肉男询问道，我在这个时代生活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长期居住在洛阳许昌之地，对曹魏民间诸事实在是不甚了然，但此类民生之事对陈敬这土生土长的魏人来说却是再是清楚不过，再说陈敬出身农户寒门，兴许他对地方上的种种猫腻恐怕比起曹怜夏侯延那帮士族子弟更为了解。
陈敬看了看周遭惨状，似是心底难过，以至脸色很是难看，“民生凋敝，想必这代郡父母官必定不是甚好角色！”
“哦？”看来某陈姓肌肉男确实有几分见地，我饶有兴趣的追问道：“咱们还未见过这代郡州郡呐，大哥何出此言？”
陈敬闷闷的黑着脸说道：“以前大哥还在上庸是为农户时，每年都须缴纳法令之外的不少苛捐杂税，闹了灾，上头的地方官亦会将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饷粮克扣大半，有时地方上的州郡还会纵容手下将兵抢掠农户，大坏咱的耕田……乡里的富户每年还得缴不少钱粮呐！要不然就等着被抄家了！现如今见这代郡惨状竟比上庸更过，大哥便猜想代郡州郡绝不是甚爱民如子的好官儿！”似是忆苦思甜一般，陈敬又憨厚的笑了笑，“还多亏大哥我能跟着咱咱将军，否则哪有现在的好日子呵！”
我疑惑不解道：“这些地方官这般大行贪污受贿克扣抢掠的腌臜事，难道朝廷不管么？”
“大哥虽然没读过甚圣贤书，也知道官官相护这个道理，能作大官的多是士族，士族中又多有联姻，层层互相隐瞒下来朝廷怎会知晓此事？”陈敬无奈道，因为气愤还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
听闻陈敬如是说后，我猛然间恍然大悟，怪不得魏末晋初时这些狗屁官员会这么有钱呢！原来是有着如斯不需本钱的“生财之道”呐！啧啧，还道是这群地方官仅是行些贪污受贿之事罢了，再怎么样应当不会太出格……可是没想到他们这般敛国财夺民粮于私的作法可比现代那些贪官还大胆放肆得多，误了民生不说，更是伤及国之根本，真不知朝廷是真管不了还是不想管呢，啧啧，狗屁朝廷+酱油皇帝+无耻官员=短命王朝，这话说得还可真是不错……
即将走出代郡之时，我同陈敬老远便瞅见城门处被数十人团团围住貌似在围观着什么，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军士，只是见他们身着的铠甲不若如武卫营将士所着那么精良，我便猜测他们可能是代郡的普通戍卫吧……
虽说我这人在古代经历过诸多惨剧后便再也没有了围观这一习惯了，不过待走近听闻到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后，我还是止不住好奇的拉住陈敬下马挤入了人群。
只见一名少女衣冠不整的被一群军士推搡调戏着，面上虽是满是凄苦耻辱却是反抗不得，而她身边则匍匐着一个被殴打得满身是伤的中年妇人，这妇人尽管伤重，却仍是嘶叫着要勉力爬起身来欲将那少女护在自己身后，兴许这妇人是那少女的亲人罢。
“哈哈，小娘子生的好美貌，不若随咱几位军爷去乐上一乐。”这群兵痞当众戏弄了这少女一阵后，似是为首的一人挂着很是猥琐的□□突然将少女一把扣住，口吐无礼淫邪言语不说，他竟还对那少女上下其手的猥亵着。
同身为女人的我自是在旁围观的满心的气愤，古代女子最重名节，这帮兵痞这般调戏这少女，她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和陈敬相对一视，这肌肉男亦是愤怒得紧了，一双拳头捏得吱吱作响，一对虎目放着精光，心想这肌肉男不仅天生神力，且这段时日一直随着刘曲练武，身手必定不差！我便面色凝重的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陈敬同我极是默契，自是了然我意，不容那群兵痞再作出甚下流举动，他便即刻沉下一口气怒喝一声扬起一双犹如沙煲般的铁拳向那群无耻之徒挥去！首当其冲的那两人还未作出反应，便被陈敬击上了面门，他们那般水得不行的身形同陈敬相比本就像棵竹竿一样，受此一拳，这两军士自是立马重重的被击飞到角落里昏死了过去。
周遭诸多围观的平民百姓见调戏民女事件转变成了阿兵哥流血事件便全然惊呼着四散逃去，众兵痞亦皆是大惊，为首那人叫嚣道：“你是何人！！竟敢打伤咱弟兄！！你可是不要命了……”话还未说完，这人望见陈敬亦是一身的戎装且铠甲精良，从他头戴的盔甲上即可看出他是身具军衔之人，便越说越是迟疑，到最后竟然还没声了。
“我乃是中领军武卫营帐前司马！你等不仅擅自离岗竟还强抢民女！！该当何罪耶！！”说罢，陈敬铁塔般的身子威风熠熠的站立于城门口，毋须居高临下，他这身肌□□子便带给人不少的压迫感了。
这群兵痞听闻陈敬如是说后，反却面露微微不屑，为首的军士更是叫嚣得厉害了，“原来只是新来的武卫营的人，咱几位爷也就是同这小娘子乐一乐，这可管你甚事？”
陈敬对他身为中领军武卫营军士之事一向倍感自豪，这下被这帮人如斯反揶嘲弄，自然面上一阵青红，大怒着欲好好教训这群不知深浅的兵痞子一番，但我听闻这群军士如此说道后，心中有所一动，便立马上前拦住了陈敬，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后我转过头去冷眼道：“强抢民女乃是大犯军规！汝等就不怕受罚么？”
众兵痞闻言全然的哈哈大笑，“你个破相跛脚小生懂个屁！”
陈敬听他们这么说更是气愤，我只得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角生怕他误了事，之后，我不气也不恼的笑笑道：“哈！看来几位军爷确实不惧甚军条约束了，我武卫营乃是皇帝陛下宿卫，世代皆是精兵良将，尚都不敢罔顾于军规呐！”
众兵痞似是听我说了甚笑话一般，更是肆无忌惮的嚣张嘲笑了起来，“军条算甚？在这代郡就属咱刘大人最大！咱刘大人都没说甚，岂容得你们这些武卫营的家伙多费口舌？？”
我眼角一跳，看来这刘大人就是这代郡的地头蛇了吧？也不知这传说中的刘大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纵容手下军士四处作恶惘视军规！
“你们这帮王八羔子！！怎敢这么说？？”由于对方出言不逊太过，一向脾气甚好的陈敬终忍不住上前与对方争论了起来，争吵之余，双方更是又开始大打出手了，霎时城门这儿又是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物品被砸烂声和呼喝声不绝，还好的是陈敬仗着天生神力和不错的身手，在被数十人围困之下还能勉力支撑！
由于担心自己不幸变成活人靶子人肉沙包神马的，我只得拉着那惊恐万分两女子偷偷躲在城门边一角落旁，眼见对方又呼来不少增援，我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心下那是又急又恨！再如此这般，陈敬一个人恐怕可是支持不了多久了！本想去找人支援，可是代郡此地我人生地不熟不说，就连武卫营现今扎营在哪里我都丝毫不知呵！
正犹豫着是否要赶去代郡郡府将曹怜寻来之时，我突闻到一声怒喝，“军内禁止私斗！！汝等可是要作反否？？”
咦？这把声音还蛮耳熟的，我惊奇的往外探了探脑袋，原来竟是王昱！呜呼哀哉！救星来了救星来了！
王昱乃是陈敬的上司，那帮兵痞子估计瞅见王昱似乎军衔不低，不敢太过造次，故双方只得悻悻作罢纷纷向王昱拱手作了一个军礼。
见形势总算是平静下来，我呼出一口长气庆幸的移步至王昱面前，行礼道：“小人参见王将军。”
王昱亦很是有礼的抱拳，兴许是因为太过气愤，所以他尽管勉强笑了笑，脸色却仍然黑黑的，“末将见过陈先生了，想不到今日如此凑巧，竟在此处碰着了先生，敢问先生适逢究竟发生何事以至这帮军众竟于大庭广众之下私斗！！损我大魏军威！！”王昱说到后面时，语调突然高了几分，一双如鹰眼般锐利的双眼狠狠瞪着那帮兵痞，众兵痞原本还想造次，但慑于王昱威严之下纷纷噤声了。
我斜眼冷笑道：“此数十人于光天化日之下擅离职守强抢民女！此事系小人同帐前司马陈敬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于适才殴斗中挂了不少彩的陈敬亦走上前去愤愤道：“王将军，这群人忒是混账了！！还望将军以军法处置这帮诨货！”
为首的那兵痞听闻陈敬如是说，圆睁一双细眼正欲反驳时，从远处速速行来一身着官袍之人，其人身后还跟随着数十名军士，我挑眉一望，那人身旁的军士不正是刚才因敌不过陈敬而去请救兵的家伙么？啧啧，看来这代郡官军全然腌臜一气狼狈为奸，平民百姓夹在这这群豺狼虎豹之中怎可能安生？
“县丞大人您可总算是来了！闹事的正是这几人呵！”为首的兵痞见那身着官袍之人即刻大喜的上前故作狗腿状，那摸样看得我们皆是皱眉厌恶。
那县丞原本很是扯高气扬，但见着王昱和陈敬后，气焰便立马低了三分，犹豫了一下，他挽袖拱手道：“敢问几位大人为何于此生起事端？”
王昱抽搐了一下嘴角，似不想同这小人多做言语，仅是冷冷的说道：“末将昨日才驻扎于代郡，能生起甚事端？”
“昨日……”县丞眼中掠过几分惊诧，反应过来后立即赔着笑脸道：“原来是武卫营的大人！下官失礼了，失礼了……敢问将军大人如何称呼？”
听闻这县丞如是说后，我心底坏笑了几许，这人官至县丞，还知些好歹~中领军武卫营世代世兵，能够在武卫营谋得一官半职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后台，兴许在洛阳不怎么样的背景，在地方上来说可就是了不得的了，在现代时不是就有句话么——不到北京不知官小，不到广东不知钱少，所以也不怪这县丞听见武卫营这三个字后立即眼放精光……再看看适逢还不可一世的那群兵痞眼见这县丞表现后皆尽是面上惶恐不已，我不得暗暗冷笑，真是一群无知无理之辈，唉~人生在世就得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呵！这群人连这道理都不懂，真不知是见识粗鄙还是平日太过嚣张以至于目中无人了。
王昱生性严肃木讷甚至比曹怜那厮更胜三分，自是不懂得以官威压人的道理，我立马抢先一步说道：“此乃是武卫营都校尉王昱王豫之将军是也！适逢这群混账不仅于光天化日下调戏强抢民女，还于言语上冲撞了王将军，更聚结数十余人之众当众殴打我武卫营帐前司马！”说到这里我向陈敬那肌肉男使了个眼色，此人立即会意假作伤痛状，全然无视被他打得更加惨烈的众兵痞们的眼刀。
看来这肌肉男还没进化得连大脑也变成团状的肌肉，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见那县丞冷汗涔涔，我心中戏谑却面上大作愤恨的说道：“如此禽兽不如之辈实在应当就地正法耶！！”
众兵痞皆是大惊！纷纷被吓得屁滚尿流般的跪拜在地上大呼求饶道：“望将军恕罪！小人再也不敢了！还望各位大人海涵呐！”
王昱一撇嘴角淡淡道：“……此过倒是罪不至死，但活罪难逃呵！汝等一人须领罚三十军棍矣！”
那县丞领着众兵痞畏首畏脑的向王昱道谢之后，王昱似是想起了甚一般突然又转头沉声道：“这道军棍汝等一同前去我武卫营受领罢！”
我暗自偷笑了几许，王昱参军多年自是了解军中诸事之猫腻，他这番作为恐怕是担心有人使得这道军棍“偷工减料”吧！现这整个代郡估计只有将这帮人渣押去武卫营才能真正的以正军法。王昱这人心思果然颇为细腻……我不经意瞟见那两名女子仍在角落里低声哭泣，且看那少女的衣裳早被那群色中恶鬼撕扯个稀烂，我不由得心生了几分怜悯，径直解下外袍披盖在那少女身上，又从钱袋里掏出几锭银子放在那妇人手中并极尽全力的用“陈卿”这张布有狰狞疤痕的破相脸挤出很是具有亲和力的笑容，“姑娘赶快为这位大婶寻个郎中好生看看，现如今代郡天寒地冻，万一拖出甚隐疾可就不妙了。”
说罢，我立刻翻身上马同王昱陈敬走出城外——身后还跟着那数十名哭丧着脸的无赖兵痞，啧啧，这群无耻下流之人仅罚他们三十军棍实在太轻……想必到时候定要动动手脚才能解我等心头之恨气……
武卫营扎营之地正处于代郡五里之外的西北面，我大概的环视了一下，兴许是因为才来到代郡，军营四周为防鲜卑游骑劫营的鹿角拒马什么还未完全安置妥当，故四处皆是正在忙碌修建工事挥汗如雨的军士们。唉~之前在马车上呆的那一个多月实在让人太憋屈烦闷，回到这令人怀念神往的军队之中，我顿感心旷神怡四肢舒坦得紧，虽说军中有军规约束，但却能给人一种莫名的激奋和自由呢，怪不得我家那小混蛋打小就那么向往军中的生活，呵呵，现在的我也是一天没来军中报道就全身的不舒服……看来老娘我也被她同化了~
施刑的将士知晓这帮兵痞受罚的缘由后，纷纷面露不悦和恼怒，对于中领军这帮精兵良将来说，军规可比士人眼中的四书五经还要至高无上和尊贵，因为军规于战场之上不仅决定着两军的胜败，更是决定了军士们的生死！如今这帮兵痞坏了军规不说，还在众人面前辱了武卫营脸面……咳咳，我想表达这帮人就等着被打抽打得几个月下不了床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武卫诸将热络的纷纷寒暄了一阵后，我便即刻行至曹怜工作的军帐，刚踏入军帐我瞬间直感欲哭无泪——从洛阳拉来的众多文书、地图、书籍等等似乎刚从马车上卸下来一般全然混乱不堪不分类别的堆积在地上，使人就连个下脚的地方挪不出，没办法……搬家这事向来使得要让人大伤元气的。
正想召唤军中秘书郎，我猛然想到武卫营残存的最后一名秘书郎早已因送错了文书而被正在气头上的曹怜悲催的炒了鱿鱼……本想唤来几名军士进来一同帮忙收拾的，但我又突然想到曹怜这厮一向不喜欢外人碰自己的东西，再说那帮男人粗手粗脚的不说，估计这整个武卫营也就只有我知晓曹怜平日办公的习惯了，倘若假手于他人令得我家那刁钻姑娘不满意，老娘我必然还要亲手返工，真是悲催，那小混蛋有甚怪癖不好？偏偏是个极度完美主义的工作狂一个。
恩恩，那小笨蛋的生日正是在农历的十二月月初，那么估算一下，这厮似乎是摩羯座的吧？哈哈，摩羯座的特点——工作狂、做事认真、又正直又忠诚可靠还具有强烈的忘我精神，细细的想一想，诸如此类她似乎都给占全了，真不知是悲剧还是喜剧……突然想到我还在现代的时候我一个朋友说的话我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哈哈，那家伙愤愤向我吐槽她那位摩羯座的女朋友时曾说过，摩羯座的人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有点色、情狂！
恩恩，不知现在我可以向谁吐槽这个令人尴尬非常的问题……
好了，思维发散结束，该忙正事了……
仔细将散落在地上的众多书卷一一分类完毕，这厮记性不怎的好，还得费事贴个标签什么的；要批改的文书须放在她手边；批改完了的要置于军帐门口以便让人送出；以为便利，地图须放置在她身后的小架中，我顿了一顿，将描画北境的地图放在了最面上；佩剑和她惯用的长枪必定要放在军帐显眼的角落里；小案左边的地方则一定要空出来，这家伙喜欢边吃零嘴（就是那些令人无法忍受的甜腻糕点一类……）边工作，唉！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忙碌起来的时候她可是连规规矩矩的吃个饭都是奢望呢……
心里想着那倔强严肃私下却又不失温柔和暖意的傻姑娘，原本干着枯燥活的我心情不自觉的慢慢轻快了起来，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帐外守候着她出现的感觉使人有些许淡淡失落。
待至几近日落时，曹怜终打马回到了武卫营，巡视了军营一番并向诸将吩咐了些布防事宜后，她便将我单独留在了军帐内。
我见她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心知她仍有不少坏消息尚未告知诸将，便淡笑着坐在她身旁询问道：“怜儿可是在烦恼甚？不若同我说上一番？兴许姐姐我能有些办法也说不定。”
曹怜深吸一口气后轻轻靠在了我肩上闷闷道：“今日州郡大人同怜儿说，今年北境适逢旱灾蝗灾，以至于代郡秋收收成不足往年三成，故……他仅能给武卫营三月批下一月饷粮，怜儿得知此事后同这州郡争论了许久仍是……”
我心头一动，急问道：“这代郡州郡可是姓刘？”
她惊诧的直起身子看了我一眼，“卿儿说的可是不错，刘芝刘大人是为代郡州郡已有十年有余，在代郡的威信似乎颇高呢。”
啧！此刘大人想必便是今日那兵痞所说的那位了，看来陈敬说得不错，这代郡州郡还可真不是甚好货！于是我便即刻愤愤不平的将今日城门处发生的那事一股脑的全盘说出，又道出陈敬同我的谈话，最后我恼怒道：“适前我尚在义父大人府上时，义父大人曾同我说过，因北境边关时常战事吃紧，故每年朝廷皆会拨给北境各郡不少钱粮，故岂有不足之理？想必是这刘大人克扣了上头拨下来的钱粮以用中饱私囊了罢！”
曹怜瞪大双眼发出了一声惊呼：“此乃是车裂大罪！这刘大人再是贪财至极应当亦不至如此罢？”
我家这傻姑娘还真单纯……我无奈的笑了笑，“官官相护，怜儿可是以为这刘大人作出如斯肮脏之事，上位之人会不得一点好处？再者怜儿可是忘了你被罚作城门吏时那半年的日子了么？”
她闻言低闷的垂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开口说道：“卿儿姐姐说得不错，若是这般那该当如何呵？”
我轻叹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怜儿最还还是再看看情势如何再再作打算罢！”
“也只能如此了。”曹怜苦恼的抿了抿唇，忧虑道：“可是饷粮……”
这确实是件麻烦事，这两万人无论怎的也不可能不吃饭的说……我思索了一会儿，嬉笑着拉住了曹怜暖暖的双手，“呐，怜儿那儿不是还有石苞石大人‘送’与的千万白银么？那狗屁州郡刘大人不批粮，咱们便去南面的大郡买上些许来应应急，倘若还是不够，我那里还有义父大人送与我的不少嫁妆钱银，我想，应付过这段时日应当不成问题……”
“可是如此这般兴许鲜卑族人又会行那抢掠之事，这粮可能运至代郡否？再者如此大批饷粮若是抽出武卫营兵力前去护送，只恐怕代郡这儿布防会有所吃紧，此事只怕两难。”曹怜想了想，将心中疑虑一并说出。
“傻怜儿。”我调笑着轻咬了一下那小混蛋的耳垂，顿感口感不错心中大为满足，但近日来向来是吃人豆腐的某人反被我小小的揩了油，她表示很是羞恼，一张俊俏脸庞又红至了耳根，只见她气恼的瞪了我一眼，啐道：“真是没个正经，在军中、军中就……”
老娘脸皮向来甚是厚，就算是受她千记白眼我想我也会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腆着脸往她怀里缩了缩后我嘿嘿笑道：“布防之事大可不必忧心，咱们还没来的时候这刘大人不是已是稳稳作了代郡州郡十余年了么？就算咱一时之间调离了些许兵力，我想对布防应当不会有甚影响，再说这刘大人想必亦是官场老手，势必不会就因此事而就开罪了武卫营……恩恩，他可是用贪下的饷粮将他手下那帮兵将养得白白胖胖的呐，怜儿尽可指派武卫营的将士们前去护卫粮草，北境此处本就很是寒冷异常，怜儿莫要让手下将兵们饥寒交迫呢。”
曹怜连连点头称是之余便即刻召来诸将商定此事，诸将听闻州郡刘芝竟敢克扣武卫营的饷粮后皆是大怒不已，若不是得曹怜劝服，估计如夏侯延刘曲等性情暴躁之辈早就冲到郡府中大闹一场了。
不过，确实还须想个办法好好整治一下这刘芝——这次仅是克扣饷粮，下次刘芝还说不定又起了甚贪心呐！破点财倒是无所谓，我更是担心这屎人的贪念会害了武卫营两万军士，因一人之贪念而害了千万人性命的先例，史书上已是记载了不少，因为这种人而炮灰那可就不太划算了！
翌日，曹怜便令刘曲、李腾张阙诸将领着五千兵众前去南面采购粮草，既然代郡“缺粮”，北境各郡想必亦是“缺粮”，想从官家手中募得粮草那是不大可能的了，所以现今恐怕只能从粮商手中购得些粮草以来应急……我算了算，那刘芝给武卫营批下的再加上我们能从代郡购得的粮草，仅能勉强支撑两月！刘曲他们一定要给力啊……钱是小事，让军士们饿着肚子打仗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武卫营众军士得知是“曹将军”出资购买粮草以应对军中饷粮不继的境况后，对“曹将军”皆是感服至深，好吧……就算是破财得人心吧，反正从石苞那儿框来绝大部分应当都属于不义之财，用在正道上可谓是帮他积少许阴德……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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