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一《北海道的雪》 ...
-
圣诞节一过，冬天最冷的时候开始了，连续五天五夜的鹅毛大雪几乎把整个世界都掩埋了，望出去铺天盖地都是银白色，明晃晃的灼得眼睛泛疼，覆盖层层雪花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串冰凌，晶莹透亮在初升的朝阳中折射出七彩光芒，几只小麻雀在庭院中厚厚的积雪上扑腾着寻觅果腹的食物。
明晓溪满足的感叹一声，裹着羊毛绒毯坐在廊里透过落地玻璃移门观赏着屋外的雪景，边喝着热热的清茶，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看着看着耐不住性子的她便坐不住了，只怪外面的皑皑白雪实在忒诱人，她长这么大还没见到过这么多这么厚的雪呢，一定要去出去踩上个几脚，打几个滚才过瘾啊！
“你要干什么？”
原本还在睡大觉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明晓溪灿灿的收回刚刚要迈出去的脚，撇着嘴回过身。
“没干什么，就是想出去玩玩。”
“外面冷。”牧野流冰蹙眉，日本每年都下大雪，有什么好玩的。
“我不冷啊。”
“不准。”
“呃，你还真言简意赅，多说几个字会怎么样嘛？”明晓溪摸摸鼻子小声嘀咕，现在是不去，等你走了再去，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多可惜。
“别想偷偷溜出去，北海道的湖面虽然冰封了也还是很危险，你想玩就在院子里……”
话音未落，一股一股冷空气瞬间从打开的门中灌入，牧野流冰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个娇小的身影已经窜到了院中
“胆小鬼，我就要出来玩雪，你来抓我呀，哈哈哈……”
女孩子特有的清脆笑声回荡在白色世界，是那么欢快纯真，牧野流冰站在廊内，艳若红枫般的唇角微微上扬，平时淡漠的表情露出柔和的笑容，水晶般透亮纯净的眼眸里映着院中火红色的身影，那神情暖的可以把冰雪融化，刺骨的寒风都变成了温暖和煦的春风。
明晓溪呆呆定住在雪地里，被那抹如水般柔和的迷人笑容深深震慑住，美得连她的心跳都忽略了几拍。
“晓溪。”
“嗯？”目不斜视表情专注。
“你流口水了。”
“啊！”抬手去抹唇边。
哪里来的口水，该死的牧野流冰居然敢玩弄她。
看招。
一大团雪毫无预兆迅雷般直击牧野流冰，“啪”的一下，大雪团没有击中目标，撞落在及时被关上的一门上纷纷掉落，里面的人难得的笑得前仰后合。
“胆小鬼，不准笑，有本事出来一对一。”明晓溪不服气，奔上前去一把把牧野流冰拖了出来，空着的手顺势把雪球扔在他身上。“这下中招了，哈哈哈……”
明晓溪一击得逞嬉笑着逃开去，蓦地，手腕间一紧身体转了半圈撞入有些单薄的怀抱，接着一记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了她唇瓣上。
“晓溪……”
“……”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别离开我身边，好不好？”
迷离的近乎能滴出水来的眼神目不转睛凝视着明晓溪，晶莹的黑色瞳仁清楚的映出她的影子，还有眼眸深处影藏着的根深蒂固的哀伤，那样的目光好似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期盼着能有个家从此不再流浪。
心头微微发酸，哑着声道：
“傻瓜，我当然不会离开你。”
然后，勒紧双臂紧紧回抱住牧野流冰。
可是，谁也没有能力去左右天命的安排，谁都无力去阻止那一切的发生，牧野流冰是多么希望这一刻能拉成永恒那么长久……
午饭过后，明晓溪拉着牧野流冰背着相机晃悠在雪地里，时不时举起相机抓拍那些个美好一瞬。
河边树木的枝杈上结满了冰晶，有些甚至都垂挂了下来，也许是泉水，河尚未冰冻，缓缓流淌的泉水冒着丝丝热气从堆满了积雪的河边划过，经过泉水的地方雪悄悄融化开来，又迅速结成了冰，散落在四周的人家的烟囱冒着袅袅轻烟，忽而听闻小鸡小鸭的叫声，安详宁静的让人忘记所有烦恼心无杂念。
河中的木板桥上牧野流冰倚栏而立眼睛望向远处，眉心间微微蹙起是淡淡的忧伤。
这样美好的幸福让他产生了恍惚，害怕这只是个梦境，一梦醒来等待他的还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是的。
他害怕，害怕死寂般的孤独，害怕被从云端抛入地狱，比剜去心脏还要痛苦千倍百倍。
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抬手接住一片片白雪，有可能天气寒冷体温又低，落入修长晶莹的手掌中的雪花居然没有融化，感觉到木桥边明晓溪的注视，对她回眸一笑。
明晓溪红着脸快速举起相机按下快门，那个瞬间那个笑容美得超乎想象，不禁试问苍天，为何要让一个男生长得那么好看？比女人还美啊！
好吧，她有点点小小的嫉妒。！！
干咳两声兴冲冲跑过去，大雪路滑脚下一个趔趄，任是她功夫再好都无力阻挡与地面亲密接触。一阵天旋地转后，耳边响起了一记嗯哼，牧野流冰护着她倒在冰冷的雪里。
“冰，对不起对不起，摔到哪里了？”明晓溪担心的摸摸牧野流冰过分苍白的脸。
“没有。”
地上雪厚并没有摔疼，只是刚才倒下去的一瞬间，胃部被重重的压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也些不舒服，被这么一下开始尖锐的抽痛起来，就着明晓溪的搀扶慢慢站起身，颤抖的双手裹紧大衣嘴唇发白。
“冰，你脸色好难看，我们回去吧。”怎么感觉脸色比刚才苍白了些，而且刚才摸到他的手，好冰，就像地上这些雪一样冷。
“我……咳咳……”
刚想开口引得一阵咳嗽，明晓溪感觉到牧野流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摇摇欲坠，心里的担忧无限扩大，待他咳嗽平复才扶着他慢慢走回去。
雪地上留下长长的一排足迹……
当晚牧野流冰就发起了高烧，有可能是受凉了，亦或者是胃痛痛出来的，热度一路飙升都快烧到四十度，请了当地诊所的医生来诊断，又因为牧野流冰脆弱的胃有很多药物都不能服用，诊所医生只能开一些止痛的药物，退烧只能靠物理降温。
止痛药好似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效果，床上的人依旧痛的蜷缩起身体不住打颤，冷汗湿透了睡衣，却咬紧牙关硬是不让一丝丝呼痛声泄露，牧野流冰实在痛极翻过身体，把脸深深埋在臂弯里粗重的呼吸，纯棉的睡衣被一波波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躯体。
“冰，我去叫医生来，先忍忍。”
明晓溪实在不忍心看着牧野流冰被无止境的胃痛折磨着，放下手中为他擦汗的毛巾拔足欲走，却生生顿住了脚步。
“不要……走……呃……”牧野流冰紧紧拽住明晓溪的手，落力之极好似要把她的腕骨都捏碎了，断断续续的言语透着丝丝哀伤，汗水迷蒙的眼中竟是祈求，“晓溪……呃……”只来得及叫唤出明晓溪的名字，其余想说的话都被淹没在了剧烈的绞痛中。
“不走不走，我在这里。”
明晓溪忙俯下身坐到床边，小心翼翼扶起牧野流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到她身上，一狠心拉开那只按在胃部的手，蹙手之处是僵硬冰凉一片。
胃部突然失去外力猛的一阵剧痛炸开，牧野流冰终于低吟出声，深深皱了下眉，侧过头把脸埋在了明晓溪颈项边，听着他沉重的喘息声，悔恨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有胃病的人本就不能受凉，更何况牧野流冰身体那么单薄瘦弱。都是因为她，如果她不是那么莽撞，如果她没有硬拉着他出去，此时此刻他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晓溪……”感觉到滴落在脸上温柔感，牧野流冰勉强睁开眼睛扯出一丝笑容。
“笨蛋，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眼泪更多的掉落，手下不停动作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抚着骚动不安的胃。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止疼药才发挥药效，牧野流冰被胃痛折磨的筋疲力尽昏睡过去，汗湿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贴在惨白的脸上，显得特别虚弱，长长微翘的睫毛覆盖着眼睛呼吸很轻。
胃不痛了，烧还未退，又不能吃退烧药，只能搅着冷毛巾外敷，终于折腾到了第二天天明才算停当，明晓溪累得都快涅槃了，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投射到房间里的两人，那画面很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一《北海道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