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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山坳遇匪巧周旋,破庙暂歇避险途 ...

  •   出了连云县,沿途风光愈发清丽,青山连绵,草木葱茏,偶尔有山泉从崖壁滴落,溅起细碎的水花,空气里满是清新的草木气息。可这一路走了一上午,官道上却始终不见半个人影,显得格外清静。
      阮萍萍昨日驾了一下午马车,此刻只觉得浑身酸痛,窝在车厢里懒得动弹,连车窗都不愿掀开。马车平稳地摇晃着,她渐渐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沉,就在即将入眠之际,马车突然猛地停了下来。
      她不情愿地从车窗探出头,半眯着眼,声音慵懒:“怎么停了?”
      姚宇哲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前面的官道被碎石和枯树挡住了,马车过不去。程兄去前面探路了,让咱们先在原地歇会儿。”
      阮萍萍敷衍地点了点头,缩回车厢,翻了个身,继续酝酿睡意。
      没过多久,马车再次缓缓启动。她本没在意,可一阵温柔的呼唤突然从车窗飘了进来:“丫头,别睡了,警醒着些,前面怕是凶多吉少。”
      是程霄的声音。阮萍萍立刻撩开车帘,眼中的睡意瞬间消散,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霄骑着马,与马车并行,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眸色深沉,带着几分探究与不易察觉的杀气:“好好的官道,怎么会无缘无故被碎石枯木挡住?多半是土匪设下的埋伏,咱们怕是要遇上劫道的了。”
      话音刚落,马车便驶入了一处狭窄的山坳。山坳两侧是陡峭的崖壁,中间仅容一辆马车通行,果然,一伙手持刀棍的土匪早已在此等候,见他们进来,立刻横刀挡在了路中央。
      程霄没有急着搭话,先是抬眼扫视了一圈两侧崖壁,确认没有额外埋伏,才低声对其余三人说道:“这群人看着就是乌合之众,连有利地形都不会利用。待会儿你们趁机往山坳外跑,我来对付他们。”
      “我不走!”阮萍萍立刻反驳,“要走一起走,你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太危险了!”
      “放心,我有分寸。”程霄打断她的话,随即勒马向前,对着土匪朗声喊道:“对面的弟兄,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的旅人,想向各位买个道,还望通融一二。”
      土匪头子见他说话客气,态度也缓和了些。这头子坐在马背上,将一把半米长的砍刀扛在肩上,满脸嚣张地应道:“什么来头?想怎么买?”
      程霄驱马往前走了几步,挡在马车前,语气依旧恭敬:“这是我的两个兄弟,车上是我们老娘,此次是去岳阳县探亲。舅舅家给了个金鸟笼,不值什么钱,却也是份心意,不知能不能用来给我们一家四口买条路?”
      “金鸟笼?”土匪头子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贪婪藏都藏不住,连忙说道:“拿来我看看!”
      程霄给姚宇哲递了个眼色,姚宇哲立刻从车后取出那只镀金鸟笼,递了过来。
      程霄举起鸟笼,让土匪头子远远看清,然后说道:“不如您先让我的兄弟和老娘过去,我随后就把这金鸟笼献给您。”
      土匪头子眼珠转了转,显然在盘算利弊,片刻后,他突然猖狂大笑:“我凭什么听你的?把你们都杀了,这金鸟笼照样是我的,还能多抢些财物!”
      程霄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弟兄们求财,何必伤人性命?我既然能拿出金鸟笼,家里自然还有更贵重的宝贝。您放他们回去报信,我留下来当人质,家里定会送来丰厚赎金,我这条命,总比一个金鸟笼值钱多了,您说是不是?”
      土匪头子上下打量着程霄,他身着玄色锦衣,衣上绣着暗纹祥云,头戴玉冠,长发束起,英气十足,气度不凡。单看这身行头,就知道他身份不一般,想必赎金定然丰厚。他犹豫片刻,便朝身边的手下挥了挥手。
      身旁的副手立刻上前,土匪头子低声吩咐:“放他两个兄弟和老娘过去,派人盯着点,若敢耍花招,就把他们都给我宰了,一个活口不留!”
      副手点头应允,挥手示意手下让开道路。
      马车缓缓驶过土匪身边,阮萍萍隔着车帘,焦急地低声问道:“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要不……”
      “放心,几个小毛贼而已,我应付得来。”程霄打断她的话,眼神坚定,“你们赶紧走,别回头。”
      其实早在程霄探路回来时,就已料到会遇上土匪,早已与阮丛生暗中商量好,程霄假意示弱周旋,吸引土匪注意力,阮丛生则凭借轻功优势,保护阮萍萍和姚宇哲趁机脱身。所以当阮丛生骑马经过程霄身边时,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点了点头。
      待马车安全驶出山坳,程霄才驱马来到土匪头子面前,笑着问道:“敢问大哥怎么称呼?”
      “你爷爷我是虎头寨王一刀!”土匪头子一边让手下去取金鸟笼,一边嚣张地答道。
      程霄将鸟笼递给上前的土匪,语气依旧恭敬:“原来是王大哥,久仰。小姓程,往后几日,还要劳烦王大哥多多照顾。”
      话音未落,程霄突然从腰间抽出软剑,剑尖如闪电般直抵王一刀的喉咙!
      王一刀也是个练家子,反应极快,顺势将刚拿到手的金鸟笼甩了出去,恰好挡住了软剑的攻势,紧接着挥刀朝着程霄的脑袋砍去,力道十足。
      程霄一击不中,立刻翻身下马,快速后退,与王一刀拉开距离。
      王一刀见这看似文质彬彬的公子竟然藏着这般身手,才知自己中了计,却也不惧,他手下有几十号弟兄,对方不过孤身一人,就算耗也能耗死他。他咧嘴一笑,对着身后大喊:“没想到还是个硬茬!弟兄们,上!伤了不怕,抓活的,重重有赏!”
      几十名土匪立刻蜂拥而上,手持刀棍,朝着程霄围攻过来。程霄手持软剑,身姿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剑光闪烁,每一招都精准地避开攻击,同时反击要害,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
      另一边,阮丛生带着马车跑了许久,阮萍萍心中愈发担心程霄,忍不住撩开车帘,对着阮丛生大喊:“别跑了!咱们等等程霄吧!他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肯定不行!”
      “哟,车上还藏着个小娘们儿!”她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猥琐的呼喊。原来是几名土匪偷偷跟了上来。
      阮丛生见他们暴露,立刻弃了马车和马匹,左手紧紧护住阮萍萍,右手拽着姚宇哲,脚下运力,腾空跃起,施展轻功,快速与土匪拉开距离。
      那几名土匪见他们轻功了得,根本追不上,只能气喘吁吁地骂道:“他奶奶的!跑得比兔子还快!算了,回去跟老大说一声,别让那个值钱的人质跑了!”
      阮丛生带着两人跑了一段路,确认土匪没有追上来,才放开阮萍萍与阮丛生二人。
      “丛生,你快去帮程霄!”阮萍萍立刻催促道,“他们人多势众,程霄功夫再好也撑不了多久,你去把他带出来就好!”
      阮丛生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他若走了,阮萍萍和姚宇哲遇到危险怎么办?他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姚宇哲突然指着身旁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眼睛一亮:“丛生兄弟,你把我们放到树上去!我小时候遇到野狼,就是躲在树上避险的。只要我们不发出声响,地上很难发现我们。”
      “对!对!”阮萍萍连忙附和,“把我们放高些,我们会自己躲好,你快去帮程霄!”
      阮丛生看了看大树,又看了看两人,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便点了点头:“你们待在上面,千万别乱动,我去去就回。”
      他运力纵身跃起,先将阮萍萍稳稳地放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又将姚宇哲也送了上去,反复叮嘱他们不要出声,才转身朝着山坳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几名追来的土匪很快回到山坳,看到眼前的混战场面,顿时愣住了,程霄一人面对几十名土匪,竟丝毫不落下风,剑光所到之处,土匪纷纷倒地哀嚎。
      领头的土匪跑到王一刀马下,气喘吁吁地问道:“老大,这……这啥情况?”
      王一刀正盯着战局,见是他们,没好气地答道:“还能啥情况?碰上个硬茬!你们怎么回来了?马车呢?”
      “那车里是个小娘们儿,可那骑马的轻功太好,我们追不上,就……就回来了。”领头的土匪不好意思地答道。
      王一刀一听,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怒声骂道:“他娘的!敢耍老子!今日就算不挣钱,也得让这小子有来无回!你们上去,把崖壁上的网子砍断,老子砸死他!”
      几名土匪立刻领命,朝着崖壁爬去。
      就在这时,阮丛生及时赶到。他纵身一跃,落在程霄身后,与他背靠背站着。土匪们见对方来了帮手,不知深浅,纷纷停下攻击,只敢围着他们,不敢贸然上前。
      “你怎么来了?丫头他们呢?”程霄趁着空档问道。
      “放心,我已经把他们安顿好了。”阮丛生快速答道,“待会儿找到机会就走,别恋战。”
      两人虽因阮萍萍时常针锋相对,此刻却默契十足,毕竟都是身手不凡之人,志趣相投,并肩作战时更是心有灵犀。
      程霄点头应允,两人同时出手,不再像之前那般留有余地,招招致命,拳拳击中要害。土匪们被打得心惊胆战,只能死死围住他们,不敢上前,一时间竟陷入了僵局。
      “扯胡!放流子了!”王一刀见状,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
      围攻的土匪立刻四散撤退。程霄和阮丛生正疑惑,就听到两侧崖壁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抬头一看,无数巨石、枯木裹挟着尘土,如洪水般朝着他们砸落下来,原来这才是土匪真正的杀招,之前的围攻不过是拖延时间。
      好在两人反应极快,借着土匪撤退的间隙,脚下运力,踩着落下的巨石,一步步向上跃起。三两下便越过了陡峭的崖壁,借着飞扬的尘烟掩盖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土匪的视线中。
      等尘烟散去,山坳里只剩下滚落的巨石枯木,哪里还有程霄和阮丛生的身影。王一刀气得暴跳如雷,对着崖壁大喊大叫,把两人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阮丛生带着程霄,很快就来到了那棵大树下。
      “丫头呢?你把他们藏哪了?”程霄一落地就急切地问道,眼神四处张望。
      阮丛生笑而不语,故意让他着急。
      “程霄!我在这儿!往上看!”阮萍萍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探出头,兴奋地挥手。
      程霄顺着声音望去,才在头顶的树杈上看到了阮萍萍的身影。看到她安然无恙,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阮萍萍笨拙地想要从树上下来,却不知该如何下脚,只能紧紧抓着树枝,一脸窘迫。程霄见状,纵身一跃,伸手揽住她的腰,稳稳地将她抱了下来。
      一落地,程霄就转头数落阮丛生:“你可真行,把她放到这么高的地方,就不怕她掉下来?”
      “不放高些,万一土匪追来,岂不是轻易就找到了?”阮丛生没好气地反驳,“萍萍又不傻,不乱动怎么会掉下来?”
      “好了好了,别吵了!”阮萍萍连忙打圆场,“是我让丛生把我放上去的,这样他才能安心去帮你啊。”
      姚宇哲也顺着树干慢慢爬了下来,帮着说道:“是啊程兄,萍萍姑娘一直很担心你,催着丛生兄弟去帮你,我们才想到躲在树上的办法,你就别埋怨他了。”
      程霄的注意力瞬间被“很担心你”这几个字吸引,眼神灼灼地看着阮萍萍,认真地问道:“你很担心我?”
      “当然了!”阮萍萍不假思索地答道,伸手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你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担心?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程霄心中甜丝丝的,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任由她打量,等她确认自己无碍后,才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着问道:“为什么这么担心?我都说了,几个小毛贼而已,我应付得来。”
      阮萍萍突然被他握住手,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抽回手,眼神躲闪,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们是为了护送你回家才走这一趟的,若你受伤了,我们回去怎么跟师父交代?”
      阮丛生原本还以为她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附和:“就是!若不是为了给族长一个交代,我也不会撇下萍萍去帮你。”
      程霄看着她拙劣的掩饰,只是笑了笑,没有戳破,转而说道:“马车和马都丢了,咱们只能靠两条腿赶路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西斜,“耽误了大半天,天黑前肯定赶不上进城了。前面不远处有座破庙,咱们去那里凑合一宿,明日再出发。”
      众人纷纷点头应允。程霄在前带路,一行人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山风渐起,带着几分凉意,可想到彼此都安然无恙,心中便多了几分暖意,连脚下的路,也仿佛不再那么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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