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因为爱，才会恨 ...
-
酝酿了几个小时的暴雨终于爆发，倾盆大雨的轰鸣声掩盖了会馆内部的厮杀，都依照着原先的计划顺利进行，当兰迪打开二十层软禁风间澈的那间屋子后，被里面的景象震慑住，豪华的大床上被褥凌乱，□□的风间澈搂着同样□□的瞳沉沉睡着，被搂着的瞳睁大着眼睛神色呆滞，仿佛只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酷……酷女……”兰迪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忙用手遮住了眼睛转过背去，“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瞳不是风间澈的妹妹吗，这不是……这不是……！
天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次痛晕过去的牧野流冰被冷水泼醒，浓稠的鲜血被清水冲淡流得到处都是，昏暗的空间里充斥着艰难的喘息音，还有浓烈的腥檀味。
“牧野流冰，好戏还没上演，你可不能现在就死了。你死了可就见不到人体艺术的完美结合了。”青山擦拭着衣服上不小心被渐到的血迹，边吹着口哨一脸笃定的等待着时间。
只要明晓溪也在其中，就算烈焰堂再有能耐没有牧野流冰的命令也不敢动一分一毫。当年他还在烈焰堂的时候就知道，他牧野流冰为了那个叫明晓溪的女人可算是抠心挖胆。
“时间差不多了，流冰少爷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给你带好看的来吧。”
青山故意把后面一句话说得很重，想激怒牧野流冰却没能如愿以偿，冷哼一声不甘心的离开。
暗沉的地下窒息般的寒冷，严重缺血的身体已经冷得没有了知觉，思维在青山走后又开始陷入了混沌中，强迫自己睁大着眼睛保持一丝清明，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坚持着是为了什么？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奔地下室，牧野流冰费力的凝聚目光看去，待看清面容后心底是从来没有的惊讶，联想起先前风间秀的突然出现并非事出无因，只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会是因为精神受到刺激在疗养院的风间秀。
“风间伯母……！”
“是我，”风间秀在牧野流冰身前蹲下，抚开汗湿在他脸上的发丝，眼神像以往一样温柔，“流冰从小我就喜欢你，羡慕你的妈妈能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那么出众仿佛与生俱来，虽然澈也很优秀被誉为神一般的人，但是他的光芒不及你，就连那些女孩子停留在你身上的目光总是超过澈。”细长的手指慢慢沿着牧野流冰无苍白的脸向下到脖颈处，“流冰别怪伯母狠心，我就澈一个孩子，作为母亲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东西，你的存在永远是个障碍，每次看到澈为明晓溪露出哀伤的表情，我的心就会很痛很痛，只要你活着晓溪就永远无法真心诚意和澈在一起，因为内疚澈也无法开心，所以，你必须得死。”
五指遽然发力，落力之极，想要牧野流冰立刻死在她指下，顷刻间苍白的脸因为窒息涨的发红，唇畔溢出的血液染红了风间秀的手，大片大片的黑暗迷蒙了双眼，严重的缺氧脑中混沌不清，蓦然间颈项边一松，一股冷空气灌入肺部火辣辣的疼痛炸开，肺叶急剧扩张呼吸着足够的氧气剧烈呛咳着，直到咳出一大口血才稍稍平复。
鬼堂动作迅速割开被血水染红的绳子，看得见的手腕处一道深深的血痕。扶起浑身湿透的牧野流冰让他呼吸的顺畅些。
在会馆时鬼堂无意中发现了风间秀，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能出现这个地方绝非巧合，多年的经验让他觉得很可疑，于是先派了两个跟踪她，自己先处理这边事物。
没想到是居然踏破铁鞋无觅处，风间秀要去的地方关押着牧野流冰，接到手下发来的消息立马调动人手赶过来，及时解救了牧野流冰的同时还把山口组的这个秘密据点给端了，青山被他当场击毙，风间秀则只是把她弄晕了。
感觉舒服些了，牧野流冰睁开暗淡的眼睛询问般的看向鬼堂，见到他肯定的点头之后，身子一沉阖上眼睛完全的晕了过去。
一场因爱为名义的阴谋就此结束，关于这件事没有任何媒体新闻报导，就这么无波无痕的淡去。药性过后风间澈就恢复了正常，只是那夜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总感觉那晚在他怀中有个女子，他也试探性的问过明晓溪，得到的是明晓溪一头雾水的表情，既然都过去了于是风间澈也就作罢没再想起。明晓溪小腿上枪伤没有伤到骨头筋络，在修斯的处理下半个月后就痊愈了，东寺浩男的订婚典礼也因此推迟了两个星期。
牧野流冰不得不再次住院治疗，胃部破裂大出血，上次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癌细胞又开始蠢蠢欲动，不单如此贫血情况也很严重，血压低下高烧不退……要命的是很多药物都不能用，气得申医师恨不得揍他一顿才解气。
破损的胃部再一次进行手术，因为之前有风间秀的辣油面，后面又是青山那一脚，双重破坏对牧野流冰脆弱的胃是雪上加霜，漫长的手术中休克了两次，第二次休克心脏停跳了三十秒，院方向鬼堂他们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这是第一次,也是开始。
转眼间已经入冬，天气一直阴霾霾的乌云漂浮，温度急剧下降外界的空气几乎点水滴冻，西北风肆虐咆哮，这么寒冷的天气雪花一直迟迟未下。
下午三点，牧野流冰从悠远的梦中醒来，窗外依旧寒风狂舞，大片大片的乌云铺天盖地，阳光依旧被遮挡的无踪无影，病房里开着灯，光线明亮却不失柔和，不会伤害到眼睛，刚醒来嗓子也些干涩，牧野流冰伸出还在打点滴的手去够床边柜子上的水杯，伸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每次都只差一点点，指尖已经碰到玻璃杯的边缘了瘫软的身子怎么也动不了，反而血液逆流顺着导流管融入了吊瓶中，牧野流冰颓败的放回手呼吸有些紊乱，就这么点小动作头晕心悸得想呕吐，一层细密的冷汗湿透了全身。
全身心对抗着不适的牧野流冰浑然不知病房中出现了一个不适很熟悉的人。
修斯帮他换上一瓶新点滴调匀速度，看了一眼贴在瓶身上的标示说道，“这是抗癌药。”
“嗯。”牧野流冰淡然回应，显然他对修斯的出现并不惊讶。
“三天期限已经过了半个月，你是不是该对我有个交代？”修斯抽出一根香烟把玩在指间并不点燃，湛蓝色的眼睛看向一脸倦色的牧野流冰，“有时候真的很疑惑，你到底有什么魅力把兰迪骗的团团转，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他舍不得离开？”
“兰迪会回去的。”被子下手左手不着痕迹的抚上胃部，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语气幽然道，“用不了多久……呃……”胃部遽然暴涨的疼痛来不及掩唇一口血冲了出来，落在雪白的被褥上如鲜花般怒放。
见状，修斯不自觉的拧起眉心，冷漠的心底划过一丝怜悯，被外界誉为“医学神话”的他眼睛何等锐利，牧野流冰病情已经很重了。
“你在这样下去，活不过明年。”
“是啊，所以用不了多久兰迪就会回去，杀人不眨眼的烈焰堂就会消失。”牧野流冰自嘲的翘起唇角，脸色苍白如纸，映衬着唇边的血丝有种撕心裂肺的凄美。
修斯眼神一紧，眼前的年轻男子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明明还活着却让人感觉他已经死去多时。
是的，他已经没有了心。
一个没有了心人自然不会在意生死。
想起那一年，牧野流冰一身黑色衣服，只身一人站在他面前用兰迪威胁他出手，一双漆黑犀利的眼睛如冰封的湖泊寒霜涌动让人不寒而栗，与现在完全判若两人。
“修斯，你怎么会在这里？”兰迪提着两大包零食出现在病房门口，瞪大着蓝色大眼睛惊讶无比的看着修斯，目光瞟到病床上的血迹急忙丢下零食跑到床头去按呼叫按钮。“流冰，你怎么又吐血了？胃痛得厉害吗？还是别的地方难受？”
牧野流冰制止兰迪按键的手，无力的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兰迪从来不忤逆牧野流冰，转首对准修斯咆哮，“你干嘛来这里？我都说过了我在烈焰堂很好，那里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流冰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为什么你们长了眼睛只会看到事物的表面，为什么总是要来伤害流冰？”
“我不管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不利的事，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烈焰堂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修斯沉下脸，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扣住兰迪的手腕把他拖出了病房。
“我就不回去，我就喜欢待在烈焰堂，你放开我，我不回去。”兰迪拼命挣扎着，一路被修斯拖到楼下大厅才挣脱开，毫不客气的对准修斯咆哮，“老爸你什么都不知道，流冰根本没有害人之心，绑架我的是海兴帮那个叫赤名大旗的人，他知道流冰要请你出山医治风间澈，就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把我绑架了，就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流冰把我从海兴帮救了出来，还为了保护我中了子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说道这兰迪的眼睛彻底红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当年的亲身经历现在说起来犹如在眼前，被绑架的恐慌，在一帮凶神恶煞手下逃生，还有当时不相识的流冰为他挡子弹，温热的鲜血渐得他满脸，那个感觉他永生不会忘记。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修斯屈起手指敲上兰迪的脑袋，兰迪吃痛捂住头委屈道，“我当你那么聪明知道的嘛，而且你管人家管的那么严，趁此机会跑出来玩玩嘛。”
修斯无语，真是被这个小子要气炸了，要是早点说出来也不会一直仇恨牧野流冰至今，再说他仇恨牧野流冰还不是为了那个整天跟他作对的儿子。
“修斯。”眼睛一转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流冰在这里？”兰迪不解，他们的保密工作算是滴水不漏了。
“仁川医院邀请我来会诊。”顿了顿又道,“确定了嚒？”
“嗯.。”兰迪抿唇湛蓝的大眼睛瞬间黯淡，不甘心的点点脑袋，“修斯，拜托你保密这件事，流冰不想别人知道。”
……
兰迪再次回到楼上时病房里多了几个人，申医师正用针灸帮助牧野流冰止痛，在药物效果不明显且有些药物冲突不能使用的时候，中医针灸疗法是最为快捷的方法。
半个小时后急救结束，牧野流冰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胃管吸着胃里的积血，原本空着的病房又被一大堆医疗机械占据。申医师的脸色很凝重，在病例上详细记录着情况，结合着之前的病例，决定过几天让牧野流冰做一次胃镜，希望这半个月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因为爱，才会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