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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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敏最后拨了设计部的分机,是昨天的文丑丑接的电话.
“李筠啊,老板让你们老大去大会议室开会.”
文丑丑当下怒了,齐敏觉得莫名其妙,就听到那头尖叫,她拎着听筒下意识地站起身朝右后方望去,就听到那个方向有个声音, “你不识字啊,齐助理,那个字念Yun,不念Jun.我叫李筠,不叫李筠.”
齐敏憋着一口气软着声音陪不是,末了讲, “拜托,你忍心让大小老板等你们吗?”
李筠这才消停.
前台王小姐路过,停下来和齐敏搭讪, “别放在心上,那个人才是文盲,我明明新华字典查过,那个字是多音字.”
齐敏笑笑,也不搭话.
王小姐又讲, “你不晓得,□□自从进了舟济,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同一个.”
齐敏挑眉,心下猜到四五分.
“就是, ” 王小姐凑近, 放低声音, “小老板出柜.所以,小老板每次看到他,就像看见瘟神一样, 避之不及.”
齐敏摒不牢,捂着嘴,轻笑.后头行政部的几个同事也纷纷笑起来.
“你要晓得,男人出轨容易,出柜就很难了.”
齐敏重重地点头,心中总结道,当然,那可是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齐助理,你很有空吗? 在这里八卦.” 孔舟仁沉了脸色,吐出两个字, “开会.”
齐敏对着王小姐抱歉的神色摆摆手, 盯着前头孔舟仁的背影,想,这男人早更吗,这么喜怒无常.
两人走在过道上,孔舟仁顿下脚步,转身, 盯牢齐敏.
齐敏一慌,架着记事本挡在胸前,心中腹诽,你不要一副便秘的表情,有什么话快讲.
孔舟仁看着齐敏摆出防备的架势,又想到前面那句出轨的言论,黯了眼,紧着牙关,轻轻唤道, “敏.”
“不是开会吗?” 齐敏忽略那个字,偏着头,瞪大眼睛.
董煜看着百叶帘子映出两个久久不动的侧影,垂下眼,想,孔舟仁究竟想做什么? 会议室里头的人包括孔济礼,全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孔济礼想,叫人直接拨分机就好,老大亲自出马,这个势头很不对劲.他瘪着嘴,想到身在台湾的大嫂和侄子,摇摇头,叹了口气,孔家已经出了自己一个八卦杂志常客,这次莫不是要多加一个老大吧.
双姝的品牌简报非常简洁, 董煜话音一落,企划的老大一拍桌子,摩拳擦掌,叫, “好案子.老上海,老品牌,又有故事可讲,怀旧又小资.”
董煜点点头, “上海的一个化妆品厂家已经答应合作生产,舟济今后会直接和他们联系,我今天来起这个头完全是因为我爷爷,这个是品牌授权的让渡书.”
董煜将文件递给孔舟仁.
孔舟仁定睛一看,一份民国年间的婚姻契约书,落款签名,男: 董凯,女: 周韵灵.女方的嫁妆便是当年双姝的整盘生意.
“文件有已经经过律师确认,你们放心.” 董煜笑笑,他十分明白孔舟仁的顾虑,可那样保险谨慎的生意人,为什么会在会议室窗前上演先前一幕,他这样想着,目光又落到了齐敏身上.他想到昨天酒吧里头的事情,心下便有七八分了然,原来,孔舟仁便是齐敏的伤心.
齐敏抬头, 便看见董煜望着她,她合上本子,扯了抹笑.
孔济礼看看自家老大,再看看小助理,又瞄了眼董煜,想,哦,原来是道三角解析几何题,可不知是难是易.
马瑞莲看着那一小方石碑,看着石碑上照片里面的人,她已经渐渐释怀那份悲伤.一开始她不是不恨的,恨那个人就这样丢下她,恨过之后便是痛,没日没夜的痛,痛过之后再是麻木,像是失了方向,她也不晓得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然后,她失了方向的时候便遇到了张斌.那年,她二十五,张斌十五,他们差了整整十岁.
马瑞莲想到当年的张斌,普通学生的样子,穿了件领口袖口擦黑的白衬衫,蜷在火葬场的树下.火葬场的大树圈了石墩,他靠着树干团成一团,那天清晨没什么人,她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哭.
她走到张斌面前,俯下身,她想,原来还有人同她一样伤心,可是,那个时候她哭得太多,再也流不出眼泪.
张斌也在想,那时的他还是个孩子,真真是个孩子.他只晓得自己闻到一股温暖的味道,抬头, 便看到一个姐姐,笑着看他.那个姐姐笑得空灵,笑容没有温度,可他却觉得有种温暖包裹住他,他想也不想,就扑过去, 抱住她,嚎声大哭.他使劲抽泣,不停吸着那股温暖的味道,好像,那可以带给他勇气.
马瑞莲没有想太多,满心怜悯,将张斌带回家,就像捡了一只迷路的小狗,给他一个窝,供他三餐.她想,她比他好,起码,她失了方向,最终还是找得到回家的路.
张斌也看着照片里头的男子, 白白净净的脸,并不出色的五官,可又显得含笑的双眼更加吸引人.他欣慰地想,还好,身边的人没有透过他来看另外一个人.他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齐敏老是叫他小正太,他当然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他又想到,何时自己才可以真正代替那个人照顾身边的人.
“我们去吃面?” 马瑞莲拖着张斌的手,偏过头, 半边的长发散落下来.
“嗯.” 张斌点头,握紧手掌,掌中的手手指纤长,柔软无骨,他晓得她不再弹琴,所以留了指甲,一年四季涂着紫红色的指甲油,更加显得一双手苍白脆弱,就像她的人一样.他忍不住靠近她,替她挡风,即使她围了厚厚的围巾.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