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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黔东南的星光 ...


  •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温哲轩第无数次掏出手机:“完蛋,信号格全空了!”

      “早说过该带卫星电话。”南门晏漓从公文包里取出军用级通讯设备,冷静地调试天线。

      莫卿熠望着窗外的梯田:“其实...这样也不错。”

      祁安靠在萧祺暝肩头,指尖在速写本上勾勒侗寨的轮廓。这次为期五天的黔东南之行,既是基金会实地考察,也是五人难得的远足。

      车行至半路,突然熄火。温哲轩自告奋勇检查引擎,十分钟后顶着花猫脸钻出来:“那什么...好像搞砸了。”

      萧祺暝挽起袖口俯身查看,祁安很自然地递上工具包。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青山暮色里。

      “修好了。”萧祺暝用沾满机油的手关上车盖,“不过要等二十分钟冷却。”

      五人索性坐在路边巨石上休息。寨老带着村民迎出来时,看见的是这样一幕——南门晏漓在用侗语与孩童对话,莫卿熠在给老人帮忙,温哲轩正表演蹩脚的魔术,而萧祺暝和祁安并肩望着远山,交握的手上沾着相同的机油。

      “你们...”寨老迟疑地看向他们相握的手。

      祁安正要开口,温哲轩蹦过来揽住寨老:“他们都是我哥!亲的!”

      那晚的百家宴摆在山寨广场。酒过三巡,温哲轩拉着青年们跳起竹竿舞,莫卿熠破例喝了米酒,南门晏漓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一个发抖的孩子身上。

      祁安趁着篝火正旺,展开新校舍的设计图。侗族绣娘们围过来,指着图纸上的纹样兴奋地讨论。有位阿婆颤巍巍取来老织机,手把手教他织锦的经纬。

      “这里要开窗。”阿婆指着图纸,“让姑娘们对着云彩绣花。”

      萧祺暝立即标注修改,火光在他专注的侧脸上跳跃。

      深夜,五人借宿在吊脚楼。温哲轩抱着睡袋挤过来:“我怕黑!”

      莫卿熠优雅地铺床:“你上周还在鬼屋直播。”

      “那能一样吗?这是深山老林!”

      南门晏漓默默在门窗处撒下防虫药粉。

      祁安和萧祺暝住在隔壁。夜半时分,山风穿过木窗,带来隐约的歌谣。祁安悄悄起身,就着月光记录侗寨的构造。

      “睡不着?”萧祺暝从背后拥住他,将下巴抵在他发顶。

      “太美了,舍不得睡。”

      窗外星河低垂,萧祺暝忽然轻声哼起侗族情歌。祁安惊讶转身:“你什么时候学的?”

      “下午和寨老学的。”他的歌声低沉温柔,“歌词说,要带心上人看遍每一颗星星。”

      考察最后一天,新校舍正式动工。寨老将五束彩线系在他们腕间,按侗族习俗寓意牵挂。回程时,越野车后视镜里始终飘荡着送行的蓝布巾。

      机场候机厅,温哲轩翻看照片惊呼:“这张绝了!”

      照片里,晨曦中的梯田泛着金光,五人站在新建的校舍地基前。他们腕间的彩线与远方的彩虹遥相呼应。

      “发给我。”南门晏漓说,“做基金会年报封面。”

      “我也要!”温哲轩嚷嚷,“我要放大挂公司大堂!”

      莫卿熠微笑:“看来下次团建地点确定了。”

      航班穿过云层时,祁安靠着萧祺暝小憩。半梦半醒间,他听见另外三人压低声音讨论——

      “下季度要去西北吧?”

      “嗯,沙漠小学的项目该推进了。”

      “那我提前准备防晒物资...”

      机舱广播响起前,萧祺暝轻轻为他掖好毛毯。祁安在睡梦中弯起嘴角。

      原来最动人的情话,是「我们」。

      西北的风沙刮了三天,考察队被困在临时营地。温哲轩第无数次擦拭相机镜头:“我的设备要哭了!”

      莫卿熠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沙尘暴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营帐帘子掀开,南门晏漓带着满身黄沙走进来,手里却小心护着个布包:“找到些老照片,当地人说这是六十年代的校舍。”

      祁安接过泛黄的相册,指尖抚过土坯房的裂痕。萧祺暝立即展开卫星图,红笔圈出地质断层:“新校址必须避开这里。”

      夜深时,沙暴渐息。五人爬上沙丘查看星位,祁安突然指向远处:“绿洲!”

      月光下,枯萎的胡杨林环绕着干涸的泉眼。

      南门晏漓蹲下勘测土壤,莫卿熠采集植物样本,温哲轩已经架起设备直播:“家人们看!我们找到了奇迹的种子!”

      萧祺暝与祁安并肩站在沙丘顶端,风衣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里该有个天文台。”祁安在速写本上勾勒穹顶。

      “还要有储水系统。”萧祺暝指向地下河脉络。

      清晨,考察队带着设计方案拜访游牧家庭。蒙古包里,老牧民抚着设计图上的彩虹玻璃顶:“我孙女最喜欢彩虹。”

      回程吉普车上,五人激烈讨论着生态循环系统。温哲轩翻出赞助商目录:“太阳能板我来解决!”

      “储能设备交给我。”南门晏漓快速计算着成本。

      莫卿熠忽然指向窗外:“海市蜃楼。”

      远方的沙丘上,竟浮现出新校舍的幻影——彩虹穹顶映着骄阳,风车徐徐转动。

      幻影消散时,车内一片寂静。温哲轩吸吸鼻子:“必须建出来!”

      三个月后的竣工典礼上,那个说喜欢彩虹的小女孩拉着祁安的手:“叔叔,彩虹真的住进房子里了!”

      夕阳西下,五人站在天文台的彩虹光影里。温哲轩忙着拍vlog,莫卿熠在教孩子们认星座,南门晏漓被当地官员围住探讨扩建方案。

      萧祺暝悄悄带祁安溜到储水罐顶端,整个绿洲尽收眼底。晚风送来孩子们的歌谣,祁安靠着他的肩膀翻开速写本——最新一页画着沙漠星空下的五个剪影。

      “下一站去哪?”他轻声问。

      萧祺暝指向东南方:“去看雨林里的萤火虫。”

      星光渐亮,彩虹玻璃将月光折射成星河。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两只手在风衣口袋里紧紧相握,指间的戒指沾着相同的沙粒。

      直升机降落在临时起降坪时,温哲轩第一个冲出来抱树:“氧气!是鲜活的氧气!”

      莫卿熠优雅地避开藤蔓,手杖轻点地面:“这里的蕨类植物长势很好。”

      南门晏漓已经打开卫星测绘仪,眉头微蹙:“湿度比预期高27%。”

      祁安仰头望着遮天蔽日的树冠,速写本被露水洇湿了边角。萧祺暝自然地接过本子,用防水夹重新固定纸页。

      “这里!”向导突然指向树梢,“长臂猿家族!”

      五台相机同时举起,却只拍到晃动的树枝。温哲轩哀叹时,祁安已经勾勒出灵长类矫健的身形。

      “你怎么...”温哲轩凑近看速写,“你看见了吗?”

      “听见了。”祁安笔尖不停,“摆荡的节奏很像巴赫。”

      考察队深入雨林第三天,意外还是发生了。暴雨冲毁栈道,五人被困在猎人小屋。温哲轩翻遍背包只找到半包饼干:“完蛋,要上演荒野求生了。”

      南门晏漓冷静地清点物资:“压缩饼干12块,净水片充足。”

      莫卿熠点燃驱蚊草:“或许该享受难得的静谧。”

      雨声渐密时,祁安借着闪电画设计图。萧祺暝为他举着防水灯,忽然指向窗外:“萤火虫。”

      万千光点从雨幕中升起,将小屋裹进流动的星河。温哲轩突然安静下来,莫卿熠放下茶杯,南门晏漓关闭了卫星电话。

      “要在这里建观测站。”祁安在图纸上画出发光廊道,“让孩子们也能看见...”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呼救声。

      搜寻两小时后,他们在瀑布边找到迷路的研究队。对方领队激动地握住萧祺暝的手:“太巧了!我们在做萤火虫生态研究!”

      温哲轩得意地晃脑袋:“这就是缘分!”

      那晚的猎人小屋挤满人。研究队员分享着观测数据,祁安不断修改设计图,莫卿熠在为擦伤者包扎,南门晏漓重新规划着物资分配。

      萧祺暝走出小屋时,看见祁安坐在倒木上记录。萤火虫落在他笔尖,照亮纸上的字句:「最亮的光,永远来自守望相助」

      返程那日,研究队送来特殊礼物——装满萤火虫的玻璃罐。温哲轩好奇地想打开,被莫卿熠按住手腕:“它们属于雨林。”

      机场安检处,五人腕间都系着树皮手绳。温哲轩对着手绳直播:“老铁们,这是部落长老送的平安结!”

      经济舱里,祁安靠着萧祺暝补眠。梦里还是那片萤火之海,只是这次廊道上挤满举着望远镜的孩子。

      飞机穿过云层时,他感觉无名指被轻轻摩挲。睁眼看见萧祺暝正在看基金会年报——首页照片是雨林晨曦中并肩的五道身影。

      空乘送来饮料,南门晏漓要了黑咖啡,莫卿熠选了普洱茶。温哲轩嚷嚷着要果汁,却被萧祺暝塞了杯温牛奶:“你该倒时差了。”

      祁安笑着翻开新速写本,第一页画着云海上的航迹云。

      ——世界很大,但归宿不过一个怀抱。右下角有行小字:「下一程,回家」

      回到公寓时,晚霞正透过落地窗泼洒进来。祁安刚放下行李,就被萧祺暝从背后拥住,温热的唇贴在他后颈。

      “想你了。”低哑的嗓音带着雨林的潮气。

      祁安转身环住他的脖子,指尖陷进西装布料:“才分开三小时...”

      “217分钟。”萧祺暝准确报出数字,吻沿着锁骨蔓延。旅行袋倒在玄关,里面滚出树皮手绳和萤火虫标本。

      热水从花洒倾泻而下时,祁安被按在瓷砖墙上。
      萧祺暝的吻带着惩戒般的力度,却在抚过他腰间青紫时放轻动作——那是雨林里被藤蔓勒出的痕迹。

      “疼吗?”

      “你吹吹就不疼了。”

      氤氲水汽里,沐浴露的柠檬香与彼此气息交融。祁安仰头承接这个吻,任由水流冲散旅途的疲惫。

      卧室的窗帘没拉,城市灯火为交叠的身躯镀上暖光。萧祺暝在进入时格外温柔,指尖始终护着祁安的后脑。情动处,祁安无意识用侗语呢喃,换来更深的占有。

      “再说...”萧祺暝吻他汗湿的眼睫,“用你学会的每一种语言...”

      断续的告白散落在枕间,从粤语到冰岛语,最后只剩气音。月光漫过床沿时,祁安瘫软在萧祺暝怀里,任由他擦拭腿间的黏腻。

      厨房飘来粥香,祁安裹着衬衫踱步过去。萧祺暝正对着平板处理邮件,左手还握着汤勺。看见他光裸的腿,立即关火将人抱回床上。

      “基金会的事明天再说。”

      “可西北的招标...”

      所有话语都被吻封缄。夜很深时,祁安在朦胧中感觉无名指被轻轻转动——萧祺暝正对着月光检查戒指是否松动。

      晨光初现,祁安在咖啡香中醒来。萧祺暝系着围裙在煎蛋,颈间还留着昨夜的吻痕。从背后拥住他时,祁安发现流理台上摊着沙漠小学的图纸,批注墨迹未干。

      “偷懒。”他轻咬对方耳尖。

      “在陪你晨练。”萧祺暝反手将他揽到身前。

      煎蛋在锅里滋滋作响,晨光将两道相贴的身影投在瓷砖上。祁安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忽然觉得所有远行都是为了此刻的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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