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真正的神王》刘13

22、长老密谈，夜袭杀机

　　回到客栈房间，门窗紧闭，陆鸣布下两道简易隔音符箓——这是他从流风散人的笔记中学到的小技巧。做完这些，他才在桌前坐下，将那三块星陨铁一一取出，摆在面前。

　　夜色已深，窗外的望山镇灯火渐熄，只余远处酒楼偶尔传来的喧哗声。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黑灰色的矿石上，那些坑洼的表面反射出点点微光，像是夜空中的星屑。

　　陆鸣运转《万化衍天诀》，丹田内那核桃大小的漩涡开始加速旋转。一丝丝灵力顺着经脉延伸至掌心，轻轻包裹住其中一块星陨铁。

　　“滋——”

　　几乎在灵力接触矿石的瞬间，一股微弱但异常精纯的星辰之力便从矿石中被剥离出来，顺着灵力回流，注入丹田漩涡。漩涡中心的星光骤然明亮了几分，旋转速度也随之加快。

　　“果然有效！”陆鸣心中暗喜。

　　不同于之前在黑风山脉寒潭吸收的那几块星辰铁，这几块“星陨铁碎片”中蕴含的星辰之力更加驳杂稀薄，但数量更大。若是全部吸收炼化，足以让他的星辰之力储备增加三成有余。

　　更重要的是，随着星辰之力的注入，他明显感觉到身体正在发生某种潜移默化的改变。骨骼、经脉、肌肉乃至血液，都像是被洗涤了一遍，变得更加通透坚韧。尤其是灵识，向外扩张的范围又增加了半丈，感知的清晰度也提升了。

　　“星辰之力不仅能强化肉身，还能滋养神魂......”陆鸣若有所思。这倒是意外之喜。

　　一块、两块、三块。

　　当三块星陨铁全部化作普通碎石时，已是子夜时分。陆鸣缓缓收功，睁开双眼，眸中竟有两点星芒一闪而逝。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浑身上下发出爆竹般的噼啪声响。

　　淬体七重中期，彻底稳固！距离后期也只差一线！

　　“照这个进度，收徒大典前突破到八重，确有七成把握。”陆鸣心中计算着。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夜风习习，带来远处天柱山独有的清冽气息。山顶云雾缭绕，偶有光华流转，那是护山大阵在夜色中自动运转的景象。

　　七天后的子时，听涛亭。

　　那位白发长老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对方显然看出了他功法的特异之处，却并未当场揭穿，反而私下约见......这其中用意，耐人寻味。

　　陆鸣沉思片刻，将各种可能性逐一推敲。最终得出结论:不论对方目的如何，这次会面都必须去。一来对方实力远高于自己，若要对自己不利，根本无需如此麻烦；二来这也是一次机会——若能得长老青睐，拜入玄天宗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想通了这些，他心中安定下来。重新回到床榻上，开始参悟《流风诀》的第二层心法。

　　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六天，陆鸣深居简出，除了日常修炼，便是钻研《流风诀》和《七星步》。在风灵珠的辅助下，他对风系灵力的掌控越发精熟，如今已能凝聚出三尺大小的稳定风旋，操控自如。

　　柳家兄妹也很努力。柳依依的剑法日渐凌厉，隐隐触摸到了“剑势”的门槛；柳云柳风则将家传刀法反复锤炼，配合愈发默契。四人时常在客栈后院切磋，互相砥砺。

　　期间，望山镇愈发热闹。每天都有大批年轻修士从四面八方涌来，客栈房价水涨船高，街上的冲突也明显增多——都是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或展示实力。

　　第六天傍晚，陆鸣正在房中绘制第三张风行符，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声，其中夹杂着柳依依愤怒的斥责。

　　他眉头一皱，收起符纸推门而出。

　　一楼大堂里，柳依依正被三名陌生修士围着，为首的竟是个女修。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容貌姣好但神情倨傲，穿着一袭冰蓝色长裙，周身散发着丝丝寒意——正是《玄天简报》上提过的苏慕雪！

　　“我说了，这间客栈我们包了，你们立刻搬出去！”苏慕雪冷冷道。

　　柳依依气得脸色发白:“凭什么？我们住了好几天了，凭什么让给你们？”

　　“就凭我苏慕雪的话。”蓝裙女子唇角微勾，“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走，只不过......”她目光扫过柳依依腰间的剑，“我怕你们住不安稳。”

　　这话中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柳云柳风闻声赶来，见状大怒，拔刀便要上前。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平静的声音:“好大的威风。”

　　陆鸣缓步走下，目光落在苏慕雪身上。这女子的气息确实强横，淬体八重巅峰，而且灵力中蕴含着极寒属性，显然修炼的是冰系功法。更让陆鸣在意的是，她的眉眼神态，竟与苏瑶有两分相似。

　　“你是何人？”苏慕雪挑眉看向陆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少年明明只有淬体七重修为，气息却沉稳如山，丝毫不受她灵压影响。

　　“一个住客而已。”陆鸣走到柳依依身边，“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苏姑娘若想住店，不妨去别家问问。”

　　苏慕雪嗤笑:“若我非要住这里呢？”

　　“那你可以试试。”陆鸣语气依旧平静，但眼中已无半分温度。

　　气氛骤然紧张。大堂里其他住客纷纷退开，生怕殃及池鱼。客栈老板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插嘴——两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苏慕雪盯着陆鸣看了几息，忽然笑了:“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陆鸣。”

　　“陆鸣......我记住了。”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竟转身就走，“我们走，去对面的‘听雨楼’。”

　　三名跟班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待她们离开，柳依依才松了口气:“陆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陆鸣摇头:“她不是因为你才走的。这女子心高气傲，做事必有缘由。突然来抢客栈，恐怕另有目的。”

　　事实证明，陆鸣的猜测是对的。

　　当晚戌时，一条消息在望山镇传开:明日巳时，镇西演武场将举行一场“英才切磋会”，由玄天宗几位内门弟子主持。表现优异者，可获得长老额外关注，甚至在复试中获得加分。

　　“原来如此！”柳云恍然大悟，“苏慕雪是想包下最好的客栈，调整状态备战明日切磋。咱们这‘云来居’环境清幽，确实是上佳选择。”

　　陆鸣点头。这倒是解释得通。不过苏慕雪最后突然退走，倒是出乎意料——以她的性子，不该这么容易罢手才对。

　　“难道她认出了什么？”陆鸣心中思忖。苏慕雪临别前的眼神颇有深意，像是看出了什么。

　　一夜过去。

　　第七天，也就是白发长老约定的日子，终于到来。

　　陆鸣照常修炼，仿佛今日只是个普通日子。柳家兄妹则早早去了演武场观看切磋会——这种场合即便不参加，旁观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整整一天，陆鸣都待在房中。他先是将《七星步》前四重反复演练，做到心意所至，步随身动；接着绘制了五张风行符，两张加速型，三张干扰型；最后又用了一个时辰温习《流风诀》第二层心法，确保状态调整到最佳。

　　子时将到，他换了身干净的黑色劲装，将玄铁重剑背好，又将必要物品收入储物戒。临行前，他犹豫了一下，将那枚风灵珠也贴身携带——虽然风险很大，但若真遇到突发状况，这可能是保命的底牌。

　　推开房门，走廊上空无一人。陆鸣施展“踏星步”，身形如同鬼魅般掠过楼梯，从后窗翻出，没入夜色中。

　　望山镇东郊有片竹林，林中有座八角凉亭，名为“听涛亭”。白天常有文人雅士在此吟诗作对，夜里却杳无人迹。

　　陆鸣抵达时，离子时还有一刻钟。

　　他先在竹林外围转了一圈，灵识全开，确认没有埋伏或监视。这才缓步走向凉亭。

　　亭中无人，只有石桌上放着一盏琉璃灯，灯火如豆。旁边摆着两只茶杯，一壶清茶尚温。

　　陆鸣在石凳上坐下，闭目养神。

　　时间点滴流逝。竹林中风声飒飒，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月光穿过竹叶缝隙，洒下斑驳光影。

　　子时正。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亭外，正是那位白发长老。他依旧穿着玄天宗的月白长老服，负手而立，目光如电。

　　“晚辈陆鸣，见过长老。”陆鸣起身行礼。

　　长老走进亭中，在对面坐下，上下打量了陆鸣一番，才缓缓开口:“不必多礼。老夫姓白，单名一个‘霄’字，乃天玑峰执事长老。”

　　天玑峰，炼丹一脉。陆鸣心中记下。

　　白霄长老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推给陆鸣一杯:“尝尝，这是天柱山独有的‘云雾灵茶’，有清心明目之效。”

　　陆鸣端起茶杯，茶汤碧绿，清香扑鼻。他抿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汤入喉，竟化作丝丝灵气散入四肢百骸，精神为之一振。

　　“好茶。”他由衷赞道。

　　白霄长老自己也喝了一口，这才切入正题:“小友可知，老夫为何单独约你相见？”

　　陆鸣放下茶杯:“还请长老明示。”

　　“因为你修炼的功法。”白霄长老目光灼灼，“老夫活了二百余年，见识过无数功法，却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特异的。《万化衍天诀》......是这个名字吧？”

　　陆鸣心头剧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长老慧眼。”

　　“不必紧张。”白霄长老摆摆手，“老夫对你的功法没有觊觎之心。相反，我很欣慰——时隔千年，这门功法终于又现世了。”

　　“千年？”陆鸣一怔。

　　白霄长老望向亭外夜空，似在追忆:“千年之前，有一位绝世天骄横空出世，自创《万化衍天诀》，以淬体境逆伐开元，以开元境斩杀金丹，一路高歌猛进，最终飞升上界。那个人......是我玄天宗开宗祖师的道侣。”

　　陆鸣彻底愣住了。他猜到《万化衍天诀》来历不凡，却没想到竟牵扯到玄天宗祖师！

　　“祖师道侣飞升后，将功法副本留于宗门，嘱咐后世有缘者得之。可惜千年来，能练成此功者寥寥无几，最近三百年更是无人能入门。”白霄长老收回目光，看向陆鸣，“直到你出现。”

　　他顿了顿，继续道:“小友，你可知道修炼《万化衍天诀》，最大的难关是什么？”

　　陆鸣沉吟片刻:“是资源。此功吞噬万物，炼化万气，所需资源堪称海量。”

　　“这只是其一。”白霄长老摇头，“真正难的，是‘道心’。此功霸道绝伦，修炼者极易迷失于力量增长的快感，变得贪婪暴戾，最终堕入魔道。历史上练成此功的三人，一人飞升，一人疯魔而死，一人被正道围剿殒命。”

　　亭中陷入短暂的寂静。

　　陆鸣握紧了茶杯。他确实能感觉到，每次吞噬炼化外来能量时，心底都会涌现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渴望更多，更强大。若非他意志坚定，又有墨渊提点，恐怕早已沉沦。

　　“所以长老约我来......”他试探着问。

　　“一是看看你的心性。”白霄长老坦然道，“所幸，你眼神澄澈，根基扎实，虽有杀气却无戾气，显然是经历过生死磨砺而不改本心之辈。这很难得。”

　　“二是给你一个忠告。”他神色严肃起来，“《万化衍天诀》虽强，却只是工具。真正的强大，在于掌控力量的心。入了玄天宗，你会接触到更多资源、更多诱惑，届时如何取舍，如何自持，全看你自己。”

　　陆鸣肃然起身，深鞠一躬:“晚辈谨记长老教诲。”

　　白霄长老点点头，神色缓和下来:“坐下说话。第三个原因嘛......老夫想收你为记名弟子。”

　　陆鸣再度一怔。

　　“不必惊讶。”白霄长老笑道，“你既有祖师传承，又心性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不过按宗门规矩，收徒需等大典结束后正式进行。在此之前，你我暂且以记名师徒相称。你若愿意，便喝了这杯拜师茶。”

　　他重新斟满两杯茶。

　　陆鸣几乎没有犹豫，端起茶杯，单膝跪地:“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白霄长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好！好！起来吧。既入我门下，为师便送你一份见面礼。”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一块令牌，以及一个白玉小瓶。

　　“玉简里是《万化衍天诀》的一些注解心得，是历代前辈所留，对你或有帮助。令牌是天玑峰‘丹室’的通行令，每月可使用三次，内有地火丹炉，可供你炼丹炼器。至于这小瓶......”

　　白霄长老打开瓶塞，倒出三颗龙眼大小、通体赤红的丹药。丹药一出，整座凉亭顿时香气四溢，灵气盎然。

　　“‘血髓丹’，三品灵丹，以千年血灵芝为主材，辅以七七四十九种灵药炼制而成。淬体境修士服用，可易经洗髓，提升突破概率。你且收好，突破八重时用。”

　　陆鸣郑重接过三样物品，心中暖流涌动。这位白霄长老初次见面，便赠予如此厚礼，显然是真的看好自己。

　　“多谢师尊！”

　　白霄长老摆摆手:“师徒之间，不必客套。对了，明日便是切磋会，你虽不必参加初试，但去露个脸也无妨——让某些人知道，你是我白霄看中的人，免得他们动歪心思。”

　　这话意有所指。陆鸣立刻想到花无缺，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潜在威胁。

　　“弟子明白。”

　　“好了，夜深了，你回去吧。”白霄长老起身，“记住，今晚之事不可外传。待大典结束，你正式拜师，再公之于众不迟。”

　　陆鸣点头称是，躬身送别。

　　白霄长老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空中，竟是直接御空而去——这是金丹期修士才有的手段！

　　陆鸣目送那道流光远去，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误打误撞，竟拜了一位金丹长老为师。有这层身份在，进入玄天宗后的路，会平坦许多。

　　他将三样礼物收入储物戒，正准备离开，忽然灵识一动——竹林外有人！

　　不，不是一个人，是三个！而且气息隐匿得很好，若非他吸收了星陨铁后灵识大涨，恐怕还真察觉不到。

　　“冲我来的？”陆鸣眼神一冷。他在听涛亭与白霄长老会面是机密，对方不可能知晓。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跟踪！

　　心思电转间，他已有了计较。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陆鸣缓步走出凉亭，沿着竹林小径往镇子方向走去。

　　脚步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散步赏月。

　　果然，那三道气息也悄然移动，始终保持着三十丈左右的距离，如影随形。

　　陆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故意选了条偏僻小路，绕到竹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这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来路:

　　“三位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竹林簌簌作响，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走出，呈品字形将陆鸣包围。他们都穿着夜行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陆鸣还是一眼认出——为首那个身形瘦高的，正是花无缺！

　　“好敏锐的感知。”花无缺扯下面巾，露出那张妖异俊美的脸，“看来我猜得没错，你小子身上确实有大秘密。”

　　陆鸣神色平静:“花公子深夜尾随，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花无缺轻笑，“当然是找你‘借’点东西。你那日吸收星辰之力的波动，虽然微弱，却瞒不过我的‘姹女感应诀’。说吧，你身上有什么宝贝，能让你在淬体七重就拥有如此灵识？”

　　原来如此。陆鸣恍然。花无缺修炼的是采补邪功，对各类能量波动极其敏感，定是在鉴宝会上感应到了星陨铁的能量波动，又察觉到自己吸收时的异样，这才起了歹心。

　　“若我不借呢？”陆鸣反问。

　　“那就只好我自己拿了。”花无缺眼中寒光一闪，“动手！”

　　话音未落，左右两名黑衣人同时扑上！这两人都是淬体七重修为，一人使□□，枪出如龙；一人使双钩，钩影漫天。一长一短，配合默契，显然经常联手对敌。

　　陆鸣不退反进，《七星步》“璇玑”施展，身形在枪影钩光中穿梭，如同鬼魅。同时他右手在腰间一拍，两张风行符已然在手。

　　“嗤嗤！”

　　符箓撕开，两股强劲旋风凭空出现，一股卷向使枪的黑衣人，扰乱其攻势；一股则直奔花无缺而去，不求伤敌，只为拖延。

　　趁此机会，陆鸣身形一晃，已贴近使钩的黑衣人。玄铁重剑出鞘，一招简简单单的直劈，却蕴含着《碎石拳》的十重力道！

　　那黑衣人举钩格挡，却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双钩竟被震得脱手飞出！他骇然后退，虎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废物！”花无缺冷哼一声，衣袖一挥，一股粉色劲气将旋风击散。他身形如电，瞬间掠至陆鸣身前，折扇展开，扇面竟浮现朵朵桃花虚影，散发出惑人心神的香气。

　　“桃煞迷魂！”花无缺低喝。

　　香气入鼻，陆鸣顿觉头脑昏沉，眼前幻象丛生。但他心志何其坚定，《万化衍天诀》更是能炼化万气，丹田漩涡一转，便将侵入体内的异种能量尽数吞噬。

　　“咦？”花无缺面露讶色，手上却不停，折扇翻转，扇骨尖端弹出三寸长的利刃，直刺陆鸣咽喉！

　　这一击狠辣刁钻，速度更是快得不可思议。但陆鸣早有防备，《七星步》“天权”施展，身形凌空而起，不但避开了致命一击，更在空中连续三次折返，一脚踢向花无缺面门！

　　花无缺举扇格挡，被这一脚震得连退三步，手臂发麻。他眼中终于露出凝重之色——这少年明明修为低于自己，战力却强得离谱！

　　“你们两个缠住他！”花无缺对两名手下喝道，自己则退开两步，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使枪使钩的两名黑衣人咬牙扑上，完全是拼命的打法。陆鸣以一敌二，虽占上风，却也被暂时缠住。

　　就在这时，花无缺的秘法已完成。他张口一喷，一股粉红色的浓雾涌出，瞬间笼罩了方圆十丈范围。雾中桃花香气浓郁十倍，更有靡靡之音隐隐传来，勾动人的欲念。

　　“桃煞领域！”花无缺大笑，“在我的领域中，我就是主宰！小子，乖乖交出秘密，我还可以留你一命！”

　　浓雾中，陆鸣只觉浑身燥热，心底种种欲望蠢蠢欲动。更要命的是，这雾气竟能隔绝灵识，让他无法感知敌人动向。

　　“领域类秘法......”陆鸣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万化衍天诀》全力运转，丹田漩涡疯狂旋转，开始吞噬周围的粉色雾气。

　　果然有效！雾气一入体内，便被炼化成精纯灵气，反哺自身。但吞噬速度还是太慢，照这个进度，至少需要半柱香才能清空领域。

　　半柱香，足够花无缺杀死自己十次了。

　　陆鸣心念急转，忽然想起怀中的风灵珠。他心一横，取出珠子握在掌心，将灵力疯狂注入其中。

　　“嗡——”

　　风灵珠青光大盛，一股磅礴的风系灵力爆发开来，竟在粉色领域中硬生生撑开一片青色空间！更妙的是，珠子自动吸收周围的粉色雾气，转化效率比《万化衍天诀》快了十倍不止！

　　“这是......风灵珠？！”花无缺失声惊呼，眼中贪婪之色更盛，“如此至宝，合该归我！”

　　他双手印诀再变，粉色领域骤然收缩，颜色也从粉红转为深红，压力倍增。同时，他本人化作一道红光，直扑陆鸣！

　　领域收缩，压力骤增。风灵珠撑开的青色空间被压缩到只剩周身三尺。但这也意味着，花无缺放弃了远攻优势，选择了近身搏杀。

　　正合我意！陆鸣眼中精光爆射。

　　他不再保留，淬体七重中期的修为全面爆发，《万化衍天诀》《流风诀》同时运转，玄铁重剑上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青黑色光芒——那是风系灵力与星辰之力初步融合的迹象！

　　“接我一剑！”陆鸣大喝，重剑横扫。

　　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融合了《碎石拳》的崩劲、《流风诀》的迅捷，以及星辰之力的锋锐。剑出之时，空气中竟响起隐隐风雷之声！

　　花无缺脸色大变，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来不及多想，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折扇上，扇面桃花瞬间染成血色，迎向重剑。

　　“血桃秘法·花开顷刻！”

　　“轰！！！”

　　剑扇相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血色桃花朵朵炸裂，折扇寸寸崩碎。花无缺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三根竹子才摔落在地，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流如注。

　　“咳咳......不可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只剩扇柄的武器。

　　陆鸣也不好受。刚才那一剑耗尽了他七成灵力，此刻丹田空虚，经脉隐隐作痛。但他强撑着没有倒下，重剑驻地，冷冷看着花无缺:“还要继续吗？”

　　花无缺挣扎着爬起来，脸上血色尽褪。他知道，自己输了。对方还有余力，而自己已受重创，再打下去必死无疑。

　　“走！”他恨恨地瞪了陆鸣一眼，转身就逃。两名手下也连滚爬爬地跟上，转眼消失在竹林深处。

　　直到确定对方真的离开了，陆鸣才松开握剑的手，踉跄两步，靠在一根竹子上大口喘息。这一战看似赢了，实则凶险万分。若非风灵珠及时化解了桃煞领域，胜负难料。

　　“花无缺......”陆鸣眼中寒光闪烁。这人睚眦必报，今日结下死仇，日后必成大患。不过眼下，还是先恢复实力要紧。

　　他盘膝坐下，吞下一颗回气丹，开始调息。

　　一个时辰后，伤势稳定，灵力恢复了三成。陆鸣这才起身，收拾战场——主要是捡回花无缺那把扇子的碎片，以及两名黑衣人遗落的兵器。

　　做完这些，他辨明方向，悄然返回客栈。

　　此时已是凌晨丑时，万籁俱寂。陆鸣从后窗翻入房间，刚点上灯，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明日切磋会，小心苏慕雪。——柳”

　　是柳云留的。陆鸣眉头微皱。苏慕雪？她又怎么了？

　　看来明天的切磋会，注定不会平静了。

　　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