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乖》友情价

21、第 21 章

　　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他开始琢磨“过日子”的具体事儿。
　　以前是“养活”，现在是“过”。这“过”字，在他这糙汉子心里，有了更实在的分量。
　　这天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身边阿乖均匀的呼吸声，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他得给阿乖一个名分。
　　不是可怜，不是凑合。是堂堂正正地，让阿乖成为他李泰的人，让村里那些说闲话的彻底闭上嘴。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火燎原，压都压不住。
　　天刚蒙蒙亮，他就爬起来，从墙缝里掏出那个已经空了大半的油布包。
　　里面是爹娘留下的，说是给他娶媳妇的钱。他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票子，心里没有半点犹豫。
　　阿乖就是他的媳妇儿。男的咋了？傻点咋了？他李泰认准了！
　　他揣着钱，没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去了二婶子家。二婶子刚起床，正在院里漱口，见他这么早来，有些意外。
　　“阿泰？咋啦？”
　　李泰站在那儿，嘴唇蠕动了半天，脸憋得通红，才挤出一句：“二婶，俺……俺要办酒。”
　　二婶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点笑模样：“好事啊！相看中哪家姑娘了？婶子帮恁去说道说道！”
　　李泰摇了摇头，眼睛盯着地面，声音闷得像雷雨前的天：“不是姑娘。是……是阿乖。”
　　“哐当！”二婶子手里的搪瓷缸子掉在地上，水溅了一脚面。
　　她像是没听见，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李泰，声音都劈了叉：“恁……恁说啥？！李泰！恁疯魔了？！要跟那个傻子办酒？！”
　　“他不傻！”李泰猛地抬起头，“俺就要他！别人俺不要！”
　　“恁……恁……”二婶子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两个男人，办哪门子酒？这是要让人笑掉大牙！要让恁爹娘在土里都不得安生！”
　　李泰梗着脖子，那股愣劲儿上来了，八头牛都拉不回，“他能离了俺？俺能离了他？二婶你说！”
　　“那是两码事！”二婶子急得直拍大腿，“你照顾他，行！可这……这算啥？这……！”
　　“俺就要和他过日子，俺想好了的！”李泰坚定道，他攥着手里的包。
　　二婶子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她看着李泰通红的眼睛里那份不容置疑。
　　她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她知道这孩子，轴，认死理。他这是铁了心了。
　　“你……你真是……”二婶子叹了口气，拜了拜手叫他走。
　　李泰得到这句近乎放弃的叹息，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迈着沉甸甸的步子走了。
　　“这两天，俺给恁俩……筹备下。”李泰听到时候传来二婶子的声音，转过头来。
　　“看啥。”二婶子瞪他两眼，“一愣子一傻子还想自己办酒，办的起来不？看在恁妈是俺老姐妹份上，帮您俩了。”
　　李泰看着二婶子瞪的咕噜圆儿的眼，却是笑了，“谢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