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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丛林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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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瞥了翁里里一眼,叫了一声,一扭身就从墙头跳了下去。
翁里里紧跟着趴在墙头往里看,奇怪,居然不见了。
这墙里是一个小小的破落庭院,堆着些砖块和水泥板,大概是维修施工的时候留下的。院子是很小,但是这狸猫也消失的太块了些吧?她呆呆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转身继续往前走。
只是一路上时不时就会想到刚才那狸猫的消失。真的是太快了,快的简直叫她觉得诡异且有些毛骨悚然了。
她立定在当地,想了一想,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是神经过度敏感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好象大部分鬼片里的女主角,都会有点神经质,所以才会总是见鬼,自己不会也是有点神经质了吧?不会吧?要说抑郁症还有点搭调,毕竟现在这病很流行嘛,可是要说神经质,没那么严重吧?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正常啊,怎么会这两天老是疑神疑鬼的?
抬头眯眼看着阳光,很明媚,一切都很平静,身边的人也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头的工作,可是她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那只猫,真的没有问题吧?
当街呆立了许久,好在这老街古巷的,行人并不多,不会有交通堵塞的烦恼,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对她站在路中央有什么意见,只是偶尔路过的时候会好奇的按她的目光往天上看看,也许是好奇她在看什么。
回了神,她摘了遮阳帽,走到路边的一棵依河的老树下,那里有一块青石长条凳,她坐了下去。
夏日的温度上升是很快的,她开始觉得有些热了。鼻子果然随着温度的回升舒服了些,但是还没有全好。她打开矿泉水瓶无聊地抿了一小口,脑子里其实还是一直在想着那狸猫。
忽然间就觉得有点意兴阑珊起来,也许就是因为被这些乱糟糟的念头给搅乱了心情,总之她突然觉得很疲惫,很懒散了。看看时间,过了十点快半了,已经出来近四个小时了,难怪,会觉得有点累。
她在考虑正午的时候要不要稍微避一避太阳,虽然晚间够凉爽,但是白天的太阳还是一样狠毒的,她虽然不是很在意自己是不是晒黑了,但是生生在正午的烈日下烤的话,也实在有点没有必要了。
那么中午怎么办?是回旅店还是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她忽然觉得自己做事情很没有规划,总是走一步才想一步,这样好象有点不太好啊,以后要时刻提醒自己改了这毛病。
不过改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目前这个问题还是要马上解决的。因为正午马上就要到了,再拖下去,她会怀疑自己不想走出这段树荫了。
左右看看,没有什么茶楼休闲的去处,倒是远远的看到有一条蜿蜒上行的路,看样子是往山上去的。
对呀,上山去嘛,山路上应该一直都有树荫,林子里应该也会比较凉爽的,好主意。
顺便还可以爬爬山,看看野趣。纯粹的山林之美和古镇的人文气息那是不同的感觉了,而且看这山也不是很高,只是个丘陵罢了,爬起来应该不会很累。
打定了主意,她立刻站了起来,依旧把帽子戴好了。
有了目标,她也就不再像刚才那样沮丧了,暂时遗忘了先前关于猫的那个问题,她沿着那一阶一阶的石板路蜿蜒辗转上了山。
山上果然清凉的很,且势高风大,总是不一会就能听到一阵风穿越丛林卷起一溜的哗啦哗啦声,很像是孩童被撩到了痒处格格直笑的感觉,幽林白鸟,老松幼兽,真的是叫人心旷神怡的紧。
她越走越是起劲,尤其爱走那樵夫踩出的自然的未铺石板的野径。当然,她也不会忘记将这样美好的记忆摄进自己手中的机器。
忽然双手一颤,她差点将那架价格不菲的机器给扔到地上,因为,在取景框中,她又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眸子。
她很清醒地感觉到了自己心跳急骤加快,扑通扑通扑通……胸口仿佛要被撞破,她双手紧紧抱着机器守在胸前,呼吸急促。
空气似乎是凝结着的,好象连那山间的风,也忽然间被惊吓了,不敢放肆。
林子里安静的叫人窒息,翁里里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那里流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恐,她瞪着它,那只依然神情懒散、举止优雅的狸猫。
忽然间一声尖叫,把翁里里原本就紧绷的脆弱的如惊弓之鸟的神经更是狠狠地刺激了一下,她倒吸一口气,僵直在那里,背脊发凉。
其实那只是一只白鸟的啼声而已,可是翁里里的额头就是忍不住慢慢渗出了冷汗。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她有片刻的时间不能思考,可是等她可以思考的时候,她还是僵立在那里,神情恍惚。
“喵——”那狸猫终于轻轻地叫了一声,慢慢地从那阴暗的阴影处走了出来,它的尾巴依然很妩媚地扭动着,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翁里里瞪着眼看它一步步走近,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那狸猫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默默抬头和翁里里对视了一眼,它似乎改变了主意,一转身,又慢吞吞地重新走进原先那片阴影之中。钻进了一团茅草从里,消失不见了。
许久之后,翁里里终于找回了一些神志,她慢慢地褪下背包,将机器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又将背包背好。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在盯着那狸猫消失的地方。
不怕,不怕,她不停地用理智劝说自己,但是收效甚微。
她还是有落荒而逃的冲动,可惜这里是山林,她知道自己张皇失措乱跑的后果一定会比现在更严重。
她依然是正面面对着那一片阴影,不敢转动脖子,只是转动眼球左右看了一看,侧着身往来路方向小小地横跨了一步,另一只脚跟近,再横跨,再跟近。
虽然这姿势很有抄袭螃蟹的嫌疑,要是平时她绝对不可能走出这么可笑的步子,但是此时她笑不出来。
或许是自己吓自己吧,但是问题是她已经被吓到了,不管这些恐怖的念头是真是假,她反正是真的吓到了。
先前还觉得深幽宁静别有风情的林子,此时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越来越显得阴森可怕,同样的风景,不同的心情,感觉也截然不同了。
“你在干什么?”忽然突兀的一个声音,翁里里一颤,闪电回头,看到了说话的那一个人。
一个男人,正在来路上拦路而立,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螃行蟹步。
她顾不得被取笑,也顾不得矜持,一个箭步抢到他身边,双手一抄,牢牢抓住他的胳膊,这才瑟瑟发抖起来。
“你在干什么?”那男人侧头看着身边的翁里里,好笑地又问了一声。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翁里里忙摇头,她不太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是被一只猫给吓到了。
“那你为什么这样抓着我?”他笑了笑,“好象抓的还很用力嘛,会痛的噢。”
“哦,哦”翁里里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她选择含含糊糊,当没听见,要她现在放松,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啊?”那男人依然是半笑不笑地瞅着她。
翁里里茫然看着他眨了眨眼,答非所问地说:“你送我下山。”
那男人轻轻嗤笑一声,问:“为什么?”
翁里里当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是她固执地说:“你马上送我下山。”
那男人挑了挑眉毛,又问:“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翁里里也想知道自己凭什么要求人家必须送自己下山,她自己就这个问题茫然了一会,且是仰着脸眨巴眨巴眼看着对方茫然。
那男人一直是颇有兴趣地研究着她脸上这个近乎白痴的表情,一副想要大笑却一直隐忍的样子。
“你是谁?”翁里里终于决定先与之沟通沟通,也许等会这个有点看上去有点冷血的家伙就会放弃问他那个“为什么凭什么”的问题而很乐意送她下山了。
“你管我是谁?”男人很不合作地将这个问题直接挡了回去,“现在是你先抓着我,所以这个问题该是我先问你的吧?你是谁?干吗抓着我?”
“啊?”翁里里暗暗在心里磨了磨牙,这个男人好象真的是很难搞啊,想有骨气点不求他了,可是一想到那只猫,她又畏缩了,算了,还是先装装傻跟他周旋周旋吧,这个时候玩个性的话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了。
“我……我就是游客,来这个镇子旅游的,”她继续保持着自己看上去很白痴的表情,指了指山下说:“我有点路痴,不太认识回去的路了,能不能麻烦你送一送我?只要送下山就好了,到镇子上我就认识路了。”
但凡有点人性的人应该都不会拒绝这么无助的一个弱女子的请求吧?她暗暗想。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又打量一遍,再打量一遍……