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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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矮小削瘦的身影蹑手蹑走地走在暗巷中，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闪身进入一间民房，随手轻轻关上门。
屋内三人围着中间火炉盘坐，其中两个身形较瘦弱、配戴核晶的是元素使，另一个男人身材高大结实，皮肤表层静脉突出，光是视觉就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他手臂搁着巨剑，安静地聆听两名元素使的细语，从气势与坐得位置来看无疑是这伙人的头。
「老大老大，我发现好东西了！绝对可以大赚一笔！」矮小男人走进来张口就对中间那名壮硕男人说道，脸上满是掩饰不住地兴奋。
「说来听听。」男人神情淡然地道，两名元素使也停止谈话，目光扫向来者。
「您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是疾雷狉狼的幼嵬！虽然看起来就像一般小狗，但我的感应绝对没出错！」他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
这名瘦小男人不擅长战斗，他最厉害的就是精神感应力，虽然需要一定条件和时间，可一旦被他的精神感应捕捉到，他就能记住对方精神波动的特点，再也忘不掉。
灵应使，一般都是排斥或不擅长战斗、精神力却不差的人选择的路。
他们通常只能成为队伍中的辅助人员配合侦查环境，可其中的佼佼者却是连各大组织都极力拉拢的珍稀人才，比如这名名为杰瑞的瘦小男人。
一般灵应使感应到周围出现精神波动的确切数量就不错了，能够从众多人口中仅靠精神波动的细微变化就分辨出人与人，他的感应细腻程度已经达到高级灵应使，记忆力更是惊人，这样的人才不仅罕见，在一些情况下甚至比高级元素使更重要。
一开始杰瑞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种狼非常狡猾又异常残忍，如果不是几年前在佣兵团的扫荡任务中意外遇上疾雷狉狼，而他幸运地被老大救了一命，从此死心蹋地的追随，他早就死在那场差点导致整队佣兵灭团的灾难中。
而他也正是在那时对于这种狼带着嗜血与凶残的恐怖精神波动记忆犹新，再也忘不掉。
杰瑞当场吓得差点拔腿就跑──那种狼可以轻易屠村！可跑没几步，身后半点没响起哀号哭喊，街上路人依旧气定神闲满脸笑意地闲晃，丝毫没有那种屠戮乐章演奏的征兆。
这时他才回过头仔细一瞧，原来还是只幼嵬！
要知道这种狼凶残归凶残，在黑市却能卖到让人脸红气喘的高价！更何况还是只幼狼，价格可以再翻好几倍！
至于牠是不是已经有主人──这个，主人可以再换啊。
「牠跟在一个青年身边，我们可以……」姆指划过喉咙。
两名元素使一听是疾雷狉狼的幼嵬眼睛都亮了，目光看向首领只等对方点头。
男人神情不变，丝毫没有听到价值连城宝贝时的心痒难耐，而是冷静地询问几个问题，杰瑞虽然疑惑但还是有问必答，最后开口道：「不行。」。
「为什么？老大！我们只要干完这一票，卖得钱够我们吃香喝辣挥霍无度好几年！」杰瑞不解地问道，两名元素使神情变得锐利，直直盯着男人。
男人像是没看见，淡淡地开口：「你们想想，有能力得到狉狼幼嵬的人会是一般身份吗？要抓幼嵬势必会激怒母兽，那可是能屠村的战斗型魔兽，如果不是贵族根本没那个实力与财力，你觉得我们得罪贵族还能逍遥多久？更何况我并没有听说有哪个贵族有大动作捕捉，这只幼嵬出现的时机很可疑……」
对老大唯命是从的杰瑞一听就打消念头，但另外两名元素使显然不这么想，眼神带着讥诮，其中一个开口道：「老大，你不会因为这样就打消让兄弟们发大财的机会吧……」
「老大，咱还不都是亡命之徒，得罪的贵族还少吗？……您什么时候胆子变那么小？」另一名嘴上说着敬语，神情和口气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杰瑞脸色一沉张口就要骂，被男人挥手制止：「……随便你们，别怪我没提醒。」
「放心，老大，我们干完这票会给您奉上酒钱的。」两名元素使皮笑肉不笑地走出去，气得杰瑞想追上去，却在男人一个眼神下止步。
「老大！为什么随便他们这样说你？要不是老大这两个王八蛋早就死了！」他怒气难消地吼道。
长久以来元素使的地位一直凌驾在道化使头上，不仅仅是因为远程攻击总是比近战更有效益，还更因为人数！真正能成为顶尖道化使的强者太少了，那不是光靠锻炼精神力就成，更多是要淬炼□□与意志，但这种训练太刻苦，导致很多人放弃这种苦行僧般的道路选择更轻松也更容易功成名就的元素使。
所以这两名元素使一直不满被一个道化使压在头上也情有可原，平时虽然压抑下来，可一旦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这种隐忍就会毫不客气地爆发出来。
「不管他们，别人找死我们不用拼命拦着。」无视杰瑞疑惑迷茫的目光，男人径自凝神沉思。
◇
夜色暗沉，连月光也被层层乌云遮蔽，伸手难见五指，整座小镇只剩民房还点着灯火，做为黑暗中唯一的指标。
两名元素使一意孤行私自离开后，隐身在暗处尾随带着幼狼宝宝的青年，确认他们在旅馆内订得房间号码便悄悄离开，只等月黑风高之时。
旅馆房间布置简陋，除了靠墙的衣柜、几张椅子和一张床就是全部的家具，房与房的间隔不过是一层木板，稍微大点的声响便可轻易穿透，窗户仅是木框嵌着玻璃，用薄薄半透明的布帘稍微遮掩，上方有个遮雨的挡板。
此时窗户半开，窗帘在夜风的吹拂下轻柔漫舞。
他们选在凌晨三点行动，那是人的精神最疲惫的时刻，反应也最迟钝。
扫视屋内一圈，青年毫不知情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在他身旁有一小团突起地棉被，隐约可以看见几撮绒毛，应该就是狼嵬。
其中那性子较急的元素直接就想踏进屋内杀了青年夺走到手的财富，却被另一名背微驼的同伴拦住，在前者面色焦急略带戒备的目光下，指指窗口内侧示意对方注意。
性急的男人用精神力扫过之后才发现，屋内密密麻麻布满细密的电流，只要触碰其中一条，所有电流就会一拥而上，惊醒青年的同时还能让偷袭者身受重伤！
──不愧是疾雷狉狼的主人，还是有些实力的。
彼此交换了然的神色。
元素使一般不擅长环境探测，因为他们将精神力集中在控制能量上，但近距离的大略侦查还是做得到，尤其他们对能量特别敏感，因此一探测就发现里面暗藏杀机。
能布下这种密度与威力的警报装置──当然不会是陷阱，能量陷阱对元素使来说有跟没有一样，只要不是太粗心莽撞都能察觉，而这说明青年显然拥有不俗的实力，以这种年纪来说只可能是贵族或世家培养出来的菁英！
从侧面来看如果没有这层层电流，他们反而会开始疑神疑鬼。
可即使是精英又如何，杀了他卖了幼狼，那笔钱可以让他们恣意挥霍多年，到时往其它国家跑路，就不信那些贵族有本事将手伸进别国，只要无法大动作追捕，他们就有把握逃得掉。
只不过，钱两个人分是不是太多了点？
两人暗里阴笑，各自打着算盘，面上却是齐心协力，驼背的元素使手覆上挂在胸前有如坠饰的核晶，没有亮光发出却可以感知到屋内细密的电流扭曲挣扎着，最终缓缓消失。
他是盗贼出身，比起正面硬碰硬的决斗，他更擅长旁门左道、怎么阴险怎么来，他的核晶是少见的收化属性，能够无视能量类型吸收储存能量，但这个过程很缓慢，一般战斗根本不会有时间给他慢慢吸收，往往数分钟、甚至数秒就能分出胜负。
不过用来当作补充源或像这样破解能量类警报、陷阱是相当不错的选择，因为过程缓慢，倒也不会因为能量突兀消失而引起警觉。
当一切电流都被清除干净，两人悄悄入内，即使没有警报，他们也不想硬碰青年，打斗声很可能引来别人甚至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喜爱渔翁得利捡便宜的人可不少。
性急的男人抽出利剑，悄步走向床头，用剑杀人可以让人对于凶手身份的判断模糊，当然他不指望可以瞒天过海，因为这么干的元素使还不少，但只要能拖延一小段时间就够他远走高飞。
驼背男人冷笑着跟在身后，只待前者动手便立刻击杀对方，重新布置现场并带走尸体，在众人追缉『真凶』的时候逍遥过日子。
可奇怪的是，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觉得浑身不对劲彷佛被人暗中注视，犹如死神将冰冷的镰刀垂在他颈边，他却傻傻不自知。
不可能！他用精神力确认过了，除了他们和酣然美梦不知大难临头的青年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可那如影随形、令人颤栗不已的冰冷目光是怎么回事？
直到颈项被绒毛扫过，他惊恐地扭头，还来不及大叫出声，瞳孔倒映着巨狼的血盆大口，停顿在那两排锐如刀锋的锯牙，下一剎那，他的脖子被折成诡异的角度，口腔满是血沫，浑身痉挛两下就不动了。
巨狼扔下尸体，静静地看着前方被雷□□穿的男人，那男人气息微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他前一秒才要刺杀对方，下一秒就被长□□透。
他艰难地回过头，看见那只成年体型的疾雷狉狼，还有牠脚边已经死透的同伴，视线最后看向被掀下床的绒毛布偶，脸上的表情扭曲似哭似笑，咳了几口血咽了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