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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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这首歌,是要送给一个人,她今天就在现场.” 台上的孔济礼一抬手,指向台下,是齐敏的方向.
齐敏一愣,瞪着眼睛望向台上.
秦丽紧紧拧着眉头, 别过身, 避开台上那个人手指的方向.
“Claire,不要转身嘛.” 孔济礼一开口,台下炸开锅, 纷纷朝酒红色套装的身影看去,又是口哨声尖叫声一片.
齐敏想,自作多情太悲摧了,心底悲凉一片,还要假意和别人一起欢呼.
秦丽顿住,低头,重重扶着额角,今天什么日子,早知道下班就直接回家了.她想,华丽丽地活了三十八年,头一回在公开场合被一个小弟弟表白,真不知道是该回家开香槟庆祝,还是抱着被子继续睡大头觉.她再一想,不对,回家要整理行李,明天要出差.思路这样一转,又看了看时间,她便拎过包,手机朝里面一扔,和同事道别,走到吧台结帐离开.
整个场子慢慢静了下来,看着秦丽的一举一动.秦丽有个不怎么好的习惯,一旦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 便顾不到周围的情况.此刻,她就无视于众人的目光,径自结帐离开,连台上麦克风里传来的那声Claire都没有听到.
孔济礼瞠目,大叫,扔下话筒,朝台下奔,出门只看到秦丽钻进出租车,扬长而去.
赵言已经盯着秦丽看了很久,看着她点饮料,抽烟, 翻看手机,笑笑看着台上孔家的小开耍宝,然后无措地面对那人的表白,然后,也不知是仓惶而逃还是无视离开.他想,猎头为什么会推荐这样一个人给他,职场精英,经手过无数令人叫绝的案例,却是这样一个不懂掩饰自己情绪,不管他人情绪的老女人. 对,他是这样定义秦丽的,一个老女人,当然,他自己也是一个老男人.他自问,容氏改组,是不是需要这样一个人来携手继续开辟疆土,因为这个人选很重要,要有足够的魄力,要有足够的心力,还要有足够的精力,这个选择重要过他在家族要求他再娶的重重压力,这个人重要过他再娶的人选.
张斌匆匆理了书包,疾步往酒吧赶,因为他很怕,他怕那个人唱如风时再失控.
董煜拍拍孔济礼,讲,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Jason,你任重而道远.我挺你.”
孔济礼满脸懊丧,狠狠剥着手指,想,越挫越勇,再接再厉.他看到秦丽头先坐的位置旁还坐着的人, 便朝那个人走去.
岑诺收到陈曼生的消息,讲过十分钟来接她, 便放下手机, 安心喝酒.
“你好,我叫孔济礼,你可以叫我Jason.” 孔济礼伸手,探到岑诺面前.
岑诺诧异,没想到结婚前还会在酒吧被帅哥搭讪, 便笑笑,伸手一握.
“我想问,” 孔济礼偏头一想,啧了一声,凑近,这一凑没有凑准距离.
岑诺就看到面前的男人一下靠近,她一躲, 便摔下了高脚凳,想,真是触霉头.
孔济礼立马跳下凳子,刚要伸出手扶岑诺, 便被两股力道拉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双脚离地,被架了起来.
董煜看着那一幕,那孔济礼出门肯定没有向他们家老祖宗烧香.上海容氏的容少赵言和香港陈家的陈曼生,那个女人背景真强大.
岑诺一下被陈曼生抱起来圈牢, 瘪着嘴讲, “你不要讲我,要骂就骂他.”
陈曼生哪里有空管别人,拿开岑诺贴着小腿的手,径自揉了起来,问, “痛不痛,要不要去看医生?”
“陈曼生,你有空的哦.” 岑诺扶着男人的肩膀,轻轻捶下去.
“小诺,去看看跌打医生,你快结婚了, 保险一点好.” 一旁的赵言看着陈曼生认真细致的动作,微笑,想,生在容家还是幸福的.
陈曼生揉着揉着,想想不对劲,卷起岑诺的裤脚管,一片青紫.他偏头朝孔济礼微一眯眼,孔济礼立马摆手摇头, “我没有对她怎么样,她自己让开的.”
陈曼生站起身,撇撇嘴角, 对孔济礼附耳, “你相不相信我明天就让咖啡馆炒了你,让你再也看不到Claire.”
孔济礼怪叫, “靠,你个腹黑男,公报私仇.”
岑诺听到那声腹黑男,笑了起来,又看到陈曼生转头朝她一瞪,她立马敛了笑.原来,这个商务男也是有脾气的.她拿出对付自家老太太的手段,想,陈曼生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老太太, 便软了声音, “算了啦,他也不是有意的,我们回家.” 她转念一想,又贴到男人耳朵旁边讲, “回你家.”
陈曼生头回看到岑诺撒娇服软,开心的不得了, 便捏捏她的鼻子,拎过她的包,朝赵言点头道别,搂了未婚妻离开.
酒吧闹剧收场,齐敏和马瑞莲默契的一对眼,相视一笑, 纷纷不由自主地想, 多可爱的一对未婚夫妇.
张斌还没拿开酒吧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扶了一个女人推门而出,他一惊,扬声问, “你们没事吧,酒吧没事吧?”
岑诺看到张斌,瞪大了眼,脱口而出, “小酒保,” 语无伦次继续, “没事,里面没事,不关你的事.”
张斌点点头.
岑诺坐进车里,拉着陈曼生,激动地讲, “他就是那个小酒保,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太可爱了.”
陈曼生不屑,挑眉摇摇头, “老婆,没想到你对幼齿感兴趣.”
岑诺扣好安全带,莫名地盯牢身边人,开口, “你这个醋吃得真没意思,既不开胃又不消化.”
陈曼生吻住岑诺,许久,抬头讲, “我们回家慢慢算这笔帐.”
红色雪弗莱融入车流.
酒吧的人渐渐散去, 董煜看着面前的小酒保调酒,招式利落,神情认真,眼神不离shaker, 半晌,一杯柠檬甜酒摆在了他的面前.
“味道怎么样,正点吧?” 齐敏看着那杯柠檬黄的甜酒,馋虫被勾出来了,又朝张斌讲, “小酒保, 帮我来一杯一模一样的mocktail.”
张斌点点头,就听到台上想起他熟悉的旋律,是如风的前奏.
齐敏望向马瑞莲,听她缓缓唱道, “有一个人曾让我知道,寄身于世上,原是那么好,他的一双臂弯,令我没苦恼.”
她想到七年前的今晚,台上的人流着泪, 段段续续地,一字一字地唱完整首歌,哭倒在台上,牢牢抱住自己, 放声大哭,讲, “我和他连在一起二十多年,老天总要给我时间让我适应这种分离, 对不对?”
一场车祸,带走五个人,留下马瑞莲一个人,一套房子和一间酒吧.
留下马瑞莲的那个人就是曾经让她知道寄身于这世上原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的一双臂弯,令她没苦恼.可是那个人必须要走,她留都没有办法留.
那人继续唱道, “来又如风,离又如风,统统不过是场梦”.这场噩梦她做了整整一年才醒过来.
张斌怔怔地盯牢台上的人,她又哭了,眼泪溢出来, 断不开,落不停,还好,她唱得越来越完整,不再是断断续续,她从悲伤中走出来,只是慢了些,只要她继续朝前走就好.
董煜看到台上的人满目悲凉,眼神放空,她强忍悲伤,笑得风清云淡,唱, “但我不过,是人非梦,总有些真心有些真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