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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码头送别牵情愫,前路漫漫许初心 ...

  •   “小萍萍!你花姨我都要登船了,你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送送我?”
      天刚蒙蒙亮,金花就已穿戴整齐,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衣裙,发髻上簪着一支简单的银簪,透着几分清爽利落。她在大堂等了许久,也不见阮萍萍的身影,索性迈开步子,径直闯进了阮萍萍的卧房。
      阮萍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惊得“噌”地一下坐起身,头发凌乱,眼神惺忪。她看着眼前穿戴整齐的金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寝衣,再瞥了一眼窗外初升的日头,才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惊呼道:“完了完了完了!昨晚喝多了,竟睡过头了!”
      她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就从桌上抓起一封信,递到金花面前,还没张口,又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将信收了回来,拉着金花就往门外跑:“哎呀不行!这信我得亲自交给船夫才放心!花姨,快跟我去码头,再晚就赶不上船了!”
      金花被她拽得一个踉跄,挣不开也拦不住,只能跟着她一路小跑,嘴里还不忘提醒:“别急别急!船没那么快开,你先把鞋穿上啊!”
      话音未落,两人就已经穿过大堂,掠过等候在那里的程霄、阮丛生和姚宇哲,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客栈大门。
      姚宇哲见状,连忙拎起金花的行李追了上去;程霄反应更快,一个箭步蹿出,快步追上两人,伸手轻轻挡住了阮萍萍的去路。
      “你拦着我们做什么?再耽搁真的赶不上船了!”阮萍萍气喘吁吁,不满地瞪着他。
      程霄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光溜溜踩在地上的脚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弯腰脱下自己的靴子,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脚踝,将靴子为她套上,一边穿一边说道:“时间还来得及,犯不着赤着脚跑,仔细扎破了脚。”
      阮萍萍的脚踝被他温热的手掌触碰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僵住,脸颊“唰”地一下涨得通红,连拽着金花的手都忘了松开,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慌乱得不知该往哪里放。
      直到程霄站起身,她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抽回脚,嗫嚅道:“不用不用,我回去穿上自己的鞋就好!”说着就想拉着金花折回客栈。
      “怎么这会儿又不急了?”程霄挑眉笑道,“再往回跑一趟,说不定船真的要开了。”
      阮萍萍刚转过去的身子瞬间顿住,站在原地进退两难,脸上的红晕越发浓烈。
      金花在一旁看得真切,眼底泛起狡黠的笑意,凑到阮萍萍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小萍萍,花姨瞧着这小伙子不错,模样周正,对你又细心,你们俩倒是十分登对呢!哈哈哈~”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身后的程霄听得一清二楚。阮萍萍嗔怒地瞥了金花一眼,又偷偷瞄了程霄一眼,正好对上他满目柔情的笑容,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着了火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凌空落下,稳稳地停在阮萍萍面前,正是阮丛生。他低头看了一眼阮萍萍脚上的靴子,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穿别人的鞋,终是不如自己的舒服。”
      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双绣着浅粉色桃花的布鞋,正是阮萍萍平日里常穿的那双。
      阮萍萍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鞋子,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动作快得像是怕慢一点就会被人取笑。
      还没等她穿好,阮丛生就将程霄的靴子捡起来,丢回给他,语气平淡地说道:“多谢程兄好意,萍萍的鞋我已经取来了。”说完,他连看都没看程霄一眼,目光径直落在阮萍萍身上,带着几分关切。
      程霄无所谓地耸耸肩,接过靴子套回自己脚上,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阮萍萍泛红的脸颊。
      阮丛生见阮萍萍穿戴妥当,才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她面前:“这是我昨晚给师娘写的家书,里面把花姨的病情和过往都详细说明了,师娘素来心善,定会在岛上好好照料花姨的。”
      阮萍萍接过信,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你想得周到!”她将两封信仔细收好,再次拉起金花的手,朝着码头的方向快步走去,“咱们快走吧,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阮萍萍和金花走在最前面,金花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三个少年,越看越觉得欣慰,程霄英俊潇洒,阮丛生温文尔雅,姚宇哲乖顺谦恭,三人皆是意气风发,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朝气。金花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年轻真好,有无限的可能,有纯粹的情愫。
      想起刚才的换鞋风波,她那颗八卦之心再也按捺不住,凑到阮萍萍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小萍萍,跟花姨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程的小子?”
      阮萍萍被她问得一愣,脸颊瞬间红透,嗔怪道:“花姨您胡说什么呢!我是有婚约在身的,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有婚约了?”金花眼睛一亮,语气更加兴奋,“不是跟姓程的?那是跟谁?莫不是……”她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身后的阮丛生。
      阮萍萍见她猜中了,脸颊更红,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原来是这样!”金花恍然大悟,眼中满是玩味,“一个是青梅竹马的表兄,一个是一见倾心的意中人,这可真是难为我家小萍萍了!”说着,她还假意心疼地揉了揉阮萍萍有些凌乱的头发。
      阮萍萍连忙拨开她的手,一脸窘迫地催促道:“您就别替我操心这些了,快走吧,再晚船真的要开了!”
      金花见她不好意思,便不再逗她,一行人加快脚步,没多久就抵达了码头。
      此时码头上的乘客大多已经登船,船夫正站在船舷边,手里拿着缆绳,等着最后几位乘客。阮萍萍隔着老远就挥手喊道:“船夫师傅,等等我们!”
      她快步走上前,将两封信递给船夫,连连道歉:“实在对不住,来晚了。”
      船夫接过信,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晚一步,船可就开了。快上船吧!”
      阮萍萍拉着金花的手,语气温柔地叮嘱道:“花姨,船上的路程大概要一天,可能会有些难过,您多忍忍。等上了岛,师长们会为您诊治,若没什么大碍,三五天就能回来。我们还有别的行程,就不在客栈等您了,您在岛上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服药,放宽心。”
      金花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不自觉地泛起泪光,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小萍萍,花姨还有最后一件事求你。”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姚宇哲,眼神温柔而不舍,“小宇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老实本分,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困在我那小客栈里。我问过他了,他想跟你们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你们就带着他吧,权当多了个使唤的人,帮你们打理杂事。花姨没别的要求,等你们回岛时,把他全须全尾地带回来就好。若是他能找到自己的归宿,你们回来时告诉我一声,我也就放心了。”
      阮萍萍下意识地看向姚宇哲,只见他手里还拎着金花的行李,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即将分别的不舍,完全看不出是要与他们远行的模样。她笑着点了点头:“花姨您放心,我们会照拂好小宇子的,您在岛上也多保重。”
      姚宇哲闻言,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对着金花深深鞠了一躬:“老板娘,您多保重,我一定会常给您写信的!”
      金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踏上舷桥,回头朝着众人挥了挥手:“你们路上也小心,有空就给我写信报平安!”说完,她毅然转身,走进了船舱。
      看着金花的身影消失在船舱里,阮萍萍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宿醉的后劲瞬间涌了上来,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将十指深深插进头发里,用力揉搓着太阳穴,一边揉一边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程霄和阮丛生都注意到了她的不适。程霄默默走上前,伸出手,轻轻为她按摩着太阳穴,语气轻柔:“回去给你沏一壶浓茶,喝了能缓解些头疼。”
      阮丛生也紧随其后,拉起她的另一只手,为她按摩着手腕上的内关穴,补充道:“我回去给你熬一碗醒酒汤,喝了会舒服很多。”
      阮萍萍此刻头疼得厉害,根本没心思分辨两人的动作,只是眯着眼睛,含糊地应着“嗯嗯”。远远望去,就像是程霄和阮丛生一左一右地“拎”着她往前走,画面既诡异又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回到客栈,阮萍萍一头扎进被窝,再次睡了过去,直到傍晚时分,才被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闹醒。
      今日的客栈格外安静,没有了往日的喧嚣,连开门的“吱呀”声都显得格外清晰。阮萍萍站在二楼走廊,低头看向大堂,只见程霄、阮丛生和姚宇哲三人正齐刷刷地抬头望着她,眼神各异。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肚子,说道:“你们饿不饿?我好像有点饿了。”
      姚宇哲一听这话,立刻站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我去做些吃食,你们稍等,很快就好!”
      阮丛生正坐在大堂正中的桌旁品茶看书,桌上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他见阮萍萍下楼,伸手为她倒了一杯,放在桌子左侧,示意她坐下:“这是我从岛上带来的,是你喜欢的口味,尝尝看。”
      阮萍萍走到桌旁坐下,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茶香清冽,瞬间驱散了不少倦意。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依在门边的程霄。
      夕阳的余晖透过门框,洒在程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俊朗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愈发明媚,深邃的眼眸专注地望着远方,像是在欣赏风景,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那专注的模样,若是落在哪个姑娘眼里,定会让人心生沉沦。
      阮萍萍好奇地端着茶杯,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你在看什么呢,这样专注?”
      程霄侧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屋脊上,轻声说道:“你看。”
      阮萍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屋脊上站着两只相思雀,相互依偎着,其中一只正用尖尖的嘴巴,温柔地为另一只梳理着羽毛,动作亲昵,透着满满的情意。
      “它们看上去,感情很好。”她抿了口茶,由衷地感叹道,眼中闪过一丝向往。
      程霄转过头,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脸上,夕阳的余晖映在他眼中,泛着温柔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轻声问道:“你可曾想过,你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模样?”
      阮萍萍闻言,身体一僵,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
      哪个青春懵懂的少女,不曾幻想过未来夫婿的模样?只是她的婚约,从测资起就已注定,那些美好的幻想,在现实面前,不过是一场易碎的梦。
      她低头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抬头望向漫天绚烂的晚霞,她轻声说道:“我从未奢求过他英俊潇洒,也不盼着他富可敌国。”
      顿了顿,她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语气坚定:“我只希望,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这一辈子,他只有我一个妻子,能护我周全,伴我到老,便足够了。”
      程霄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眼中却盛满了藏不住的果决与坚定,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也是这样一份唯一的、纯粹的感情,而他心中的那个人,正是眼前这个率真纯粹的姑娘。
      坐在他们身后的阮丛生,握着书卷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听到阮萍萍的话,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压抑不住的笑容,眼中满是欣喜与期待,仿佛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正中他的心意。
      大堂里一片寂静,只有茶香袅袅,晚霞依旧绚烂。前路漫漫,未知的旅程充满了无限可能,而三颗年轻的心,也在这一刻,悄然埋下了深情的种子,等待着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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