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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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甲车冲进晨曦城东墙闸门时，轮胎在金属地面上摩擦出尖锐的嘶鸣。医疗组的白色身影像潮水般涌来，担架车碰撞的哐当声、急救指令的呼喊声、伤员压抑的呻吟声，所有的声音在密闭的通道里混响，构成一幅末日医疗站的混乱交响。
林烬最后一个下车。他的右手藏在防护外套的袖子里，但暗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腕上方三厘米处，像某种活着的藤蔓，在皮肤下微微发光。
“林烬，这边！”一个医疗官喊道，手里拿着扫描仪，“你需要立即进行全身检查。”
他没有拒绝。跟着医疗官穿过忙碌的大厅，进入标有“隔离观察室”的区域。这里比外面安静得多，墙壁覆盖着铅灰色的隔音材料，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抑制剂的甜腥味。
“脱掉外套，躺到扫描床上。”医疗官指示道，声音透过防护面罩显得沉闷。
林烬照做。当他把右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时，医疗官倒抽了一口冷气。
“蚀光刻痕……而且已经深入到皮下组织了。”医疗官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触碰那些纹路，林烬感觉到一阵刺痛和麻木混杂的怪异触感，“你接触了什么？”
“教团祭司的能量攻击。”林烬简短地回答，躺到冰冷的扫描床上。
环形的扫描仪从上方降下，发出低沉的嗡鸣。蓝色的光线扫过他的身体，在旁边的屏幕上构建出三维影像。林烬看到自己的骨骼结构、器官轮廓，还有——那些异常的亮点。
在他的右手臂，从指尖到肘关节，密密麻麻的亮点连成网络，像是神经系统的异常增生。而在大脑区域，也有几个微小的光点在闪烁，主要集中在额叶和颞叶。
“内蚀化确认。”医疗官的声音变得严肃，“但……进程异常缓慢。按照这个刻痕的深度，你现在应该已经出现二级以上的异变症状了——肢体变形、感官异常、或者至少是剧烈的疼痛。”
“我有痛感，但可以忍受。”林烬说。
“这不正常。”医疗官调出一组对比数据，“正常人在这个程度的侵蚀下，神经疼痛指数会超过耐受阈值，导致昏迷或休克。而你的指数……”他指着屏幕上的数字，“只有标准值的百分之三十七。”
扫描完成。林烬坐起身，医疗官递给他一份打印出来的报告。
“你需要留院观察至少七十二小时。我们需要监测你的异变进程，并尝试抑制剂的疗效测试。如果刻痕继续蔓延，可能会考虑……”
“截肢？”林烬接过报告。
医疗官沉默了几秒：“那是最后的选择。但根据过往案例，当刻痕扩散到这个程度，肢体切除通常也无法阻止异变的全身化。蚀光能量已经进入血液循环系统了。”
林烬看向自己的右手。他尝试握拳，手指依然灵活，力量甚至比以前更强。但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也更明显了——像是这只手有自己的意识，只是暂时服从他的指令。
“我可以离开吗？”他问。
“理论上不行。但苏娜博士签署了特殊通行许可。”医疗官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她说你需要去她的实验室进行‘专项检查’。签完这份免责声明，你就可以走了。但记住，每十二小时必须回来复查一次。如果出现任何异常——视觉扭曲、幻听、无意识的行为——立刻报告。”
林烬签了字，重新穿上外套，将右手藏回袖中。他走出隔离区时，一个护士推着担架车匆匆经过，车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覆盖着白色的隔离布，但一只手臂从布下伸出——那只手臂已经完全晶体化，像一尊拙劣的水晶雕塑。
担架车消失在走廊尽头。林烬站在原地，听着远去的车轮声，直到另一个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队长。”
夜枭站在不远处，她的机械义肢已经修复完毕，但脸上多了几道新的擦伤。吴锐站在她身边，狙击步枪的枪管上有一道明显的凹痕，是在矿区战斗时被蚀变体的骨刃砍中的。
“勘探队的情况怎么样？”林烬问。
“四个人轻伤，已经处理完毕。”夜枭的声音低沉，“一个人重度异变，截掉了一条腿。还有李锐……”
她没说下去，但林烬已经明白了。
“他在哪里？”
“特殊监护室。异变已经扩散到胸腔，医生说他最多还能保持意识二十四小时。”吴锐补充道，“他想见你。”
特殊监护室在地下三层，这里是晨曦城最深的医疗区域，墙壁厚达两米，内置铅层和蚀光过滤系统，专门收治晚期异变患者。林烬进入时需要经过三道气密门，每次都要进行全身消毒。
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四周环绕着各种监测仪器。李锐躺在床上，身上连着十几根管线。他的情况比林烬预想的更糟——从右臂开始的晶化已经蔓延到了右胸和右肩，晶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血管状纹路，随着他的呼吸明暗闪烁。更可怕的是，他的右半边脸也开始出现晶化，右眼完全变成了暗红色的宝石，看不出瞳孔。
但左半边脸依然是人类的样子，年轻的、苍白的、布满汗水的脸。
“队长……”李锐的左眼转动，看向林烬，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你来了。”
林烬走到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那些话在此刻毫无意义。
“他们说我快不行了。”李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只有左半边脸能动，看起来诡异而悲哀，“但我其实……还好。不痛了。只是感觉……很遥远。像是看着别人的身体慢慢变成石头。”
“我在。”林烬说。
李锐沉默了一会儿，左眼里涌出泪水，顺着完好的脸颊滑落。
“队长，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怕死。”他低声说，“从小到大都怕。灾变那天，我躲在衣柜里三天不敢出来，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尿了裤子都不敢动。后来是陈启找到我，把我拖出来，给我吃的，教我拿枪。”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监测仪发出嘀嘀的警报声，但很快又平复。
“陈启说，在这个世界上，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也要做该做的事。所以这次勘探任务，我主动申请了。我想证明……我不再是那个躲在衣柜里的孩子。”
林烬握住了李锐的左手——那只手还是人类的手，温暖，柔软，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你证明了。”林烬说。
李锐的右眼——那颗暗红色的晶体——突然闪过一道光。林烬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脉冲，直接传入他的意识：
“……检测到……同类……”
不是李锐的声音。是别的什么东西，寄生在李锐体内的东西。
林烬集中精神，尝试回应：“你是谁？”
“……转化进程……83%……即将完成……”
“……容器……合格……”
“……加入……我们……”
那声音冰冷，机械，没有情感。林烬感到一阵寒意。这不是李锐的异变，这是某种……预设的程序。就像教团的仪式一样，蚀光改造不是随机的，而是有目的的制造某种“产品”。
“李锐，”林烬紧紧握住他的手，“听着。不管发生什么，记住你是谁。记住陈启，记住你的父母，记住你害怕但依然选择出墙的那一天。”
李锐的左眼睁大，泪水不断涌出：“我……我在忘记。队长，我在忘记妈妈的脸。我昨天还能想起，今天……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了。”
“那就记住感觉。”林烬说，“记住爱的感觉，害怕的感觉，勇敢的感觉。那些感觉，它们就是你。”
监测仪的警报声突然变得急促。李锐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晶化部分发出刺眼的红光。护士冲进来，准备注射镇静剂。
“等等。”林烬阻止了她，“给他一点时间。”
李锐的嘴张开，想要说什么，但只有咯咯的声音。然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用还能动的左手，从脖子上扯下一个挂坠——一个简陋的金属吊坠，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小照片，已经褪色模糊。
他把吊坠塞到林烬手里。
“给……给我妈妈……如果她还活着……”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吐血，“告诉她……我……我没有躲起来……”
话音落下。李锐的左眼失去了焦距。但他的右眼——那颗晶体——还在发光，而且越来越亮。晶化开始加速蔓延，从左胸到左臂，从右脸到左脸。
“后退！”护士拉着林烬向后退。
他们看着李锐的身体在病床上扭曲、重组。晶体覆盖全身，发出规律的光脉冲。几秒钟后，一个完全晶化的“雕像”躺在那里，保持着最后伸手的姿态。
但林烬能感觉到，那雕像里还有意识。被困在晶体里的意识，还在痛苦，还在呼喊，但再也无法传达给任何人。
护士按下墙上的按钮。特殊的回收小组进入房间，用铅制担架将晶化体运走。它们会被送到研究部，被分析、被解剖、被尝试提取可能还有用的信息。
林烬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个金属吊坠。他打开它，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两人都在笑。背景是灾变前的阳光，金黄色的，温暖的，现在已经永远消失的阳光。
他把吊坠合上，放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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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娜的实验室亮着刺眼的白光。林烬进去时，她正站在全息投影前，上面显示着复杂的能量波形图。
“你迟到了。”苏娜没有回头，“医疗部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你现在的状态……很特别。”
林烬走到控制台旁，伸出右手，卷起袖子。那些暗金色纹路在实验室的强光下更加明显，像是皮肤下流淌着熔化的黄金。
“这不是普通的蚀光刻痕。”苏娜戴上特制的眼镜，仔细观察，“纹路有规律性，像是……电路图。或者某种符文。”
她拿起一个手持扫描仪，对准林烬的手臂。扫描仪的屏幕上，纹路被数字化重建，然后与数据库中的图案进行比对。
“匹配度37%……这是逆日教团仪式图案的简化变体。”苏娜的表情变得凝重，“祭司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这不是单纯的攻击，这是标记。他们想追踪你，或者……把你变成他们的某种工具。”
“我听到了声音。”林烬说，“在矿区，一个神秘的声音帮我逃脱。他说我也是钥匙。”
苏娜猛地抬头：“具体描述那个声音。”
“中性，平静，没有情感波动。像是机械，但又有生物感。他直接出现在我意识里，不是通过耳朵。”
苏娜快速在控制台上操作，调出一份加密档案。解锁后，里面是几段音频记录。
“听听这些。”
第一段音频是刺耳的噪音，像是金属摩擦和静电干扰的混合。
第二段稍微清晰一些，能分辨出类似语言的音节，但无法理解。
第三段，一个声音说：“……转化是不完整的。需要……钥匙……”
林烬浑身一震：“就是这个声音。这是谁？”
“我们不知道。”苏娜关闭音频，“这些是在不同地点采集到的‘蚀光残留信息’。通常认为这是暗蚀体发出的某种信号，但无法破译。你是第一个明确‘听’到并理解其中内容的人。”
她转身面对林烬，眼神锐利：“光语者的能力正在你体内觉醒。而且速度很快。医疗部的报告显示，你的大脑额叶和颞叶出现了新的神经连接——这些区域与语言处理、抽象思维和意识体验相关。你的大脑正在重构，以适应处理蚀光信息的能力。”
“这意味着什么？”林烬问。
“意味着你正在变成某种……介于人类和暗蚀体之间的存在。”苏娜的声音里有一丝林烬从未听过的情绪——可能是恐惧，也可能是兴奋，“光语者理论上能够与暗蚀体沟通。但如果沟通的代价是失去人性，那这种沟通还有意义吗？”
林烬没有回答。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尝试集中意识。那些纹路开始发光，亮度随着他的注意力增强而增强。他感觉到能量在手臂中流动，陌生而强大。
“我可以控制它。”他说。
“暂时可以。”苏娜警告，“但每次使用这种能力，都会加速你的异变进程。医疗部的模型预测，如果你继续保持当前的活动水平，三个月内你会完全异变。如果频繁使用光语者能力，这个时间会缩短到几周甚至几天。”
“深空之眼计划还需要我。”
“这就是最矛盾的地方。”苏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们需要你的能力去完成计划，但计划本身可能会加速你的毁灭。而如果你毁灭了，计划也可能失败。”
她调出另一个界面：“但我们可能没有选择。卫星监测显示，逆日教团的活动范围正在快速扩张。他们在至少七个光域周边建立了据点。而更糟的是……”
画面切换成太阳的实时影像。暗红色的斑块已经覆盖了超过40%的太阳表面。而在最大的黑斑中心，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空洞”——不是黑色的空洞，而是更深的暗红色，像是一个旋涡，或者……
“一只眼睛。”林烬低声说。
“你也看到了？”苏娜放大图像，“这不是比喻。根据形态分析，这个结构具有类似生物眼睛的解剖特征——有‘瞳孔’，有‘虹膜’，甚至有类似‘眼睑’的闭合结构。而且……”
她播放了一段延时影像。在二十四小时的周期里，那个“眼睛”缓慢地开合了三次。每次开合，周围的蚀光强度都会出现可测量的波动。
“它在看。”苏娜的声音里带着林烬从未听过的颤抖，“无论那是什么，它正在看着我们。看着地球。”
林烬盯着那个影像。在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荒谬而恐怖的感觉——那只眼睛也在看着他。隔着数亿公里，隔着屏幕，隔着实验室的墙壁，直直地看向他的灵魂。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暗金色的纹路突然剧烈发光，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你的印记有反应。”苏娜迅速记录数据，“能量读数飙升。林烬，你在想什么？”
“我想……”林烬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纹路的光芒逐渐减弱，“我想知道，如果我们真的与它沟通，它会说什么。”
“可能什么都不会说。”苏娜关闭影像，“对于一个能够吞噬恒星的存在来说，我们可能连蚂蚁都不如。蚂蚁被踩死时，人类会跟蚂蚁解释为什么吗？”
“但蚂蚁不会试图跟人类沟通。”林烬说，“我们会。”
苏娜沉默地看着他，良久，轻声说：“这就是为什么你是光语者，而我不是。你依然相信沟通的可能性，即使对方可能是神，或者是怪物。”
她递给林烬一个数据板：“这是深空之眼计划的最终时间表。七十二小时后出发。在这期间，你需要完成光语者的基础训练——学习控制你的能力，而不是被能力控制。我会教你一些技巧，但大部分要靠你自己摸索。”
林烬接过数据板：“训练地点？”
“地下五十米，旧时代的核战指挥中心。那里有最强的屏蔽层，可以最大程度隔绝蚀光干扰，让你在相对安全的环境里练习。”苏娜看了眼时间，“现在，你需要休息。回你的住处，睡一觉。明天早上六点，训练开始。”
林烬离开实验室时，外面已经是“夜晚”——照明系统调暗到最低限度，模拟自然的昼夜循环。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单人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别无他物。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道裂缝，那是三年前一次蚀变体袭击留下的痕迹。
林烬脱下外套，仔细检查右手。纹路没有继续蔓延，但颜色似乎更深了。他尝试用左手触摸，感觉像是触摸温热的金属。
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精神的耗竭。一天之内，他经历了战斗、逃亡、见证死亡、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变，还有那个神秘声音的警告。
意识开始模糊。他沉入睡眠的深渊。
然后，梦境开始了。
起初是混乱的碎片：陈启最后看他的眼神，李锐晶化前的泪水，祭司那双暗金色的眼睛，还有嚎叫森林里树木上扭曲的人脸。
但这些碎片逐渐消散，被一种更宏大、更恐怖的景象取代。
林烬发现自己漂浮在太空中。不是宇航员那种漂浮，而是纯粹的、无依无靠的悬浮。脚下是地球，但已经不是他熟悉的样子——整个星球被暗红色的光晕包裹，像是浸泡在血水中。大陆的轮廓依稀可辨，但所有文明的灯火都已熄灭，只剩下几点微弱的光芒，那是幸存的光域，像是黑暗海洋中即将熄灭的渔火。
他抬头，看向太阳。
现实中的太阳已经被暗蚀体覆盖40%，但在梦境中，覆盖程度是100%。整个太阳变成一个暗红色的球体，表面缓慢蠕动，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卵。
然后，在那暗红色的表面，一只眼睛睁开了。
不是卫星影像中那个模糊的结构，而是无比清晰、无比巨大的眼睛。瞳孔是绝对的黑暗，比宇宙的真空更黑，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虹膜是层层叠叠的暗金色环状结构，像是无限嵌套的迷宫。而眼白……不，没有眼白，整个眼睛周围是涌动的暗红色物质，像是沸腾的血浆。
那只眼睛转动，看向地球。看向林烬。
林烬无法移动，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他被那只眼睛的注视固定在那里，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不是通过听觉，而是直接在他存在的核心炸响：
“钥匙。”
只有一个词。但这个词包含了无穷的信息——林烬“看”到了无数的可能性，无数的未来分支。有的未来里，人类完全异变，地球变成暗蚀体的培育场。有的未来里，光域一个个熄灭，最后的人类在黑暗中饿死。有的未来里，某种武器摧毁了太阳，也摧毁了地球。
而在极少数的未来里，有一线微光。
“选择。”
又一个词。这次林烬明白了——那只眼睛，或者说暗蚀体本身，在等待什么。它在等待一个选择，一个决定，一个……钥匙转动锁芯的动作。
但谁是钥匙？要打开什么？
“你。”
眼睛的瞳孔收缩，林烬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将他拉向太阳。距离急速缩短，地球在身后变成一个小点，太阳在眼前急速放大，那只眼睛占据整个视野——
林烬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浑身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喘息，像是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
房间里的时钟显示凌晨三点。但他再也睡不着了。
他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泼脸，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不是恐惧，不是迷茫，而是一种……认知。像是看到了世界真相的一角，再也无法假装无知。
他的右手在黑暗中微微发光。那些暗金色纹路像是活了过来，缓慢地脉动，与他的心跳同步。
林烬抬起手，看着那些纹路。在梦境的余韵中，他产生了一种疯狂的直觉——这些纹路不仅是祭司留下的印记，也是某种……地图。或者密码。
他需要弄清楚这一切。
窗外，晨曦城的照明系统开始模拟“黎明”，光线从昏暗逐渐变亮。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对于林烬来说，这可能是在完全变成另一种存在之前，最后几个属于“人类”的日子。
他穿上外套，准备前往地下训练场。在出门前，他看了一眼那道墙上的裂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