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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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敏走到办公室前,作一个深呼吸,打卡,然后想,今天是十分关键的一天,他乡遇故知,不对,她摇摇头,那是对孔舟仁讲, 对她来说,是本地遇故人.总之,不论怎么遇, 都不会是件喜事.
“大老板和小老板都来了,双美齐聚呀,好兴奋.” 前台的王小姐神气地朝齐敏下颌一扬,双眼飘出无处朵粉红小星星,又叹道, “可惜大老板已经死会了,只剩下小老板.”
齐敏不以为然,张口鼓励, “死会也可以活标的,王小姐,我看好你.”
“是吗?” 孔舟仁看着前台的娇俏丽影,小小的个子,身材比例却很好,当然他知道的更多,更深入.他收一口气,身体反应太迅速,不能再朝下想.
齐敏回头,笑着打招呼, “大老板早,” 她看到面前男人身后的另一个相似面孔,继续笑着招呼, “小老板早.”
“叫我们英文名字就好.我叫Jason.” 孔济礼伸出手,十分热络亲切,没有一点老板架子.
孔舟仁微微一皱眉,不作声,只是觉得自家弟弟有点亲民过头.
齐敏故意忽略昨晚的表演,伸出手, “叫我齐敏就好.”
孔济礼更加开心,新来的助理真上路.
孔舟仁越过两人,不知朝什么方向开口, “敏,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齐敏听到那个称呼,一惊,就看见面前的男人顿住脚步,回头, “你的英文名字是叫Ming, 对吧?”
齐敏愣着,难以置信,可又点点头.他分明叫的是敏,汉字的第三声.
董煜坐在餐桌前,咬了一口土司,看着手边的文件夹, 翻开,上头写了, “双姝”品牌新装上市企划案.品牌介绍的概览里面这样写到:
在老上海的心目中，也许“双姝”化妆品至今还占有一席之地吧。1910年，上海广济行在今日的南京路475号隆重举行了为期三天的减价酬宾活动，推出了“双姝” 花露水和其他几种香水。五卅运动以后，国人开始抵制舶来品，广济行的双姝雪花膏逐渐被市民所接受。由于夏士莲是用船从英国本土运到上海销售的，一战时期欧洲上空战云密布，英国商人怕途中遭受敌军炮火袭击，迟迟不敢起运。当时上海的夏士莲已全部售空。这时双姝雪花膏乘虚而入，许多使用夏士莲的市民纷纷改用双姝雪花膏。这是双姝雪花膏第一次战胜英国夏士莲。
可是, 董煜知道这字里行间的背后的故事却不止这寥寥数行,他扫过文字旁边的染色照片,一红一白旗袍双姝, 白色佳人娇笑倩兮如小家碧玉,红色人儿似笑非笑,神情骄气,两人倚着一方红木高几娉婷而立,高几上头展示着当时双姝旗下的产品.
“我从来就知道她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只是没有想到她会那样倔强不服输.我总觉得她生不逢时.”
董煜想到爷爷看着照片里面红色人儿,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满是思念,还透着三分宠溺.
爷爷还说, “她人高,还极爱帅气的打扮,欢喜穿马靴,马裤, 白衬衫,系红丝巾, 把烫了的卷发扎一个高高的马尾,我和她有一次在外白渡桥散步,她站在桥头,仰着头,她大声地喊,她要将双姝做成全中国女性都用的牌子,是全中国女性解放的标志.她说完,偏过头,眯着眼,挑眉问我, ‘董凯,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说完,她又笑起来,末了,她讲, ‘董凯,你等着瞧.’”
一番唏嘘,那么多细枝末节,爷爷记得那样清楚,好像他手里相机就记录下了那一刻.
董煜合上文件夹,轻轻叹一口气,抬眼看了墙上的挂钟,决定先去顶楼晃一圈.
孔舟仁环视办公室一圈,最后落在大办公桌上的一排照片,一一扫过,脸上的神情竟是落寞无奈,他想到了一个词,尘埃落定.可是他又不甘心,他透过落地玻璃,望着最近的隔间.那个人太矮,他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他又想到另外一个词,死灰复燃,他默默地估量着这个词的可行性.他有信心.
“敏,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齐敏搁了电话,抄起笔和记事本,起身往孔舟仁的办公室走.
“老板, ” 她在门口站定,敲敲敞开的门板.
“坐, ” 孔舟仁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齐敏落座,目光直视面前的男人.
男人开口讲, “房间整理得很好,我很满意.”
齐敏捏紧本子的一角,看着孔舟仁一脸似笑非笑,她清楚这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以前就经常给他整理宿舍,如同普通女友为男友整理房间一般.那时候,男人抱着她一边亲,一边讲一模一样的话, “敏, 房间整理得很好,我很满意.” 可现下听着这句话,她浑身不舒服.
齐敏笑笑,用非常公式化的口气回道, “应该的,我的职责所在.”
孔舟仁又问, “公司架构清楚了吗?”
齐敏点点头, 翻开记事本,讲, “公司分五个部门,行政,财务,企划,客户,还有新加的设计部.公司目前手里的大项目有The Drink 和世家连锁酒店的品牌推广,小项目有两个品牌的网站设计.”
孔舟仁看着齐敏低头,一边复述,又一边自动在本子上写些什么,想,她还是有那样的习惯.那时带她写论文,她一边讨论,一边就会加入新的东西.她其实很聪明,他知道她小时候跳级念书的事情,但她怎么也不肯用功.他知道她十分会偷懒,小聪明小算盘一堆,可对自己在意的事情却很顶真.
“老板,老板.” 齐敏看着男人发呆,刚想伸手到他面前晃一晃,却一缩,接着,重重用本子敲了办公桌.
“小助理,老板走神,你也用不着这样造反吧.” 孔济礼斜靠着门框,旁边站的是董煜.
孔舟仁回过神,朝门口看去,又对齐敏讲, “你让设计,企划和客户的人去大会议室开会.”
齐敏点头,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偏头看了一左一右两位公子哥.左边那位仍是一副调侃神色,右边那位礼貌地笑着,讲, “嗨,又见面了.”
齐敏也回以礼貌的笑容,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