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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失忆之谜渐显,秦府风云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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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丹青拉着阮萍萍快步走向后院,远远便听见一个男子焦急的呼喊声:"娘子!娘子!"那声音之大,几乎传遍了整座秦府。
她们刚一踏入后院,便看到四五个下人正围着一个少年团团转。那少年看起来与程霄年纪相仿,剑眉星目,容貌俊朗,只是此刻满脸担忧,四处寻找着他的娘子。他衣衫不整,像是刚从午睡中惊醒,连衣服和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来。
那些下人一边劝他穿上衣服和鞋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阻拦着他不让他离开后院。直到阮丹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下人们才松了口气,纷纷让开一条路。
那男子立刻冲上前,一把将阮丹青紧紧拥入怀中,全然不顾旁边还有外人在场。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关切:"娘子你没事吧?我一醒来就不见你,还以为你又被他们关起来了!"
阮丹青温柔地安抚道:"我没事。上次是我做错了事,被爹娘罚去跪祠堂,不是被关起来。你怎么连衣服鞋子都不穿好就往外跑?着凉了可怎么办?"她从下人手中接过衣服,细心地为他穿上,下人们也赶紧为他穿上鞋子。
"我娘家的姐妹来看我了,"阮丹青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温柔地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她拉着男子走到阮萍萍面前,笑容幸福地介绍道:"萍萍,这就是我的夫君,秦磊。"然后又转向秦磊,柔声介绍:"夫君,这是我娘家的姐妹,阮萍萍。"
秦磊和阮萍萍互相行了一礼,算是见过了。阮萍萍默默观察着秦磊的一举一动,见他举止正常,并无异样,一时间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按说神昏症能自行苏醒的几率本就微乎其微,就算真的苏醒,也必然会有后遗症。像秦磊这样醒来后还如此正常的情况,阮萍萍根本没见过。但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所以她忍不住问道:"秦公子,按说咱们第一次见面,我这样问可能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感觉自己醒来后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秦磊一脸疑惑地看了看阮萍萍,又求助地看向阮丹青,似乎需要她的解释。
阮丹青用安慰的眼神看了看秦磊,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秦四海的声音:"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让少爷在院子里吹风?"
众人见老爷夫人来了,都齐刷刷行礼,只有秦磊直直地站在那里,最后还是在阮丹青的提醒下才不情愿地行了一礼。
秦四海没有理会秦磊的举动,而是对着阮萍萍说道:"萍姑娘怎么来后院了?来人!"他本想叫下人带阮萍萍离开,却被阮丹青拦住了:"父亲!是我带萍萍来的!夫君的......"
"石头?你真的醒了?"这时,后院门口传来程霄的声音。
程霄原本跟阮丛生一起在前院与秦四海夫妇聊天,但是突然就听到后院响起一阵嘈杂声,接着就有下人来报,说秦磊寻不见阮丹青在院子里闹,结果阮丹青带着阮萍萍一同去了后院。秦四海夫妇一听这话,立刻就坐不住了,让程霄和阮丛生先自便,便急匆匆的带着下人往后院去了。
原本程霄没想跟着去凑这热闹,但是一听阮萍萍也被拉去了,便也要跟着一起去。但是当他跟阮丛生和姚宇哲一同要去看看时,却被秦府的家丁拦住了。不过那些家丁哪里是程霄和阮丛生的对手,二人不过几步躲闪,就将那些家丁甩在了身后,徒留姚宇哲一人在那里跟他们周旋。
程霄快步走到秦磊面前,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前后摇晃:"怎么醒了也不写信告诉我一声!我可想死你了,哥们儿!"他一把抱住秦磊,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但当程霄扶正秦磊,看清他的表情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秦磊一脸疑惑地望着他,眼中带着陌生和一丝恐惧。
程霄察觉到秦磊的异常,尴尬地继续说道:"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认识我了?我是程霄啊!不过三年不见,我变化有那么大吗?"
秦磊仍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最后竟求助地看向阮丹青。
这一次,阮丹青也一脸疑惑,她挽着秦磊的胳膊,同样疑惑地看向秦四海和秦吕氏。
秦吕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柔声对秦磊说道:"磊儿,这是程霄,你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感情甚好,你不记得了吗?"
阮丹青补充道:"他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也是你的朋友。"说完,她朝着程霄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程公子!我们在我成亲的喜船上见过一面。"
程霄连忙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次还要多谢弟妹借船给我!"他对阮丹青行了个正式的谢礼,然后继续说道:"石头能醒来,一定多亏了弟妹的悉心照顾。看你们感情这么好,真是羡煞旁人啊!"
阮丹青听了这话,羞红了脸看了秦磊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院子角落里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霄哥哥?真的是你!霄哥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嫩粉色罗裙的十五六岁小姑娘,满脸娇羞地朝着程霄跑来,似乎要扑进他怀里。
程霄身手敏捷,轻松地避开了,却还是伸出手扶住了她,免得她摔倒,半开玩笑地说道:"二姑娘还是这么冒失,万一摔了,你哥哥可要怪罪我了!"
"幼幼!不得无礼!"秦吕氏出声阻止,"你已经行过笄礼,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你霄哥哥。"
阮萍萍见这姑娘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又与程霄这般熟络,心中不禁有些不悦。她溜到阮丹青身边,悄声问道:"这姑娘是谁?"
阮丹青解释道:"她叫秦稚,是父亲的妾室所生,秦府的庶小姐。她生母生她时难产而亡,所以从小就被养在母亲膝下。秦府只有母亲和幼幼生母这两房,幼幼生母去世了,母亲亲生的大姐姐也已嫁人,所以幼幼就是府中唯一的小姐。"
阮萍萍了然地点点头,目光又投向程霄和秦稚。只见秦稚仍是一脸娇羞地看着程霄,全然不顾男女大防地靠近。程霄则尴尬地往后退,那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秦稚似乎终于感受到程霄的不情愿,停下了脚步,娇滴滴地说道:"霄哥哥!自从我们搬到越州,你就再没来看过我!怎么今天想起来看我了?"
程霄无奈地看向秦磊,却见他面无表情,看向秦稚的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敌意。程霄疑惑不解,却还是说道:"我是来看你哥哥的,他大病初愈,我应该来探望。"
"来看哥哥的?他还记得你吗?"秦稚几乎是脱口而出。
"幼幼!"秦四海出声阻止,却已来不及。
程霄抓住机会,立刻说道:"怎么会不记得?我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他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
秦稚被程霄说懵了,疑惑地问道:"怎么可能!哥哥醒来后谁也不记得了,连爹娘都不认识,只跟这穷......只跟嫂子亲近。怎么可能还记得你?"
阮萍萍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她笑着说道:"既然是失忆,为何还要隐瞒?神昏症的后遗症越早治疗越好,你们这样隐瞒拖延,是不想让他好了吗?"
秦四海听了这话,惊讶地问道:"萍姑娘的意思是,小儿还能想起来?"
阮丛生站在一旁,也忍不住说道:"自然可以。秦公子的神昏症本就是心疾,他是因为不敢面对过往的打击才会昏迷不醒。既然他能自己醒来,说明他的世界里又出现了新的希望。他不愿面对过去,所以将记忆掩埋了。我们只要将那些记忆挖掘出来,他自然会想起来。"
众人都不自觉地看向阮丹青,似乎都已默契地猜到,秦磊的新希望就是她。但如何挖掘那些被掩埋的记忆,众人又疑惑地看向阮丛生。
秦四海和秦吕氏听了阮丛生的话,大喜过望。秦四海连忙上前解释:"小儿醒来时,我们就找大夫看过。大夫说他能醒已是奇迹,至于能不能想起从前,就要看天意了。我们本打算,如果他想不起来,就这样也挺好,只要不让外人知道,我们再慢慢教他便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程霄,继续说道:"既然二位能让小儿恢复记忆,那我们就将他的病托付给你们。不知你们打算如何医治?"
阮萍萍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会比较麻烦。我需要你们详细讲述他过去的事情,然后再进行治疗。但这也有风险,如果他想起不愿面对的事情,可能会再次昏迷。不过也不是绝对的,毕竟现在他有了新的希望支撑他。也许为了他心爱的人,他会尝试面对打击。不知你们愿意试一试吗?"
她不仅看着秦四海和秦吕氏,也看着阮丹青。秦磊同样是阮丹青心爱的人,她当然更在意好友的想法,秦四海夫妇的意见只是参考。
秦四海陷入了犹豫。虽然秦磊现在看起来正常,但失忆让他与家人疏远。如果为了恢复记忆再次昏迷,岂非得不偿失?
就在这时,阮丹青开口了:"父亲、母亲,让萍萍给夫君医治吧!我相信萍萍的医术,就算出了意外,我也会在夫君身边悉心照料。我相信他还能再次醒来,不光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她说着,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
"什么?丹青,你有身孕了?"秦吕氏惊呼出声,连忙走到阮丹青身边,"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告诉娘?"
阮萍萍也是一惊,二话不说抓起阮丹青的手臂号脉,然后笃定地说:"是喜脉,不过月份还小,胎还没坐稳。你最近要多加小心。"
秦吕氏一听,连忙扶住阮丹青,关切地说:"是,是!你最近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准备。天气渐凉,出门多穿点,别着凉了。"她转头拍了拍秦磊的肩膀,打趣道:"一转眼,我磊儿也要当爹了......"
话未说完,她就被秦磊眼中的陌生和嫌弃刺痛,后半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时间过得真快。"她尴尬地笑了笑,又转向阮丹青,笑容重新绽放。
秦磊眼中只有阮丹青,他推开秦吕氏,将阮丹青拥入怀中,埋怨道:"怀了身孕还到处乱跑!快回房休息,别跟这群人废话了!"他全然不顾院中众人,拥着阮丹青往雅院走去。阮丹青无奈地回头望了望众人,跟着秦磊走了。
秦吕氏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失落。她走到秦四海面前,含泪说道:"老爷,让萍姑娘他们试试吧!如今磊儿有了后,就算他再次昏迷我也认了。我受够了他看我时那陌生的眼神,我是生他养他的亲娘啊!他现在看我就像看陌生人,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痛。老爷,我求你,让他们试试吧!"
秦四海感同身受。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从小悉心培养,寄予厚望。如今儿子待他如路人,他怎能不痛心?他红着眼眶对阮萍萍和阮丛生说道:"二位,小儿的病就托付给你们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认!"
阮萍萍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我们恐怕要叨扰了。我们会逐一询问大家秦公子的往事,越详细越好。秦伯父,最好让像秦管家这样的老仆也来跟我说说,他们一定知道秦公子小时候的事。还有,"她看向程霄,"你也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程霄刚想点头,阮丛生却说道:"我来问他。"
阮萍萍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拦,继续说道:"大家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想起什么细节,随时都可以告诉我们,越详细越好。"
秦四海思忖片刻,对秦管家耳语几句,然后对阮萍萍等人说道:"既然如此,几位这些日子就住在秦府吧,比住在客栈方便。"
阮萍萍笑着回答:"我正要跟您说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一切以治疗秦公子为重。"
秦四海笑着点头。
这时,一直含情脉脉看着程霄的秦稚开心地说道:"太好了!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能见到霄哥哥了!"
众人都在悄悄偷笑,只有程霄无奈地叹气望天,阮萍萍则眼露不悦地盯着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