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海》缘令誉

21、青珠

　　那是什么？有冰凉的东西划过手掌，那是一滴比珍珠还要晶莹的泪珠，慢慢地竟然在少年手上凝结成了一颗闪着青光的珠子。这是谁的泪？竟然能凝结成珠子？这应该是黄鸟流出来的伤心的眼泪吧！他看着安静地躺在手心的黄鸟，它的眼睛兀自还在向外，流出一滴晶光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少年心里好想好想，张口对着手中的黄鸟，说几句，“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都是我不好，是我、、、”他正在想着的时候，突地感觉到手心有异样的感觉，接着，他已惊喜地望见了，那在手心里挣扎着想要飞起来的黄鸟。那只黄鸟的眼角边，依旧还挂着一滴晶莹无比地眼泪，它的眼神是暗淡的也是伤心的，连正眼也不愿瞧一瞧看那心里关心自己的少年，一心只顾着想要坚强地飞起来，给这个欺骗了自己的少年看。少年望着黄鸟，不知为何一股极难掩饰的痛苦抚过心间，“它，它、、、它一定生气了，连黄鸟都会生气的。那她呢？”空白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一个模糊少女的容颜，他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胸前，胸前应该是有一个值得怀念的东西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什么也没有呢？
　　现在的少年竟然不太敢相信，心里一直以为自己的脑海里，无论关于什么样地人的记忆都没有，可是刚才的那一瞬间，怎么能不让他惊诧呢？他是有记忆的，或许还是有着一段很美好的记忆。“她，她是谁？为什么会突地让我想起她？她，她一定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少年想着的时候，不由得伤心起来，“我，我为什么总是喜欢，这么争抢好胜呢？就连对一只这么无辜的黄鸟，也是这样。”他想着黄鸟的时候，已经把眼光聚在黄鸟的身上。黄鸟终于拍着翅膀吃力地飞了起来，他看着空中伤心飞着的黄鸟，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喜的是它终于可以飞了起来，忧的是它将要离开自己，飞向属于它自己的那一片天空。“它，它、、、它真的是生气了。”
　　少年这般想着的时候，终于眼怔怔地望着黄鸟，一步一步地越飞越高，一步一步地也越飞越远。最后飞到就连他的视线也都看不见的位置，他再也顾不得脚踝的疼痛，用手支撑着尽力地站了起来。目送着和自己相识了算起来也仅仅一天的黄鸟，伤心地离去。是什么又使得自己软弱了起来？“我，我只不过和它才认识了一天，我才不会，才不会为它的离开伤心呢？”“再说，它也只不过是一只鸟，凭什么让我为它的离别伤心呢？”想着的时候，那眼眶中打着转的一滴泪珠，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边的感觉流了下来。很久很久，少年还是不肯移开望着黄鸟离去的目光。他心里始终还是希望着，能够亲眼看见它的身影一点点地变小，一点点的，最终一点点的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中。他低下头望着手中的那颗青色的珠子，这是，这是在这个世界上，他还记得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留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这是一滴眼泪，也是一滴伤心的眼泪。
　　好久好久地他才终于意识到些什么，赶紧地蹲坐在地面上。用手轻轻地揉着脚踝处，他现在望着肿的老高的脚踝，都有点懊悔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呢？“如果刚才脚没有受伤的话，我是不是会、、、”“或许会，或许会的。即便我追上去，它是不是还愿意待在我的身边？”“我是一个人，它是一只鸟，或许，或许蓝天才是它最好的归宿。”“别忘了，现在的我们只是孑然的一身，还是需要它来帮助寻找记忆的，虽然它只是一只鸟。”“在我刚才望着它离开的时候，我再也没有把它看待成一只鸟的。它，它是我的朋友。”“朋友？”“是，是朋友。它是我记得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哎，就在刚才的那一刻，我又开始成为了一个孤单的一个人。”“这样不是更好嘛？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这样，真的好嘛？现在的记忆里不是多了一个“她”嘛？好像还多了份额外的牵挂呢？”“牵挂是多了一份，喜悦不是也多了一份嘛？心里觉没觉得，每当想到她的时候，心里总会感觉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流过心间呀！”“我好想知道她是谁？知道她是谁了，联想一下，不是也知道自己是谁了嘛？”“哦，既然心里有了这样的决定，干嘛还要呆呆地坐在这里？站起来吧！去寻找与自己记忆有关的东西。”少年想着这些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望着手上，那一道道包扎特精致的绷带，轻轻地说道，“阿姨，对不起了！”说着已解下了受伤最轻的左手的绷带。“你看看你自己的手，怎么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呢？那么多的细小地伤口，如果不是那位叫复儿的孩子提醒的话，或许现在、、、”“即使自己发现的早，如果没有阿姨的药，没有阿姨细心的包扎的话，或许现在、、、”想着的时候，不由得一声叹息发了出来。“一定要好好记住那对母子呀！幸亏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出门就能，就能遇到贵人呀。”
　　“哦，终于包扎好了。”看看经过自己细心包扎的脚踝，不是也蛮可以的嘛。最后纯粹的是多做了一件额外的事，不经意间地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看看右手上的蝴蝶结，再看看左脚脚踝处的蝴蝶结，不自觉地笑着自语道，“看看我是不是特聪明，只是瞧过一次呢。就连包扎伤口也可以学得和阿姨好像呀！尤其是这个蝴蝶结，就好像阿姨亲自打的一样。”
　　一阵一阵奇怪吼叫的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细细地传入了少年的耳朵里。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少年的身体不由得打了寒颤，“那应该是狼在召唤同伴的声音吧！如果我再坐在这里话，可能真的是要很危险了。”少年抬起头，不自觉地望向夕阳快要落下去的天空，郑重地对自己说道，“再不赶快离开这儿的话，极有可能我都要成为了它们的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