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乙女】Rebirth Note》绯红九

28、理由

　　等你缓过劲来后尴尬与羞涩后知后觉冲击到了天灵盖，一时间你继续扒拉着L也不是，就这样放开好像更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了一样……好吧，确实很心虚。你干脆装作自己哭累了，继续把头闷在L的胸口。
　　“刚刚是希和我告白了吗？”
　　“才不是！……那个，嗯……我现在还是很生气。”
　　你第一时间开口反驳，在对上L真诚的目光时又讪讪别开了头，说是还没原谅他，其实语气轻到自己都不相信了。
　　“好吧，那我来解释一下。”
　　L挠了挠头，这些年大抵是为了伪装，他本来不算长的黑色头发留到了腰侧，因为不擅打理而尤其凌乱，蹭得你的脸有些痒。他扶着你起身坐到了沙发上，正对面摆放着红茶与蛋糕，而他坐到了你的身旁，依旧是六年前你熟悉的坐姿，环抱双膝蜷缩着。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新换上的衣服也是同你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白衬衫与牛仔裤。
　　“雷姆，把笔记本拿过来吧。”
　　“雷姆？”
　　你下意识发问，回答你的是L倏然抓住了你的手将一张字条样的东西塞给了你，上面却只字未写。你疑惑地偏头看去，被凭空出现的未知生物吓了一跳，几乎是处于本能地缩到了L身边。
　　“死神吗？”
　　你听说触碰死亡笔记的人会看见死神，难道说L的手里也有一本？
　　“死神啊……我曾经确实是，这么称呼也没问题吧。”
　　雷姆自言自语着，将一本金色的笔记本递到了你面前。你又看了眼L，他点头示意你接过，你深呼吸着快速平复了心情，从她手里拿过了笔记本。

　　冗长的记忆从沉寂的角落一股脑涌了出来，过于庞大的信息量令你头痛欲裂，你扶着额头努力消化着一切，待双目重新聚焦看清楚眼前的场景时你已满头冷汗，面色苍白地喘起粗气。
　　“我把复活笔记给了雷姆后，雷姆救了L，那时雷姆为什么会消失？”
　　L贴心地将留有余温的红茶捧到了你面前，你也不接，就着他的手小口喝着，才觉好受了点，倚靠在了沙发背上直视着面前的死神。
　　“作为死神的我，在当时已经死了。”
　　“那现在的雷姆呢？”
　　“天使与死神，归根结底只是持有不同的笔记本罢了。也有当腻了天使的来到死神界和同样腻烦了的死神交换了笔记本，只要笔记本的持有者不违反规定，就不会死。”
　　“所以当同时拥有死亡笔记与复活笔记的时候，即便死神违反了死亡笔记的规定，也可以作为天使而活吗？”
　　“没错，但代价是永远失去了作为死神的资格。”
　　天使与死神都会死，所以你捡到的这本遗落人间的复活笔记也是某个天使的遗物吗？你的手指抚过华丽的书封，原本该无比神圣的金色却莫名刺眼。
　　“死神为了让一个人活下去而杀害另一个人会死；所以天使为了让一个人死去而让本该死的人活下去，也会死吧。”
　　雷姆好像看出了你的想法，缓缓开口解答你心底的疑惑。你几乎立刻联想到了父亲堪称荒诞的牺牲，愤怒与哀伤都不足以涵盖你此刻的心情，半晌，你竟是发出了近乎自嘲般的嗤笑。
　　“人类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啊，拼尽全力都不如死神或天使在笔记上写下一笔。”
　　你仰起颈项，好似这样就能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忍住。现在不是该扼腕叹息的时候，于是你很快收敛好了情绪，却见猫着背的L从厨房里走出。
　　“我加了砂糖和牛奶。”
　　他再度将红茶递到你跟前，你愣愣接过抿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心理错觉，甜味的确洗涤了一部分疲劳，L见你放松下的神情才坐回到你身旁。

　　“夜神局长……夜神次长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想到了你不会死，但没猜到夜神次长会死。”
　　L提起这件事时声音比平日更加低沉，他不得不提这件事，即便你方才刚从父亲死亡的真相中逼迫自己走了出来。因为自责，L不大敢看你的眼睛，甚至已经做好了再接你一耳光的准备。
　　“这不怪你，L.”
　　你端起了草莓蛋糕，却并没有下口，而是将顶端的草莓插起，将挂着草莓的餐叉凑到L嘴前，他眨了眨眼，还是张嘴一口咬下。
　　“在N与M的计划中，你会死的，希。”
　　还有句话没说，L确信月不会杀了你，但他托付了死亡笔记的信徒就说不准了。L喉结滑动咽下咀嚼完的果肉，握住了你尚未收回的手，直直对上了你的眼睛，
　　“我不能让你也因此丢掉性命。”
　　“所以你要用复活笔记吗？因为我？”
　　“嗯。”
　　L没有反驳，理所当然那样颔首道，
　　“你是最重要的原因。我有个大家都不用死的计划。”
　　他扬了扬嘴角，露出个无比自信的笑容，让你不由相信他接下来说的话。

　　“只要把这个交给尼亚他就会明白了。毕竟我将你给我画的画贴身携带这件事也写进了资料里，而你又有给每幅画标注日期的习惯。除了刚刚我告诉你的事之外，别的一句话都别说。”
　　“……别的先不说。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至少让尼亚他们知道？”
　　“如果我直接协助，那我将临死前——假死前还没来得及写进资料中的推理告诉他们，会直接暴露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我必须让世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才能活下去，即便我不会再因死亡笔记而死也会有其他原因招致灾祸，虽然说靠调查婚内出轨与找寻走失宠物为生我以前从未设想过……啊，跑题了。”
　　L的手拿起桌上的复活笔记，放到了你的膝盖上，
　　“现在我将这本笔记借给你，但你之后要拿回来。”
　　说罢，L瞄了眼墙上的时钟，天色已经很晚了，正犹豫是否开口让你留下又想会不会太过唐突，你已先一步主动开了口，
　　“有多余的客房吗？我睡沙发也可以。今天很晚了，介意我在你家住一晚吗？”
　　“随意……”
　　L机械般开口，像才意识到自己头发还处于潮湿状态一样找了个借口离开，
　　“我先去吹头发。”
　　你看着L的后背捂着嘴忍俊不禁，却见那背影忽然停下了脚步，你立刻止住了笑绷起一张脸，但L没有回头。
　　“L·Lawliet——L、L、A、W、L、I、E、T.”
　　“这是我的名字。”

　　“梅洛说计划临时改变，让我去帮忙劫持那个当红女主播，这可比绑架你要危险多了。喂，确定不是尼亚在公报私仇吗，希？”
　　“到高速公路了你想跳车也是死路一条。”
　　“是你之前一直和我说不会死我才来的。”
　　“你答应梅洛的时候不是就打算好舍命陪君子了吗？”
　　“……行了行了，和你聊天一点意思都没有。”
　　玛特撇了撇嘴，将又一根抽完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底碾灭，重新拿了根含在嘴里擦了打火机点燃，余光瞥见你戴上了头盔。
　　“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开摩托。”
　　不出意外，玛特的这句话再次得到了冷场。他抓了把自己的额发，暗下决心在你主动理他之前再也不和你搭话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玛特。”
　　你说完这句话后合上了挡风镜，翻身跃上车座握住车把。
　　“……算了吧，你自己能活下来再说。”
　　玛特明显没想到你朝他搭话会用这句话，烟灰掉在了鞋子上都浑然未觉，然后他踢了踢那只脚，不再言语。

　　“这位姐姐，我说你们日本的民风怎么比美国还要开放？”
　　“和驻日美军学的吧。”
　　你还有工夫捧场玛特的笑话，许是担心自己才从死劫中逃离就迎来被甩下车摔死这种说出来梅洛肯定会大声嘲笑的死法，他死死锢住了你的腰。直到飙升的紧张感随着逐渐慢下的车速缓缓褪去，玛特才撒开了手。刚才情况特殊，你们都没注意到这个僭越的姿势。
　　“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了好了，我当然知道。”
　　玛特活动活动四肢关节，拈住嘴里烧了半根的香烟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在共同经历了生死存亡后，他与你的关系忽然间亲近了不少，他拍了下你的肩膀。
　　“我不抽烟。”
　　“我可没打算请你，我本来也没剩几根了——我说，你很会画画吧？给我画一张怎么样？”
　　“我没带工具，改天吧。”
　　“那可说好了？”
　　玛特望着你将车头调转了个方向，再度疾驰而去，把你的无言当成了默认。

　　「麦尔·芝华士，因子弹卡壳而避免了死亡，后被在旁待命的日野希带离现场」
　　雷姆将笔记本递给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