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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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难得地，一向只说肯定句、极少犹豫不决的女孩问得有些踌躇。
或许正因为，她明白自己不会被拒绝……
包括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
——是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从接吻开始的。
她抱膝坐在地上，看着竹马略微顿了一拍，曲起一条长腿，把手放在外套拉链上。
西风冷峭的十一月，他只随意套了一件T恤和薄外套——面前的少年身体结实而充满爆发力，肤色微深的薄韧肌肉以一种赏心悦目的方式覆盖在修长躯干上，热烘烘的，陌生略高的温度几乎要隔空传递过来。
嗯……
她眨了眨眼。
第一感觉，这身形对于十五岁的男孩子而言，似乎过于优越了。那个大嗓门的狱寺对竹马的称呼还算贴切。
白皙泛粉的指尖在他的注视中犹豫了片刻，才轻轻落在小麦色皮肤上。她尽可能放轻了力气，以免让他觉得不舒服，但山本武的反应却异乎寻常的大，身体紧绷了一瞬，原本随意搭在地上的手也骤然握成了拳。
“嗯……”他深深吸了口气才说话，声音微哑，“尽管想象……果然——小茜可以再用力点也没问题哦。”
茜依言加重了一点力度。
先从宽阔的肩和肌肉束纤长分明的手臂开始。线条好清晰，因为每天都进行大量的挥击训练吧。
怎么感觉抚过的皮肤明显热起来了……是错觉吗。那种雨后般清爽的气息更鲜明了。
再到胸前。
大而坚实的肌肉块，有很好的弹性和温度。即使在放松状态下，肌肉也保持着相当的密度和弹性，像裹以丝绒的钢铁，温热而紧实。
淡淡的、洁净的暗粉色，点缀在深色的肌肉上，因为吃惊，她不小心带了点力道划过——咦，绷紧了！伴随着他的闷哼，变得如同石板一样坚硬，轮廓也更加清晰。
这是什么，她一辈子无法拥有的东西吗。
“……好厉害。”茜不知不觉说出了口，又问，“痛吗？不好意思。”
而山本武，他立即摇摇头，仿佛是终于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应该说，他表现得这么安静就已经是在不好意思了），笑容由爽朗变得有点腼腆。但也只有一瞬；他复又直视回来，大大方方地问：“小茜喜欢吗？这可是每天训练的成果哦。”
尽管他已经从少女的动作中得到答案。
腹部皮肤更薄，肌肉的存在感更强烈。
是什么样的感觉？不同地方感受不一样吗？换成这样的手法试试呢？
有点好玩。……站在未来往回看，说不定那就是她想学医的又一个原因。
茜玩心大起，无视了愈发起伏的胸膛，正欲继续探索传说中的腹外斜肌，眼前却蓦然一花，还没看清他的动作，手腕就被骤然圈住了。
她一懵。
男孩子收起了笑，鼻尖上有汗，没什么表情地紧紧盯着她看，脸部轮廓几乎显得锋利。十四岁时面对瓦利安剑帝气息恒定的人，此刻呼吸紊乱。
山本武知道自己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镇定。
他能听见自己沉重急促的心跳声，感受到血脉中飞速涌动的热意，反应也不能更明显了。
本来就是每天晨起都很精神的年纪，更何况是喜欢的人在对他上下其手——他用尽所剩无几的自制力，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地说：“再往下可不行呐，很危险的。”
再继续下去，他会忍不住。
“嗯？”
然而始作俑者听了，只是以一种孩子气又惊讶的眼神望着他：这就不继续了吗？
真苦恼啊。
山本武一向自认定力还不错，结果现在只能用丢盔弃甲来形容。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变得乱七八糟，他似乎也不甘心。配合了这么久，他自己来拿点奖励不过分吧。
把手中想要挣脱的纤细手腕圈得更紧，他毫无预告地迫近她，俯身，将额头抵上她的，强势又带有珍视感的动作。
可以吗？
他在无声地问。
不反感……可以。山本武却没等她说话，只是口唇微张的瞬间，舌头就径直探了进来。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真正的吻。
之所以说“真正的”，是因为他们小时候就有模仿过电视剧亲吻。尽管彼时什么都不懂，只是像两片花瓣贴了一贴，也不妨碍被大人们拍了照留念（当然茜的父亲并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与幼时的轻轻相触截然不同，竹马的动作称得上大胆。
直进而又从容不迫地，他一点点探索着，顶开牙关，舔舐，勾缠，继而深深吮住她的舌尖。
起先是唇瓣相触时，窜过周身的电流；旋即是炽热的胸膛，朝她压将过来，结实的手臂也不知何时环在腰后，他身上温度高得简直像在燃烧；以及对方失律的心跳声，咚、咚咚，如此清晰。
不知怎么的，茜想到了小时候的事。
初初搬到并盛时，与友好、阳光又主动的邻居不同，她有点排斥对方的靠近。这种心情和面对会刻意照顾她的幼稚园老师是一样的。
刚失去妈妈的她讨厌看到别人眼睛里的怜悯。
有一天，她想要往森林里去，寻找书里提到的“千年老锥栗”①。
“我们一起去吧？我对并盛山上的树很熟悉，也很擅长抓鱼，陪你去找四万十川的鲣鱼和鲇鱼怎么样？”
不知道这个男孩子是如何看出她想念四国的，但四万十川怎么可能在并盛。甩都甩不掉，茜只好任由他跟着去了山里，结果倒霉地遭遇了小型山体滑坡……若不是她在纪录片中读到过这类灾害的前兆，说不定两人都会死在那里吧。
当忧心如焚的大人们和警察、护林人终于赶到时，看到的就是磅礴暴雨中男孩浑身湿透、紧咬牙关，背着崴了脚的女孩一步步走出来的情景。
彼时的气息，此刻的心跳，以及海风，山林，他口中的桃子糖，所有熟悉的味道近到陌生。
风吹动羽团扇枫绛色的枝叶，飘摇摇的，透过大玻璃窗投落在两人身上。在即将西斜的夕阳下，叶影微微浮动，静谧中，唯有房间内暧昧隐约的水渍声。室内没有开灯，也没人想得到开灯，于是，所有的家具、物什都遍浸着温黄过渡至粉紫的光。少年、少女与矮桌，两人交叠的剪影也渐渐变得柔和了。画面格外美丽。
……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却还在亲，恋恋不舍地。有种要被包裹吞掉的错觉。
而且，穿着衣服明明是称得上劲瘦的身材，压下来却沉得要命。被困在矮桌和胸膛之间动弹不得，她一边分心想着“这是肌肉密度很大的体现”，动了动腿，伴随着他闷哼的同时，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
两人终于分开。
他们喘息着彼此对视，呼吸相闻的距离。
没有任何经验，茜只觉得这样子的山本武很奇怪。
他的脸颊泛起了不明显的红晕，呼吸深重。而茶色的瞳仁一旦放空无焦距，就有种异常幽暗的深邃感。那种陌生的、令她心里一跳的凝视，应该如何概括——
情|欲。
以往就偶尔模糊感觉到的东西，此刻变得额外直白。
"如果现在不说停，我可就不会中途停下来了哦。"
带有剑茧的大拇指慢慢摩挲过她的唇瓣，他的眼神认真得可怕。
与总是轻快阳光的表情不同，山本武偶尔令她想到雨。
沉静的，起雾的，淅沥沥的，可以是雨后一望无际的清朗青空，而有时候也像是……暴雨前的一刹那。
茜迟疑了片刻，但好奇心和做坏事的刺激感随即占了上风。
“不能进去。”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