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跟你们这些天龙人拼了》洛水怜

25、冲突

　　余跃只扫了试卷的第一道选择题，就觉得眼前发黑，那些字句拆开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如同天书。
　　他绝望地往桌上一趴。
　　蔺元洲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开考刚过半小时，大部分学生还在埋头苦算的时候，蔺元洲忽然有了动作。
　　他将自己已经涂写完毕的答题卡，轻轻推到了余跃的桌沿边。
　　动作大胆，没有丝毫犹豫。
　　余跃被这突如其来的“援助”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他猛地抬头，用惊恐的眼神看向蔺元洲，嘴唇微动，无声地表达着“你疯了？”的质问。
　　蔺元洲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他用指尖在答题卡上点了点，示意余跃接着。
　　“把你的答题卡给我。”蔺元洲的声音压低，清晰地传入余跃耳中。
　　余跃心脏还在狂跳，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自己那张几乎空白的答题卡递了过去，交换了蔺元洲那张已经填满答案的。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在答题卡姓名栏的位置，蔺元洲用工整清晰的字迹，写着的竟然是——“苏文书”。
　　他猛地抬头，看向旁边已经重新坐正，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蔺元洲。
　　这个家伙，竟然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余跃握着那张写的满满的答题卡，又一次被蔺元洲感动到了，感动得一塌糊涂。
　　期中考试连考了两天，当最后一堂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时，余跃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讲台上，老师正在清点试卷，随后对关荷婷吩咐道：“关荷婷，你今晚稍微晚点回家，帮忙把卷子批改完再走。”
　　关荷婷似乎习以为常，乖巧地应了一声：“好的，老师。”
　　坐在后排的余跃，眸光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
　　他清楚地记得南星国际高中的规章制度：每周五下午五点放学后，学校的安保系统会进行每周例行的数据备份和维护，届时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会暂时关闭，直到周一早上才重新开启。
　　余跃看着关荷婷收拾书包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冷静。
　　看来今晚，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关荷婷批阅完答题卡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她进教室打开灯，人都走完了。
　　她兀自收拾书包，教室门却在此时被关上了。
　　关荷婷心里猛地一惊，倏然抬头。
　　只见余跃正不慌不忙地将教室门从内部反锁，钥匙在他指尖轻轻转动。
　　注意到她惊骇的目光，余跃甚至还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却无端令人脊背发凉的微笑。
　　关荷婷瞬间意识到了危险，她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强作镇定，用带着惯常的呵斥语气质问：
　　“苏文书！你要干什么？”
　　余跃看着她东张西望，寻找逃生路线或援助的眼神，嗤笑一声：“别喊了，也别看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保安都在一楼，听不见的。”
　　关荷婷脸色一白，立刻去掏口袋里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想要拨号。
　　余跃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他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一把夺过她刚拿出来的手机，看都没看，手臂一扬，直接将其从旁边敞开的窗户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坠入楼下浓重的夜色里，连落地的声响都听不见。
　　关荷婷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求救工具消失，脸上血色尽失，她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声音开始发颤：“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特简单。”余跃不慌不忙地坐在旁边的课桌上，长腿随意地支着，他目光平静地看着不断后退的关荷婷，“说说吧，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关荷婷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假笑，眼神闪烁，一直退到了墙边，她用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强装镇定：“苏文书，你……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余跃双腿在桌沿轻轻晃荡，他慢条斯理道，“我来说，你来听。”
　　关荷婷眸光闪烁，嘴唇抿紧。
　　“高二第一学期，班里组织国旗下演讲候选人投票。”余跃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异常清晰，“我的票数，比你的多。”
　　关荷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那股被压制的不甘瞬间冲破了伪装，她尖声道：“那本来就该是我的！我本来就比你强！算什么东西？”
　　“强在哪里？”余跃冷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强在你中考分数不够，家里花钱把你塞进南星？”
　　关荷婷梗着脖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紧牙关不再说话，但那眼神里的不服气和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余跃猛地提高声音，在空荡的教室里激起回声：“所以——就因为这个，你就可以找人打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一直躲在后面，指挥宋雅岚不停地来欺负我？孤立我？”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翻涌的怒火：“你就这么无聊，这么容不下我？”
　　关荷婷被他逼问得退无可退，尖声大喊，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正确：“本来就该是我的！是你用卑鄙手段抢走的！”
　　余跃看着她近乎偏执的样子，摇了摇头，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录像功能，然后稳稳地立在了教室前方的书架顶上，镜头正对着他们。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呢。”余跃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在关荷婷惊恐的神情中，他走到教室角落，拿起了靠在墙边的木质拖把。
　　关荷婷见状立刻疯狂地尖叫起来：“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她慌乱地向后躲闪，脚下却被散落的书包绊了一下，“砰”地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关荷婷强忍着疼痛，手肘撑地想要支起身子。
　　就在这时，余跃手臂一挥，那湿漉漉的拖把头，“啪”地一下，结结实实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污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精心打理的头发黏成一绺一绺，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狼狈让关荷婷瞬间僵住，连惊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发出刺耳的叫声，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脸上黏腻肮脏的污水，声音因为过高的分贝而扭曲变形：“你干什么？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
　　余跃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寒意：“是啊，我是疯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影子笼罩住瘫坐在地的关荷婷。
　　关荷婷涕泗横流，精致的妆容花成一团，混合着脏水，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仰头瞪着余跃，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歇斯底里地嘶吼：“我要杀了你！苏文书！我一定要杀了你！”
　　余跃提起旁边打扫卫生用的水桶，将里面混合着灰尘和污渍的脏水，毫不留情地从关荷婷头顶浇了下去！
　　“哗啦——”
　　关荷婷被污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她拼命偏头，试图将不小心灌进嘴里的脏水吐出来。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干呕声，她的脸上分不清是脏水还是泪水，嘴里还在不停地重复着那句充满恨意的诅咒：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余跃拿起立在书架上的手机，按下了暂停录制键。
　　他将刚才录下的一段影像截取出来，直接发送给了宋雅岚。
　　手机几乎立刻震动起来，宋雅岚那边飞快地回复了一连串【哈哈哈哈】和【干得漂亮】的表情包，显然对这份“礼物”满意至极。
　　她也很痛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立刻就将当初关荷婷指使人殴打苏文书的完整视频发了过来。
　　余跃点开接收到的文件，快速确认了视频内容——画面、声音都很清晰。
　　关荷婷在镜头里冷眼旁观，甚至带着笑意的脸孔在镜头下一清二楚。
　　余跃将完整的视频转发给宋雅岚后，重新举起了手机，他用镜头对准浑身湿透的关荷婷：“告诉我，我跳湖那天，你在亭子里，看见了什么？”
　　关荷婷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极大，手指在地面上死死抠紧，指甲几乎都要折断。
　　“说不说？”余跃失去了耐心，刚才宋雅岚发过来的视频让他怒火上头，他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一把抓住关荷婷的头发，强硬地拽起来，另一只手拿出刀，在她眼睛下面比划了一下。
　　关荷婷立刻歇斯底里地开始尖叫，同时，她疯狂地挣扎起来。
　　余跃险些被她挣脱，只好用了更大的劲来制服她，在两者的纠缠中，他彻底丧失耐心，将刀横在了关荷婷的脖颈上：
　　“我再问最后一遍，说不说？”
　　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关荷婷终于崩溃，她尖叫道：
　　“我说！我说！我看见了！是夏婉晴！”
　　“是夏婉晴把你推下去的，呜呜呜……”
　　夏婉晴？
　　余跃因这个名字而怔愣的瞬间，给了关荷婷挣脱的机会。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连滚爬爬地扑到门口，奋力扭开了门锁。
　　关荷婷拉开门，回头用那张被污水和泪水弄得狰狞扭曲的脸，对着余跃扯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声音嘶哑却带着快意：“你以为你拿到视频就能怎么样？你敢动夏婉晴吗？你动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