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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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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田和梅洛的遗体用死刑犯的替代,那你当初是怎么做到的,L?”
“我直接告诉了负责掩埋我遗体的夜神次长他们。”
L瞟了眼身后的雷姆,用餐叉切下一小块提拉米苏,又将它递给了你,
“我和雷姆说好了,先在复活笔记上写下我的名字,然后再写在死亡笔记上。之后在我复活的时间段,雷姆让包括我在内的人挨个触碰了复活笔记,而他们见到雷姆的这段记忆在失去复活笔记所属权后也会消失。”
你接过提拉米苏,在不碰到餐叉的前提下咬住尖端扯下再卷入口中,之后才将叉子还给L.
“然后等布置完你的假死后,雷姆将复活笔记的所属权挨个转交给了其他人,等其他人放弃所属权后又交给下一个人,最后除了你之外,没人知道你的死只是个骗局,这样其他人才能在基拉面前不露出破绽。”
“回答正确,这是你的奖励。”
L点点头表达了认可,将剩下的提拉米苏整个推到了你面前。
这间安全屋位于偏僻的山林中,尼亚早在之前就购置了几座山用以保全关键证人,高田也被软禁在了某处,由专人二十四小时看惯。
现在梅洛和玛特的状况也和软禁没什么差别,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荒郊野岭里,每隔二十四小时还必须和尼亚通话一次。玛特对此倒无所谓,安全屋除了一台电脑外还提供了诸多游戏机,让他生活个一年半载没什么问题。
“死里逃生的感觉怎么样,梅洛?”
你将从便利店买的巧克力丢给梅洛,他也不客气,举臂接过狠狠咬上一口。份量比他平时吃的要少很多,根本不过瘾,梅洛表达不满的方式是剜了你一眼。
“嘲笑完了的话你可以走了。”
“我并不是来嘲笑你的。”
你坐到了他对面,从包里翻找出纸笔。梅洛见状也歇了想继续与你口舌争锋的念头,咽下巧克力抹抹嘴端坐了起来。左脸被严重烧伤的梅洛比起初见时的气质没什么两样,好像那块侵蚀了半张脸的疤痕只是微不足道的皮肉伤。
“画完了?”
梅洛见你半天没动静凑过去看了眼,你原先描摹他左脸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没有怜悯与同情,只有同他印象中如出一辙的平静。
“疼吗?”
“嘁……早忘了。”
梅洛抽走了你画完的肖像画,别开视线抓了把头发。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连L都对你念念不忘了,谁会不记得你啊?
“希,高田出事那天你在哪?”
“高田?”
“没什么……因为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所以有点担心你。”
你在半空中与L交换了眼神,后者接着用手头的木天蓼逗弄起面前的猫咪。好像是同性相吸这种奇妙的因素,L与它不到半天就混熟了,不愧是被你取名为“龙崎”的猫。
你听到电话那头月明显松了口气,在心中默数了三秒后正欲开口挂断电话,却与月的话撞到了一起。
“没什么事的话……”
“你接下来……”
“你先说吧,月君。”
“要一起去喝杯茶吗?海砂还有工作,只有我们两个。”
这句话简直可以用暧昧至极来形容,在有女友的前提下约另一个女生还特地强调了女友不在。换作以往你只当月是在提前给你打预防针避免你没见到海砂的失望,而为了避嫌你都会特意和海砂说一声,而她似乎是极其信任你从未过问过。
“好啊。”
“那一会儿老地方见。”
这次你没再给海砂发简讯,合上手机后径直来到L身旁撸了把正抱着木天蓼在地毯上打滚的猫咪。
“L,拜托你和龙崎玩了。”
“交给我吧,路上小心。”
L维持蹲坐的姿势,冲你的背影挥了挥手,见状龙崎三两步丢了木天蓼跳到了L的腿上冲你喵了一声算是道别。临了门口,你想到什么似的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了一头长发的L.
“改天我帮你把头发剪了吧,感觉长发很不适合你啊。”
“那就拜托你了,希。”
L抱着龙崎站起了身,摸了摸怀中猫咪的下巴。
“欢迎光临。”
你走进了这间咖啡厅,今日当值的侍应生换了一批。你来到熟悉的靠窗位置坐下,月已经在翻看起了菜单。印刷排版换了好几次,上面的种类倒是十年如一日,偶尔出的新品与季节限定特饮和甜点也没走进过你们的餐桌。
“希,你还是要伯爵红茶和草莓蛋糕吗?”
“月君也是老样子要咖啡和苹果派吗?”
“老实说我对甜食没什么研究,所以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选了自己熟悉的。”
再平常不过的氛围游离在你与他之间,没营养的对话中不知不觉就能消磨一下午时间,这样的日常你们曾共同度过了无数次,而从何时开始,你与他共处时的话题总绕不开死亡与基拉?
“关于基拉的事有眉目了吗?”
恬淡而温馨的时日再也回不去了,就像你与月早已不是迎着夕阳相伴同行的学生时代了。你啜了口红茶,亲手撕开了那一层虚伪的薄纱。
“我的直觉告诉我就快了。”
月垂下了眼睑,每处都恰当好处的五官组成了完美的脸,如若不设防很容易就陷进那双眼眸里。而你好像和他相处得太久太久了,都已习惯了这张画了无数次的俊美面貌。
“……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到时候再说吧。”
你打断了月的话,自顾自往茶水里倾倒了更多的砂糖,抬起头来,对月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有些话不能说太早,不然会无法实现的。”
你们太早就拉着勾约定好要一辈子不分开了。
“月君,我不想失去你,你是我重要的人。”
——是夜神月,不是基拉。
你悔恨当初只让雷姆答应了挽救L的性命,却无法再令其他人死而复生。即便后来L告诉你这是迫不得已,他也同样痛恨唯有自己一人活在世上才能设下反败为胜的布局,其他人只能沦落为弃子。
但他对你说,我们必须活下来,希,我们的身上背负着其他人用生命换来的曙光,说替其他人活下来太过自大,我们要做的是让曙光在黎明绽放。
“……也是。”
月听出来了你话中隐晦的劝诫,而他只当自己没看透。背后的桥梁早已崩塌断裂,唯有继续向前方能有新的未来。
他想去触碰你的手,你却端起了红茶,于是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又放回到自己那杯咖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