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圣诞节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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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稍微稳定后，牧野流冰拒绝了申医生要求他做一次胃镜的建议执意出院，当鬼堂得知消息，当事人已经回到了牧野大宅，还很虚弱的身子竟然站在露台风口处，水晶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后院那一片不曾开过花的花圃，平和的不能再平和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这个样子的牧野流冰忒过静默，却比他对付赤名大旗时还要来的可怕。
“那次绑架有查到什么消息？”
鬼堂不语，递过手中的文件，牧野流冰快速浏览了下里面的内容，越往后唇边的笑意越深，冷冽的杀气从黑眸中乍现不带一丝隐藏直射而出。
赤名大旗居然连精神失常的风间秀都利用上了，用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纠葛挑拨怂恿风间秀，让她以为他要害风间澈，赤名大旗笃定爱子如命的风间秀一定会为了儿子不惜一切，从而借风间秀的手杀了他，为了对付他可算无所不用其极，可惜偏偏他牧野流冰命不该绝，赤名大旗又失去了一次除掉他的机会。
“老狗的藏身地点还没发现？”
“是。”
“……”
牧野流冰沉默即代表谈话就此结束，鬼堂动动了嘴唇似乎还有话要说，又碍于什么没说出口，复又停下离去的脚步。
“为什么不住院？”
隐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按捺不住。
“因为……我不想死在外面。”
叹息的般话音消散在风里，一字不落听入了耳朵刻进了心上，鬼堂无言以对迈步离去，只有捏的青筋暴起的拳头泄露着内心的情绪。
阴霾的天空中又开始下雪，洋洋洒洒深邃博大地，满园沾染着雪花的花杆在寒风中摇曳着纤细的身躯不屈不挠。
从赤名老狗越狱开始，似乎他似乎做的每件事都很被动，先前一直以为“烈焰堂”内部出了问题赤名大旗才会阴谋得逞，但在内奸已除的情况下还能作威作福成功逃离“烈焰堂”的追杀，这幕后一定有个人在操控着，不然以老狗的智商，就算他牧野流冰死也不会相信他有如此能耐。
到底是谁在帮着赤名大旗？
会不会是那个人？
迎着寒风，牧野流冰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12月25日，圣诞节。
日本首富东寺平川家中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从庄严华丽的大门口一路到主屋，两侧摆满了从各国专程空运过来了在冬季看不到的名贵花卉，映衬着四季常青的高级草坪让每位来参加订婚典礼的宾客感觉如同在春天，而不是寒风刺骨的冬季。
在东寺水月的设计下，偌大的庭院中摆放了一颗高大的圣诞树，各色包装精致的糖果巧克力挂满枝头，五颜六色星星状的小灯闪耀着光芒环绕着树身，老天似乎也被这美好的气氛感染，入夜后很应景的天空中开始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宾客们纷纷站在大厅的落地窗前观赏着大自然的绝美的手笔，看到雪花的新娘千井枫好似变成了小孩子，不顾室外的寒冷拉着东寺浩男翩然起舞，幸福的笑容一直一直荡漾在美丽的容颜上，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位宾客。
城堡、王子、公主、鲜花、蛋糕、糖果、美酒，还有上天的礼物——雪花。
整个订婚典礼犹如童话小说里描写的那般唯美。
不愧是日本首富家，只是订婚典礼就这么奢侈的令人咋舌，何况是正式的婚礼，绝对是人们难以想象得出来的场景。
大雪纷飞的街头依然人头涌动，严冬的寒冷都不能阻挡得了人们的热情，虽然是个西洋节日在日本也备受欢迎，尤其是懵懂的孩子和时尚前卫的学生，更是对圣诞节情有独钟，相对的对于传统的节日知之甚少，甚至是淡忘。
晚宴一结束明晓溪拒绝了风间澈送回家的要求，独自一人披着大衣慢慢走在大雪纷飞的街头，一路从东寺大宅慢慢悠悠的逛着。今日在看到从天而降的雪花时，那一个单薄修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脑海，自上一次短暂的一面以后至今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东寺浩男的订婚典礼上她一直期待着牧野流冰能出现，却又忐忑着，如果他真的出现了，她又该如何去面对他，为什么牧野流冰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她手足无措，心纠成一团？
茫然间走到了三年前她住过的公寓楼下都不知，明晓溪站定脚步微微抬头凝视着面前的这栋有些旧的公寓，五楼那扇窗户中透出的微微灯光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睛，虽然那微弱的灯光转瞬即逝，但已经被她看见。
小小的公寓里面所有的摆设都照旧，每一件家具每一块铺设的地砖都纤尘不染，根本不像是长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一抹单薄消瘦的白色身影静静地坐在窗台上，月亮的清辉散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好似从天上来到人间的神祗，飘然出尘皎洁的令人睁不开眼睛，只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与孤寂是那么的深，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薄弱的身子更是让人怜惜。
牧野流冰一双如冰封湖水般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天边皎洁的圆月怔怔出神，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眉心微微蹙起，神色一片空茫透着无尽的哀伤，也只有在这样寂静无人的夜色中他才会这样不加掩饰的把最为脆弱的一面流露。
今天是圣诞节。
三年前的那个圣诞节澈不经意间吻了明晓溪，就那个不经意的吻，他清楚的看到了澈掩藏已久的爱意，也看到晓溪眼神中的娇羞。两人彼此都沉静在其中，直到被他大力的拉开。
惊慌失措的他拉起自己的衣袖使劲的擦，把晓溪的唇都擦破了，还宣告所有权一般，在她破裂的唇上印上了自己的吻，那时的晓溪很生气，浩男也很生气，甚至连一向温和的澈也生气了。
晓溪生气他不相信她，而浩男和澈生气是因为他们都喜欢着的晓溪被他擦破了嘴唇，他们都为她打抱不平都心疼她，看不得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可是有谁会知道，那时候他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和害怕。
牧野流冰蜷缩起身体把脸埋在手臂间，这样月亮就不会看到他残缺不堪血淋淋的心。
屋子里没有开暖气在隆冬的深夜很寒冷，窗台上的人根本不在意，因为他的心更冷。
楼下打算离开的明晓溪无论如何都迈不开离去的步伐，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上去吧，上去吧，上去吧……”
于是，鬼使神差般的她心潮涌动的站在了阔别三年的公寓门前，门口的鞋架一如当初，最上面一层居然还摆放着当时她从市场买来的紫苏，鼻尖酸意顿生眼眶微微发热，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迫不及待的伸手推门。
窗台上的白影全然映入眼帘。
“冰……”
明晓溪一步步走近蜷缩在一起的白影，有些欣喜有些失措有些胆怯。
白影似乎没有听到依然蜷缩着身躯，明晓溪突然想起牧野流冰吐血那次，浑身的血液顷刻间停流。
“醒醒，冰，你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牧野流冰紧紧蜷缩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双温热的手抚上了自己僵硬的脊背，那是他最贪恋的温度，一直以来都想紧紧抓住却没能抓得住的温度。
苍天，如果这是梦，那么千万别把他喊醒，今夜是圣诞节，就让他放纵自己这一回，好吗？
过了这个夜晚他将再无机会。
“晓溪。”
缓缓抬起头，深色的眼眸晶莹清澈，苍白的脸上有着近乎欣喜的神色，白色大衣下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宣示着主人内心的澎湃。
他不是在做梦，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站着的真是明晓溪，那个他爱不起恨不得放不开的明晓溪。
“冰，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明晓溪一时间不知所措也不敢动，任由牧野流冰紧紧拥抱着。
“晓溪，今晚让我们回到以前可不可以？”放开怀抱凝视着明晓溪的双眼恳求。
“……”明晓溪皱眉。
“就今晚。”他强调。
“……”
明晓溪的默不作声如一把尖利的刀狠狠凌迟着牧野流冰的心，即使故意曲意迎逢放下所有低身下气也换不回她一个点头嚒？牧野流冰茫然失笑，感觉自己像个可怜的小丑，自演自导着一场闹剧，胃部的痛楚突然加剧让他跌坐回了窗台上，唇边的笑意却未消失。
“就一晚也不愿意嚒？连扯个谎骗骗我也不行了嚒？”
“不是的，我……没有要骗你，只是……太突然了。”
太突然你的反常以至于大脑都不会思考。
这间小小的公寓记载着他们溪曾经的过往，在这里他们欢笑过、亲吻过、流泪过、痛苦过……，阔别了三年再次踏入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且还是圣诞节这个对于他们来讲有着特殊意义的日子。
特殊的日子！
项链！
誓言！
……
曾经的过往让明晓溪心生怯意，心底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蓦然间她有种想逃离的冲动，她害怕不敢面对眼前的白衣人。
牧野流冰没有再做声，顶着磨人的胃痛阖上眼睛，就算她没答应，至少她没有离开，今晚他们可以在同一屋檐下共度，就当是给自己在人生最后一个圣诞节的礼物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圣诞节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