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偷不走我们》》君度雪莉酒

10、他最近特别奇怪

　　第二天早上，南芊洛攥着书包带挤上早高峰的公交车时，后颈还冒着细汗。车厢像罐头似的挤得密不透风，她被挤得贴在冰冷的车窗上，鼻尖都泛起了酸意。
　　“哎哎哎！别挤别挤！”她小声嘟囔着，试图往里挪两步，却被人潮推得东倒西歪。
　　就在这时，她敏锐地感觉到一只黏腻的手掌顺着她的腰侧滑了上来，指尖还带着令人作呕的烟酒味。芊洛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正咧着嘴冲她猥琐地笑，另一只手还肆无忌惮地在她腿上摸索。
　　“小妹妹，一个人啊？哥哥带你去买好吃的呀……”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芊洛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想大声呼救，可车厢里人声鼎沸，根本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她。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下完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突然攥住了黄毛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痛呼出声。
　　“滚。”
　　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芊洛惊愕地睁开眼，看到秦嘉许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他微微蹙着眉，眼神冷冽如冰，盯着黄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黄毛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揉着手腕讪讪地后退：“你……你谁啊？多管闲事！”
　　“再碰她一下，”秦嘉许指尖微微发力，黄毛疼得龇牙咧嘴，“我保证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黄毛哪里见过这阵仗，连滚带爬地挤下了车。车门“咣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危险。
　　车厢里恢复了安静，但芊洛的心跳却像擂鼓一样。她看着秦嘉许，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嘉许收回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便转身走向了车厢的另一头，留给她一个清冷的背影。
　　直到下车，芊洛还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回头望了望公交车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明明知道他不会帮自己，可他还是出手了……为什么？
　　下午放学后，芊洛刚走出教室，就被宁夏一把拽住：“芊洛！快看！秦嘉许在门口等你呢！”
　　芊洛心里一惊，顺着宁夏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秦嘉许斜倚在7班教室门口的墙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篮球，看似随意，眼神却在往这边瞟。
　　“他……他又来找你了？”宁夏挤眉弄眼地调侃道，“最近这家伙可真是三天两头往我们班跑，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
　　“我……我哪知道啊！”芊洛脸颊发烫，连忙摆手，“我们能有什么呀？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过去问他！”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朝秦嘉许走去。
　　“秦嘉许，你找我……有事吗？”芊洛走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发虚。
　　秦嘉许直起身，将篮球往旁边一扔，随手插在裤兜里。他上下打量了芊洛一番，眉头微挑：“你钥匙带了吗？”
　　“钥匙？带了啊，在书包里。”芊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我家门钥匙好像丢了，”秦嘉许面不改色地说，“下午想回家拿点东西，得借你的钥匙用用。明天下午放学，我带过来还你。”
　　芊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书包：“哦……好吧。”
　　秦嘉许见她答应了，便转身朝楼梯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朝芊洛勾了勾手指。
　　芊洛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
　　秦嘉许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妈说，想谢谢你之前帮我补习英语。”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
　　芊洛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看着秦嘉许转身离开的背影，宁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呐！芊洛！秦嘉许绝对是喜欢上你了！他这是在变相约会邀请啊！”
　　“才……才没有呢！”芊洛嘴硬地反驳，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
　　晚上，南风云的西餐厅里。
　　沈鹤立正熟练地切着牛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自从上次被秦嘉许“刺激”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而南风云见他踏实肯干，也渐渐开始教他一些餐厅经营的门道。
　　“鹤立，这块菲力差不多了，火候刚好。”南风云指点道。
　　“好的，南叔！”沈鹤立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牛排盛盘。
　　芊洛坐在角落里，小口喝着果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秦嘉许说晚上会来接她，她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没过多久，秦嘉许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餐厅门口。他换下了校服，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清爽又帅气。他一眼就看到了芊洛，径直朝她走来。
　　“等很久了吗？”他在芊洛对面坐下，目光温和。
　　“没……没有，刚到一会儿。”芊洛连忙摆手。
　　“我妈说，想请你们吃顿饭，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芊洛的照顾。”秦嘉许开口道，顺便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宁夏和苏婉宁。
　　“阿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朋友嘛！”宁夏笑着应和。
　　一顿饭在温馨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着。饭后，秦嘉许照例送芊洛回家。
　　路过小区花园时，秦嘉许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芊洛。路灯的光芒柔和地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芊洛，”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芊洛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还没想好。你呢？”
　　“我……”秦嘉许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报了医学院的暑期夏令营。”
　　“医学院？”芊洛有些惊讶。她知道秦嘉许成绩一直很好，考医学院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嗯。”秦嘉许点了点头，“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我想考护理系。”芊洛小声说。
　　秦嘉许看了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挺好的。护理也很好。”
　　两人并肩走着，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快到家门口时，秦嘉许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轻轻握住了芊洛的手。
　　芊洛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芊洛，”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别想太多了。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芊洛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她抬起头，对上秦嘉许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似乎有星光在闪烁。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那份喜欢，或许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空气里弥漫着离别和期待的味道。
　　成绩公布的那天，芊洛和秦嘉许在学校的公告栏前挤得汗流浃背。当看到自己的名字稳稳地排在医学院的录取榜单上时，秦嘉许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而芊洛，则在护理系的录取名单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然而，人群中却有一个落寞的身影——沈鹤立。他看着榜单上那个刺眼的“不合格”印章，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秦嘉许注意到了他的失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一次考试而已。明年再战，你一定行。”
　　沈鹤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神却依旧黯淡。他知道，自己或许真的和理想的大学无缘了。
　　高考后的那个晚上，芊洛辗转难眠。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充满了迷茫和不安。她喜欢秦嘉许，这是她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可是，秦嘉许那么优秀，身边从不缺爱慕者，他会喜欢自己吗？她不敢想。
　　第二天一早，芊洛悄悄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家出走。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多余的小兽，无论走到哪里，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刚准备离开，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紧紧抱住了。
　　“芊洛，”秦嘉许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芊洛挣扎了一下，却挣脱不开他的怀抱：“我……我出去走走。”
　　“走走？”秦嘉许收紧了手臂，让她无法动弹，“你是不是又想离家出走了？”
　　芊洛的心猛地一沉，她没想到秦嘉许会知道。
　　“你爸昨天跟我说了，”秦嘉许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他说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他很担心你。”
　　芊洛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一直以为父亲对自己很严厉，却没想到他一直在默默地关心自己。
　　“我不走了，”芊洛哽咽着说，“爸……爸他……”
　　“傻瓜，”秦嘉许轻轻拍着她的背，“有话好好说，离家出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明天就要去大学报道了，谢师宴你准备好了吗？我们一起去。”
　　秦嘉许低头看着怀里哭得眼睛红肿的女孩，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变得异常柔软。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身边有她的存在，习惯了她叽叽喳喳的抱怨，习惯了她偶尔的倔强和敏感，甚至……习惯了她看向自己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依赖。
　　他轻轻推开她一些，抬手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声音温柔：“别哭了。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我们一起面对。”
　　芊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忽然用力点了点头。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扛着呢？或许，她可以从现在开始，试着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哪怕前路未知，哪怕结果未必如人所愿，但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