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七日》宁界

3、初入循环

　　沈今朝匆忙跑下楼:“王姨，长离的特助你认识吗？”

　　王姨回答:“少夫人，少爷的特助老爷和夫人都知道，您可以去问问夫人。”

　　“行，麻烦你了，王姨”

　　“少夫人，吃点东西再去吧，也不急于一时。要是少爷知道您没吃早饭，会生气的。”王姨在一旁说。

　　沈今朝只能坐下来，她匆匆吃了几口:“王姨，我吃好了，我还有事。”

　　沈今朝边走边给谢母发信息:“妈，长离工作上的事情我也想尽可能帮一帮他，就像当年您帮爸那样。您要是认识长离的特助，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不就，就发来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微信名片，回复:“朝朝，这是靳特助的电话号码和微信。有事你找他就行。”

　　沈今朝快速回了句:“好，谢谢妈。”

　　她直接拨通那串号码，几声等待音后，电话被接通了。

　　对方先开口:“您就是少夫人吧？夫人刚才都跟我说了，有事您找我就行。”

　　沈今朝语气迫切:“靳特助，长离这两天都有什么工作安排，麻烦你尽快给我发一个工作计划表过来。”

　　靳瀚反应过来:“好的，我马上整理一份给您发过去，您稍等一下。”

　　“行，尽快。”沈今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微信收到一条信息:“少夫人，少爷这两天在签署一份跨国合作的合同。这个合作，少爷已经亲自跟进好几个月了，明天就正式签约了，现在具体时间和地点还没定下来。然后明晚有个晚宴，关于这次合作的剪彩仪式。”

　　沈今朝回到房间，在桌子前坐下，拿起一旁的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1.今天是3月19号，但是新闻却播报了20号的事情。

　　2.昨晚镜子突然出现了谢长离被刺杀的画面，今早就看见新闻了。

　　3.自己有一段非常模糊的记忆。

　　笔尖轻触在纸上，洇出一片墨迹。她顿了顿，忽然意识到她可能遇到了无法用科学观点解释的事情—时间循环。

　　她被拉入了谢长离刺杀事件的循环中，目前还不知道如何才能离开，是救下谢长离？还是，杀了他？

　　沈今朝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她的判断，只有救下谢长离才能打破循环。

　　但是如何能救下他？那一柄黑雾缠绕的剑又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沈今朝突然想起镜子，她端起镜子来，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镜子都没有再出现新画面，只有一片浑浊的灰白色。

　　沈今朝决定，这两天跟着谢长离，找出刺杀他的关键因素和触发条件，然后改变或销毁。

　　沈今朝坐在梳妆台前，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了身合身的衣服，就去公司找谢长离。

　　路上，她给谢长离发了条消息:我一会儿到公司去找你。

　　对方回复:好，一会儿我让小靳下去接你。

　　沈今朝回了个表情包，然后思索这个时间循环可能触发的因素或条件。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打字，盘点一切可能的因素

　　“到了。”司机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

　　沈今朝刚走进大厅，就听见有人喊“少夫人，在这，我直接带您坐总裁专属电梯上去，直达谢总办公室。”

　　沈今朝点头致谢。

　　电梯很快就上到了顶层，“少夫人，您先在谢总办公室的休息区里待一会儿，谢总还在开会。”

　　“好，谢谢，麻烦你了。”沈今朝笑着说。

　　沈今朝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桌子上只有一台电脑，几份文件，其他的冗杂几乎没有。她翻开了其中一份文件看了看，是合作方案的合同。

　　办公室的布置也很简洁，一套办公桌椅，几个单人沙发。

　　沈今朝打开包，拿出纸笔，快速画了一下房间的布局。

　　“在我办公室偷偷摸摸干什么呢？”谢长离说着进来关上门。

　　“没干什么，就是参观一下。”

　　“今天为什么突然来公司，别说你想帮我，我可不信你这套说辞。”谢长离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沈今朝。

　　“你就别管为什么了，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死了对于我没有任何好处。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沈今朝说完，把谢长离扒拉到一旁，开始在他的办公桌上翻看着各类资料。

　　谢长离一脸疑惑并着震惊，但并没有阻止沈今朝的动作。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个被派来联姻的女孩不似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起码，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但目前还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谢长离看着眼前的女孩，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丝连他都没注意到的弧度。他想:我们，来日方长。

　　沈今朝翻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她拉着谢长离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你这两天有没有碰到什么离谱的事情？”沈今朝疑惑的问。

　　“你到底在干些什么？我每天都很正常。”谢长离很不耐烦的回答。

　　谢长离转身就要离开，沈今朝伸手一抓，谢长离重心不稳，栽倒下去，一只手撑着沙发把手，才勉强稳住。但双眼猝不及防和沈今朝对视。他愣了一秒，立马起身。

　　沈今朝有点不知所措:“你忙你的，我就随意转转，晚上跟你一起走。”

　　说着，站起身来假装在房间里转。

　　谢长离接了个电话，匆匆出门去。沈今朝在休息室里踱步，手无意识的擦过手上的银镯，那些她至今都无法解读的篆刻在银镯内侧的古老文字，仿佛也隐瞒了一个真相。

　　沈今朝坐回沙发上，拿起速写本，快速勾勒出刚才的情景，又翻到早上记录的昨天的那个梦境。

　　黑雾缭绕的剑，谢长离死亡的身影，地上鲜血洇开的形状……她将两幅画并排放着，目光在两幅画至今来回移动。

　　梦境中，剑是凭空出现的。但无中生有不符合物理定律——除非那不是把普通的剑。

　　沈今朝走到窗边，向下望去。三十二层的高楼大厦，整个城市的布局如同蛛网一般。街道上车流涌动，人群如蚁。一切都在按部就班，遵循着时间的秩序——除了她正在经历的事情。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沈今朝打开一看，是靳特助发的消息:“少夫人，谢总明天上午十点在希尔顿酒店顶层和凯茨集团签约仪式。晚上八点半，同一地点，晚宴及剪彩仪式。”

　　签约，晚宴……都不是梦中预言的那个场景。
　　但刺杀发生的时间段是晚上——应该是晚宴。如果循环固定的话那刺杀地点应该不变；如果这次循环一些事物被改变……那是不是意味着结果也会被改变……

　　沈今朝突然想起什么，她重新翻开速写本。她注意到一个细节。果然!画中谢长离倒下时碰掉了一个黄铜色笔筒、但是办公室里并没有这个笔筒。

　　她忙拿起手机给谢长离发消息:“你办公室是不是有一个侧面有凹痕的黄铜色笔筒？”

　　“问这个干什么？”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以前爷爷送了一个，上周收起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没什么。”

　　“下午我还有三个会议，一场是跨国会议。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让靳瀚带你去商场转转，直接刷我的卡，没有额度和密码。”

　　“我就在这里待着，但你放心，我绝不打扰你工作。”沈今朝俨然一副准备长待的架势。

　　时间缓慢流淌，窗外的阳光渐渐刺眼，透过玻璃在深色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她看了一眼手机：12:47。

　　“该吃午饭了。”谢长离开门进来，“公司餐厅，还是叫外卖？”

　　“餐厅吧。”沈今朝愣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我想看看你平时吃什么。”

　　谢长离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谢氏集团的员工餐厅在十五层，整层打通，装修简约现代。正是午餐高峰，人声嘈杂，但谢长离出现的那一刻，声音明显低了几度。无数目光投射过来，好奇的、敬畏的、探究的，最后都落在他身边的沈今朝身上。

　　“那是谢总？”

　　“旁边那个女的是谁？没见过啊。”

　　“不会是那个吧？”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耳朵。沈今朝挺直背脊，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谢长离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专用区域——用玻璃隔开的一片相对安静的空间。

　　“谢总，还是老样子？”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快步迎上。

　　“两份。”谢长离示意沈今朝坐下，“你忌口吗？”

　　“没有。”

　　等餐时，沈今朝透过玻璃观察外面的员工。大多数人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吃饭聊天，但仍有几道视线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其中一道来自斜对角的一个男人，三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面前只放了一杯咖啡。他看谢长离的眼神很复杂，像是，评估？

　　沈今朝悄悄用手机拍了张照，虽然距离远，像素模糊，但大致轮廓能看清。

　　“在看什么？”谢长离问。

　　“你的员工都很怕你。”沈今朝自然地说，“你在公司很凶？”

　　“效率优先。”谢长离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餐盘，“不需要多余的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