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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冰封之海下的暗涌(霸总陆的独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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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霸总陆亦庭为第一人称视角)

      第一节:错位的锚点

      当空间裂隙那令人作呕的扭曲感消失,双脚踩在坚实却陌生的地面上时,我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惊讶,而是滔天的杀意。任何脱离掌控的情况,都意味着威胁。

      然后,我看到了“我们”。

      一个顶着我的脸,眼神却该死的温和,甚至带着一种让我恶心的、名为“守护”情绪的男人。而他身后,那个探出脑袋、眼神灵动、像只受惊却又好奇的小动物一样的“茉莉”,更是让我觉得荒谬。

      这是我的脸?这是我的……茉莉?

      不。我的茉莉,是淬毒的刀,是沉默的影子,是绝不会露出这种脆弱神情的、我亲手打磨出的最锋利的武器。

      “平行世界……”那个温和的“我”做出了判断。可笑。即便世界不同,软弱也是如此显而易见。他将那个小动物护在身后的姿态,像极了守护易碎品的蠢货。我忍不住出言讥讽:“你看起来,被驯养得很好。”

      那个小茉莉炸毛了,用我熟悉的嗓音,说着幼稚的抗议。而我的茉莉,只是平静地、如同评估物品般扫了她一眼,便不再关注。这才是正常反应。

      我们被“请”进了这个世界的我的领地。别墅,很舒适,甚至过于温馨,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而非堡垒的冷硬。这让我感到不适。

      第二节:早餐与刺眼的甜

      清晨,坐在陌生的餐厅,看着那个小茉莉对着一盘甜腻的、色彩缤纷的松饼大快朵颐,嘴角沾着丑陋的巧克力酱。而那个“我”,竟然纵容地替她擦拭,甚至吃下了她递到嘴边的食物。

      愚蠢。且危险。

      在我那里,信任是奢侈品,轻易交付只会换来死亡。我忍不住提醒她糖分的危害,并非关心,只是纯粹无法理解这种不专业的行为。

      她的反驳幼稚可笑。而那个“我”的维护——“她开心就好”——更是让我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火。开心?这种情绪,在我们挣扎求存的世界里,是早已被舍弃的累赘。

      当那碟可笑的小猫奶冻出现时,鬼使神差地,我推过去了薄荷叶。绿色,冷冽,不带感情,就像我的茉莉。我只是想看看,这个被宠坏的小动物,是否会有一丝……属于我们那个世界的、冰冷的本质?

      结果令人失望。那个“我”再次强势介入,将我的“提示”无视。他的眼神在警告我。警告?就为了这种小事?为了一个……软肋?

      我看着那个小茉莉开心地吃着奶冻,甜美的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的茉莉,从未对我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她甚至……很少对我笑。

      第三节:书房里的“背叛”

      我借口了解“怒蛇”,进入了书房。我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我”,是如何管理他的势力。

      然后,我看到了更让我无法理解的一幕。

      那个小茉莉,居然能趴在书桌边,指着情报文件,提出精准的质疑?而那个“我”,居然采纳了?还流露出赞赏?

      这颠覆了我的认知。情报分析是冰冷、严谨、需要绝对理性和训练的工作。怎么能让一个情绪化、看起来毫无专业素养的小动物参与?

      我忍不住出声讽刺。将核心情报依赖于她,是取死之道。

      她的反驳更加印证了她的不成熟。帮找出内鬼?运气好罢了。

      然而,那个“我”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我最不愿面对的角落——“她是我亲自挑选、一手培养的‘玫瑰副手’”。

      玫瑰副手……在我的世界,茉莉也是我的副手,但她是藏在阴影里的匕首,是执行灭绝命令的死神,而非站在阳光下,参与决策的……伙伴。

      更让我失控的是,我的茉莉,那个从来只会沉默执行命令的武器,竟然开口了。她用她那没有任何起伏的声线,客观地陈述:“他的方法,效率更高。”

      效率更高?

      她在认同他?认同这个被“驯养”的、软弱的“我”的方法?!

      怒火,混合着一种被彻底冒犯的冰冷,瞬间席卷了我。在我和她之间,维系我们关系的,是绝对的控制与服从,是弱肉强食的法则!效率?在我们的世界,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效率!

      我瞪着她,试图从她那双永远平静的金色猫眼里找到一丝波动,一丝解释。但没有。她只是平静地回视,甚至重复:“他的方法,更优。”

      那一刻,我感觉我们之间那根无形的、由鲜血和命令铸就的纽带,似乎……松动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夹杂着暴怒,攫住了我的心脏。

      第四节:训练场上的裂痕

      夜晚的训练场,再次将两个世界的差异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

      那边的“训练”,更像是调情。那个“我”纵容着小猫咪的花拳绣腿,眼底是令人作呕的温柔。而我的茉莉,在进行着堪称残酷的极限训练,汗水浸透她的作战服,我如同最严苛的考官,指出她每一丝微不足道的瑕疵。

      我必须如此。一点疏忽,都可能让她送命。在我们的世界,没有犯错的余地。

      然后,她向他发起了切磋。

      我心中一震。她想做什么?测试他?还是……被他测试?

      我既想看看这个“我”的实力,又莫名地抗拒看到我的武器与别人有过多的接触,尤其是另一个“我”。

      战斗的过程,让我心惊。那个“我”的实力,远超我的预估。他的防守如同深海,看似平静,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他没用杀招,游刃有余。而茉莉……我能感觉到,她最后那一拳,收力了。

      她为什么要收力?

      当那个“我”用巧劲化解她的攻击,两人近距离对峙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那个“我”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在茉莉眼中看到了什么?是我从未看到过的东西吗?

      切磋结束,他评价茉莉“留情了”。我立刻质问,试图掩盖内心那丝不安。

      而茉莉的回答,彻底将我打入冰窟——“他不想伤我。”

      不想伤她……

      所以,在我的世界里,我每一次对她近乎苛刻的训练,每一次将她推向生死边缘,都是在“伤”她吗?所以,在那个“我”面前,她感受到了……安全?

      安全?多么可笑的词语!

      我几乎是粗暴地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离了那里。我无法再待下去,无法再看着那个和谐的、刺眼的画面。我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失控,某种我一直坚信不疑的东西,正在崩塌。

      第五节:临别的“施舍”与独白

      最后一晚,看着那个小茉莉递给我茉莉巧克力时,我心中是烦躁的。这种毫无意义的、甜腻的东西……

      但我的茉莉,接过去了。她吃了。甚至……说了“谢谢”。

      那一刻,看着她平静地品尝着那陌生的甜味,我心中翻涌的,是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是愤怒?是嫉妒?还是……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

      羡慕那个小茉莉,可以如此轻易地获得她一丝微小的、近乎不存在的“温和”?

      也羡慕那个“我”,可以拥有一个会笑、会闹、会依赖他的……完整的“人”,而不是一件冰冷的武器。

      我必须做点什么。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证明,我并非一无所有,我也有我的……方式。

      我拿出了那个加密通讯器核心。这在我们世界,是极高规格的信任象征,但我将其伪装成一次冰冷的“施舍”。我告诉自己,这只是给那个小猫咪一条可能的退路,看在她让我的茉莉尝到了一点……不该有的甜头的份上。

      当那个“我”郑重地对我说“谢谢”时,我几乎要冷笑出声。他懂什么?他根本不懂这个装置背后,可能代表的血腥与黑暗。

      踏入空间裂隙,离开这个令人不适的、温暖得过分的世界。回到我那熟悉冰冷的、充满铁锈与血腥味的办公室。

      一切似乎恢复了原样。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看着站在阴影里,如同以往一样沉默、随时准备执行下一个命令的茉莉。她还是那样,眼神沉寂,面无表情。

      可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纯粹地将她视为武器。

      我会想起那个小茉莉阳光下灿烂的笑容,想起那个“我”自然流露的纵容与信赖,想起我的茉莉接过巧克力时,那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下颌线条的松动,想起她在切磋时,那片刻的……手下留情。

      “首领?”她似乎察觉到我的凝视太久,出声询问,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张了张嘴,想问她,巧克力是什么味道?想问她,是不是也觉得那个世界的训练场,太过……温和?想问她,是否也曾渴望过……另一种可能?

      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凝固在喉咙里,化作了一声冰冷疲惫的命令:

      “下去吧。”

      她微微颔首,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消失不见。

      办公室恢复了死寂。

      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

      脑海中反复回响的,却是离开前,那个“我”最后看我的眼神,不是胜利者的炫耀,而是一种……近乎怜悯的了然。

      他说:“他只是在生气,为什么他的世界里,没有一只像你一样,会怕黑、会撒娇、需要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小猫咪。”

      呵。

      小猫咪?

      我的世界,只有荆棘丛中挣扎求存的野猫,和手握项圈、自身亦被枷锁缠绕的……暴君。

      哪里容得下那样娇贵、需要精心呵护的生物。

      而我那朵用鲜血浇灌、在黑暗中绽放的玫瑰,她的刺,对准的,从来都不只是敌人。

      也包括我。

      一直,都是我。

      ————————————

      ——血色月光

      (承接他们回归之后)

      回归已经一周。一切似乎恢复了原样。杀戮,阴谋,背叛,永无止境的权力争夺。

      夜晚,在一场清理叛徒的血腥任务后,我和茉莉(杀手茉)回到了位于摩天大楼顶层的、戒备森严的居所。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血腥味。

      她如同往常一样,沉默地为我处理手臂上一道不算深的划伤——那是被一个垂死挣扎的叛徒用藏匿的刀片划到的。她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消毒、上药、包扎,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仿佛在保养一件工具。

      我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在冷白的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忽然想起了那个世界的“茉莉”捧着巧克力时,那双亮得惊人的金色猫眼。

      “今天任务,最后那个目标,你处理得不够干净。”我开口,声音是惯常的冰冷,试图用挑剔来打破这令人烦躁的沉默,也像是在提醒自己,也提醒她,我们身处何处。“留下了痕迹,可能会被追查到。”

      她包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平静无波:“痕迹已清理。用的是新研制的生物降解剂,三小时内无踪。”

      又是这样。完美的回答,无懈可击的执行力。

      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我想起在那个世界训练场,她被另一个我制住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极细微的放松。在我面前,她从未有过。

      一股无名火骤然升起。

      我猛地抓住她正在系绷带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微微蹙了下眉,但依旧没有出声,只是抬起那双平静得过分的金眸看着我。

      “你在想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冰封的湖面下,找到一丝裂痕,“在那个世界之后。”

      她沉默地看着我,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任务所需情报已汇总,放在您书房。新的防御系统漏洞已排查完毕,报告稍后呈上。”

      答非所问。她在回避。

      我的怒火更盛,几乎要烧毁理智。“我问的是你在想什么!不是任务!”我低吼,将她拉近,迫使她仰头看着我,“那个世界的‘我’?那个天真愚蠢的‘你’?还是那该死的、甜得发腻的巧克力?!”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失控地提及那个世界。那个被我嗤之以鼻,却又在夜深人静时不断闯入我脑海的“错误”。

      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再是全然的平静,而是带上了一种……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像是困惑,又像是……一丝极淡的悲哀?

      “首领,”她终于不再用公式化的汇报语气,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我的心脏,“那个世界的‘他’,不会这样问。”

      一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是啊,那个世界的“我”,不会这样逼问她。他只会纵容他的小猫咪撒娇、捣乱,然后默默处理好一切。

      我猛地松开了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背过身去,看向窗外这片属于我的、冰冷而繁华的帝国。玻璃上,映出我紧绷而阴郁的脸,和她沉默立于我身后的、模糊的身影。

      我们之间,横亘着的不再仅仅是主宰与武器的关系,还多了一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温暖的、令人烦躁的阴影。

      “出去。”我声音沙哑地命令。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窗外无边的夜色。我抬手,看着手腕上被她包扎得整齐漂亮的绷带,忽然觉得,这道小小的伤口,带来的疼痛,远不及内心那片突然变得空旷荒芜的角落。

      也许,有些东西,一旦见过,就再也无法假装它不存在了。

      比如光。
      比如温度。
      比如……那个平行世界,不经意间,投向我们这片冰封之海的一缕,无法抓住,却也无法忽视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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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冰封之海下的暗涌(霸总陆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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